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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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若扬还没将宋若简教会，黎韫先回来了。
少女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时的样子倒是和刚才第一次进门时差不多。
背上的包没有了，手机还在手上。
她身后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
五官平庸，整体看着挺面善。
黎韫让两人将手上的行李都放到自己床边空地上。
二者依言照做。
训练有素的动作很轻，并未发出太大的噪音。
东西整齐放完。
其中高一些的那个正要继续帮她把床铺好，被黎韫冷淡地制止：“你们回去吧，这些我自己来。”
那人瞬间停了手。
同另一人一起，冲她恭恭敬敬地道完别，就离开了。
宋若简早已被黎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
等所谓的外人一离开，就止不住好奇地扑过来问她：“同学，他俩是你的保镖吗？”
她还不知道这个室友的名字，有比互道名字更紧急的问题，只好先用“同学”一词来称呼。
黎韫淡答：“是我叫的哔哔代搬。”
面对室友眼中冒出的困惑之色，她和池言烟一样，并无解释的打算。
紧接着瞥了眼自己脚边的那床还没从袋子里拿出来的被子，目的性明确地转身朝着池言烟走去。
没有宋若简在一旁讲话，池言烟便全身心地沉浸在英语背诵之中。
太过投入，连一号室友带人回来了她都不知道。
对方停在她身侧，伸手表示礼貌地在桌面角落轻叩了两声。
池言烟恰好完成了今日计划，闻声偏头，见来人是刚才有过短暂交流的一号室友，面色微讶。
黎韫冷静而直接地问她：“你喜欢什么？”
“零食或者其他东西，是我可以买到的都可以。”她补充。
池言烟：“？”
她有种莫名的错乱感。
是那种自己原本计划好的高中单人生活，很可能要从今天开始被打破的慌乱。
黎韫镇定解释：“我想麻烦你帮我铺个床，作为等价交换，我可以用任何一样我能提供的东西作为你帮忙的报酬。”
池言烟对上她的眼。
目光坦荡，里头的情绪不如宋若简那般炽热浓烈，却也能让人感受到她的真诚。
她一时没有开口。
沉默间，连正在学习铺被技巧的宋若简都停了动作。
扭过头紧盯着她，暗自也在等待她的回答。
“给我买包糖吧。”
池言烟说。
她的计划是独自一人安静完成这三年的学业。
单独一词，从没有谁规定它需要与不近人情划上等号。
这种不需要亏欠、明码标价的帮助。
她自然没理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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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言烟的动作干脆而利落。
阳光沿着透亮的玻璃窗照进来。
洒在少女的身上，为她铺上一层耀眼而动人的光芒。
——好看的人，大概做什么，画家都愿意单独为之作画。
没几分钟，左腿半跪在床侧的少女，就完成任务回到了地面上。
浅蓝色的床单因她的动作而翻起一点褶皱，池言烟余光瞧见，顺势弯腰将它调正了。
黎韫正翻找着几个袋子中的东西，瞥见她细微的举动，未置声。
等池言烟坐回桌前，她总算找到自己要的袋子，抱着鼓囊的东西走到少女面前，面朝着她打开。
“这些是从我家里带来的，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没有的话，等下报道完我再去学校超市给你买。”
池言烟其实不喜欢吃零食。
唯独葡萄味的水果糖，是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超市买一包的。
他们家的条件不算差，再加上池朝曦喜欢吃，所以客厅的果盘里永远都有各种零食备着。
她不和池朝曦抢，对方也不屑在这种方面奚落她。
只不过有一回，池朝曦从外头提回来一个很小巧的礼品袋。
回屋前碰到池言烟，便停了脚。
然后当着她的面，从那个小手提袋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精致包装盒。
“这巧克力多贵你知道吗？”
“价钱都是按颗算的。”池朝曦伸手比了个数，炫耀式地开口，“刘秦他姑从国外给他带回来的，一盒就几颗，他给了我一半，刘秦你记得吧？就是上周送了我一支钢笔的那个男的。”
池言烟越长大越觉得和她交流没有什么意义。
她哦了一声：“那你记得藏好点，别被妈发现了。”
早恋一词，是这个家里从未被明面提起过、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禁/忌。
尤其是备受宠爱的大女儿，宋筠画二人更是不允许她与这两个字扯上关系。
少女脸上的笑容一滞，一把将巧克力盒往自己宽大的口袋里一塞，紧接着瞪了她一眼：“你可别给我耍小心眼，就算你偷偷跟妈妈说了，也别想着她会相信你。”
池言烟若有似无地低笑了声，越过她前往厨房倒水。
池朝曦跟过来想再警告一声，下一秒屋子的门被人推开，她瞬间慌了神，不敢继续前进，连忙提着空袋子逃回了房间。
那天已经过去很久，池言烟早忘了。
