《自作多情的又不是我》迪小八

19、全力以赴

　　第二天清晨，林竞舸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迷迷瞪瞪地接了起来。
　　“竞舸呀，，你待会过来吧？能不能给大宝买点包子过去？……他昨天晚上学的太晚了，早上起不来。”小姨熟悉的声音絮絮叨叨在耳边响起，看似埋怨，其实满是藏不住的夸赞。
　　“嗯……好……”她含糊地应了一声，随手挂了电话扔到一边。半晌之后，她蓦地睁开眼，小区门口那家包子店没有外卖！她得亲自打包送过去！！
　　昨天邹如砥是不是答应了她表弟今天过来给他补习，几点钟来着？她下意识地捞过手机点亮屏幕——7:28，不行，她得赶在邹如砥来之前去章大宝家给他送早饭，然后她去图书馆自习，她再也不想看到那个冷面神了。
　　就算昨天临别前，他给她留了作业，她可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他是在示好，反正寒假作业早晚得做，她也不是做给他看的。
　　想到这里，她一骨碌爬起来，起床刷牙洗脸一气呵成，林竞舸带着从小区外小店里打包的两份早餐匆匆往表弟家跑。
　　临敲门前，她又一次看了眼时间，还差２分钟到８点，这比表弟他们昨天约的９点早了１个多钟头，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她平复了一下呼吸敲了敲门，没过多久门打开，一抬头，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她差点两眼一黑。
　　他，他怎么会在这？
　　邹如砥凭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林竞舸。她的表情有点呆，满脸的意料之外，白皙的脸上染上一层薄红，鬓边的碎发被汗水润湿，她还有些喘，菱唇微张，胸口不住地起伏，那股清甜的苹果香好似随着她周身上升的体温热腾腾地熏过来，他搭在门把上的手指紧了紧，徐徐开口：
　　“早点出门不至于这么赶。”
　　林竞舸心里苦：我这么赶还不是怕遇见您，早知道紧赶慢赶都是在劫难逃，宁可饿死章大宝，我也不来这趟儿。
　　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林竞舸想起自己身后为了上图书馆自习准备的沉甸甸的书包，突然意识到她现在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极了怕迟到被老师罚站的学生，脸腾地红了，他该不是真的误会她一副不辞辛苦也要来上他的课的架势是对他有什么企图吧？
　　进还是不进，这是个问题。
　　林竞舸还在天人交战，邹如砥耐心地等了她几秒，看她还呆立在门外，眉梢微挑：
　　“罚站？还是……脚又软了。”
　　你才脚软，林竞舸简直气死了，但前两次毕竟是她理亏，啥也不敢说，只能不甘示弱地往前迈了一步，直到身后的门关上，她才惊觉自己又来送死了。
　　邹如砥顶着那张面瘫脸，转身先进了书房。
　　林竞舸换了拖鞋跟过去，只见表弟一头鸡窝似的乱发，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听到动静侧头看了她一眼，他那疲倦憔悴的面容，红肿失焦的眼睛让林竞舸大为吃惊，脱口而出：“你昨晚没睡觉？”
　　章大宝点点头，又马上求生欲极强地摇摇头，眼睛一直盯着林竞舸手里的打包袋，看样子是饿狠了，却不敢有所动作。
　　林竞舸见表弟一副委曲求全还小心翼翼的受气小媳妇样，不满地瞥向背对着她在书桌边翻找东西的邹如砥。
　　“先吃饭吧，1刻钟。”邹如砥如同后面长了眼睛似的，不等林竞舸开口询问便作了回答，拿着从他包里找出的水杯转过身来，擦身而过的时候眼神根本没往林竞舸那多看一眼。
　　得到恩准的章大宝开心地朝林竞舸扑过去，迫不及待地将袋子接过来，还不忘对邹如砥的背影说：“大哥，你也一起吃！”说着打开里面的盒子要往他那边递。
　　“我吃过了。”邹如砥没回头，留下这句话便走出书房，反手带上了门。
　　章大宝也没多话了，抓起一个包子狼吞虎咽了起来。
　　“慢点吃。”林竞舸把吸管插。进了豆浆杯里放到他面前，不太确定地问：“听你妈说你昨晚学习了？”
　　“不然呢？“章大宝急急地啜吸了口豆浆咽下，才控诉道：”这是放假第一天，又不是开学第一天，抄作业都没处抄！“他指着书桌上摊着的一堆的卷子，小声说：
　　“我昨晚写到半夜2点多，还发动我几个哥们一起写，太难了，没几个会的。姐，你为什么不和我一个学校啊？咱俩的卷子不一样，不然还可以找你帮忙！”
　　”你想得倒美！你是不是自己做的，他能看不出来？“林竞舸微微蹙眉，顺手整理桌上凌乱的书本卷子。