此刻瞧见袋子里这堆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种零食，本就消失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中。
池朝曦说，这巧克力一颗就得三位数。
现在，她在这位室友的零食收藏里，已经看见了散在各个角落的数颗同款单颗装巧克力。
她的姐姐在打压她的事情上从不骗人。
所以，要么是她的室友找到了平替盗版。
要么，就是她遇到了一位富二代同学。
池言烟不纠结这些。
零食堆表面没有她偏爱的那款葡萄果糖，只有一包露出三分之一包袋的明显是葡萄口味的外国进口糖。
她想着早点完成交易，直接拿出那一包。
还不忘礼貌道谢：“谢谢。”
“只要这个？还有其他的，你再挑挑？”
黎韫说着，顺手抖了下怀里的零食。
零食堆表面被新的一些东西替代。
乍眼看去，包装上全是一些不熟悉的异国语言。
“不用，够了。”
黎韫见她真没有兴趣，也不再多说。
识趣地把东西放进柜子里，开始安静摆放起其他的私人物品。
宋若简默默围观了全程。
等两人分别归位，她连忙把已经被宋若扬套了一半的被子从他手中夺过。
小姑娘没学会怎么套被子，却知道如何三秒将被芯从被套里解救出来。
分离完两者，她推推宋若扬：“哥，你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会弄。”
青年迟疑：“小简？”
别说剩下的了，哥哥好像刚要开始第一步，都被你重新打乱了吧？
宋若简自信满满：“我会解决的！以后也不会被扣分的，哥你接下来的就不用管了，回去吧回去吧！”
“但哥哥还得去和你的班主任碰一面，小简忘了吗？”
“嗯……”宋若简眨眨眼，“我在九班，班主任应该已经在办公室里了，不然，哥你现在去找老师，聊完就回去？”
宋若扬见她态度如此坚定地赶人，也不再提醒少女来之前主动提出的中午要一起在学校吃一顿午饭的事。
揉了下她的脑袋，纵容地叹口气：“好，那你忙完了别忘了给妈妈打个电话，哥哥就先回去了。”
送走宋若扬，宋若简又走去了池言烟边上。
她学着黎韫那样，开门见山问：“言烟，你喜欢吃什么菜？”
池言烟觉得自己大概能猜到她下一句话是什么。
果不其然，少女问完，不等她回答，便自顾自地继续道。
“我也想麻烦你帮我铺一下床，但我没有带零食，所以等下午饭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可以吗？”
有黎韫无私奉献的标准答案在先，宋若简完全不觉得自己这次也会被拒绝。
结果打脸来得很快。
完美长在她审美点上的漂亮少女，却用那张同样漂亮的唇，吐出了让她实在不解的婉拒之语。
宋若简傻眼。
“为什么？她让你帮忙你都肯，我让你帮同样的忙你却不肯，算起来，不是我们先做的朋友吗？”
再次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一直都很是朝气蓬勃的小狗，这会儿说出这句话时，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委屈。
眼睛还是很明亮。
可怜巴巴盯着池言烟看的时候，似乎隐约透着几点莹光。
这副惹人怜的模样。
又不禁让人想起那只蹭着裤脚的小黄狗。
池言烟不会和她解释自己这回不愿意的原因。
其实也简单。
黎室友的糖是当下就给的，她拿到后就不需要再有其他的交流。
宋若简的午饭，是还要她一起陪同着兑现的。
那样麻烦。
她也不想吃饭的时候，身边有个人要一直在自己耳朵边叽叽喳喳地讲着话。
宋若简不知道池言烟是怎么想的。
如果她有读心能力，大概要说一声。
——这还真就是我的目的。
交朋友这种事，一向讲究缘分。
世界上不乏一开始互相对骂、结果后面因缘巧合两人反而好得情同血缘姐妹一般的友情。
但更多的。
往往是第一眼看着喜欢，进而暗自发誓一定要和对方成为好朋友的这种友情。
池言烟于宋若简。
就是这般。
很直接的说，她想和她做好朋友。
理由也很俗气。
她觉得这个人好漂亮，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每天都能和美女贴贴，高中三年的苦日子，也就不算什么了！
二次被拒绝。
一般大部分的人都不会再继续第三次贴上热脸。
就算真的要贴，应当也不会是马上实施。
偏偏宋若简是个不一般的。
打铁要趁热。
交友嘛，也得一开始就破了那层壳。
良好的家庭生长环境。
给了宋若简敢于主动去做任何事情的底气。
她识趣地退了一步：“那你就帮我把被子套好，床单和枕头都我自己来弄，这样好不好？”
池言烟沉默。
决定在她继续第四次请求之前，先和她说清楚自己的想法。
书桌面上覆盖下一片阴影。
是央求人的小狗把下巴贴在了上面。
她可怜兮兮地冲态度冷淡的少女眨眨眼。
软巴巴地喃喃：“言烟，求求你啦，我真的不会铺床，我哥也有事先走了，除了你，真的没人可以帮我啦，求求你嘛。”
有些人，生来就比一般人要聪明，池朝曦是这样。
有些人，生来就有一些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的优势。
比如，能让人没法拒绝的撒娇攻势。
池言烟第一次遇见这么像小动物的人。
阳光的形象就像只有无限精力的忠诚小狗。
无意识地撒起娇来，又仿佛一只让主人舍不得说重话的小猫。
矛盾。
却不让人讨厌。
这种比起有血缘的人类更让她感到亲近的小家伙。
亦是她心头难得的软肋。
池言烟挣扎不过。
叹气：“就这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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