　　章大宝瞅一眼房门，生怕被人听见似的小声说：“姐，你想一想啊，大哥虽然是我爸请来辅导我的，但如果我没完成他布置的任务，让他不满意了，他随时可以撂挑子的。所以我必须把作业搞定，这样才能把他搞定。”
　　林竞舸听他句句都是歪理，反问道：“５套卷子你都做完了？”
　　“还没……”
　　“那他怎么还没走？”
　　“当然被我感动了呗！”大宝嘿嘿傻笑，颇为得意地描述了刚才的情形——
　　老妈刚走，章大宝就爬起来做卷子，邹如砥来的时候，章大宝心虚不已：“大哥来的可真早啊！”
　　邹如砥“嗯”了一声便进了屋，一落座就开始检查章大宝的作业。
　　章大宝低眉顺眼地站在旁边，轻车熟路地摆出一副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训话时的认错表情：“我还有一点没写完，对不起……”
　　“是自己做的吗？”邹如砥翻着他漏洞百出的试卷，问了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大部分是。”章大宝老实做答。
　　“做到几点？”
　　“凌晨2点。”说起这个，章大宝开始委屈起来，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为了游戏、上网、玩乐以外的事情熬夜过。
　　“不错。”虽然邹如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语气中的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啊？”章大宝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昨天不是说不要熬夜嘛？”
　　邹如砥没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
　　章大宝顿时底气不足地闭了嘴。
　　“不过，至少让我看到了你的态度。”他突然幽幽开口。
　　林竞舸听到这里，突然明白了邹如砥的用意，他并非是要故意刁难表弟，她便放下心默默地吃起来。
　　邹如砥很快进来，趁着姐弟俩吃早饭的时候，把林竞舸昨晚的卷子也快速过了一遍。接着，拿过自己带来的黑色书包，打开拉链，拿出了几本书和笔记，说：“你的基础不好，我先帮你梳理一下知识点……”
　　章大宝点头如捣蒜，林竞舸却呆了一下，梳理知识点？这个量有些大，他是认真的嘛？
　　他又看了一眼林竞舸，说：“你觉得有必要的话，也可以听。”
　　她当然会听，他都不介意自己蹭课，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毕竟是真学霸啊！
　　早饭之后，今天的学习正式开始。
　　林竞舸听得很认真，一半原因归于她对知识的渴望和她那个遥不可及的学业目标，毕竟这是她最弱的一门学科；另一半原因则是对授课老师莫名的畏惧。
　　她甚至不敢看他，除了偶尔连头看下小黑板，她似乎只专心做笔记。
　　章大宝刚开始还能跟得上，但毕竟从未试过专注于读书这么久，不多时便面现倦意，但还在努力坐直身子，怕被邹如砥看出端倪。
　　而后者也仿若未见，投入地沉浸在知识的世界，他说梳理是真的在梳理，像是用一把大篦子把繁冗无章的知识点篦过一遍，并用清晰的脉络串联起来，连打结纠缠不清的地方都理顺了。
　　每个章节讲完，邹如砥还会挑出典型例题给他们巩固知识点，加深理解。这是个互动环节，章大宝常常是一脸懵逼，不知所云。
　　饶是林竞舸再不愿意，这时也必须抬头，在邹如砥的淡淡注视下给出答案。
　　于是，一连几天从早８点到晚８点，除了吃饭，便是学习。
　　邹如砥带着他们把初中物理高效地过了一遍，林竞舸前所未有地感觉到自己的脑子清晰了。连她表弟也开始似懂非懂，这可太不容易了。
　　“后面3天，各自把寒假作业都写完。”这天的学习结束的时候，邹如砥说。
　　“大哥你不过来了吗？”章大宝奇怪地问。林竞舸也一脸诧异地看向他。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你不用过年的吗？”邹如砥一面收拾东西一面无语地说。
　　“哦，我都忘了。我爸说今年不用回老家，我们在江东的亲戚就只有表姐一家，我都快忘了过年的事了。”章大宝恍然大悟。
　　林竞舸往年都是和妈妈两个人过，也不用出门拜年、走亲戚，对过年的氛围倒没有什么感觉。
　　“嗯，我初四过来检查你的作业。”邹如砥说。
　　“好嘞。”章大宝爽快地答应了。
　　这几天他发现自己有点点听得懂物理了，正是学习兴致高昂的时候，中二少年觉得大哥英明神武，大哥让做的事情肯定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