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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终于变成人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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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花摆在这儿,您看还满意吗?”
清宁僵硬挤出一抹笑来,对躺在躺椅上的狐狸大爷问道。
这狐狸翘了翘脚,过得倒是滋润的很。
它伸出爪子,指了指身边的空杯子。
清宁脸色难看得很,但依旧挂着笑:“这就给您满上。”
她走到泉水边,把水杯灌满了水,又报复性地向里面洒了些土。
“给。”清宁咬牙切齿道。
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族里长老没有一个愿意收这死狐狸当徒弟,光是看它那一副吊儿郎当地样子,论谁也止不住窜天的火气。
谁知它却一把打翻了这水杯,杯沿沾了水,又在泥里滚了一圈。
新杯子就这么被它糟蹋了。
可这狐狸丝毫没有歉意,依旧像个二大爷一般斜视清宁。
“我跟你讲死狐狸,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清宁额上青筋暴起。
大不了被它挠伤跟它撞个同归于尽。
可这狐狸依旧以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睥睨她。
清宁伸手去逮,可它偏偏灵活的像个猫,别说抓住它,就是碰,清宁也没碰到几下。
临近正午,天也渐渐燥热,清宁抓狐狸不成反倒出了一身汗。
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认真练习!”清宁失去耐心,对它怒吼道。
狐狸慢慢悠悠跳到她面前,尾巴轻轻拍到自己的肩头。
“你不会......要我给你按肩吧?”
狐狸点头。
冷静,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
清宁虽然很想趁机一把掐死这个死狐狸,可万一狐主追究起来,她也逃不掉。
“力道还满意吗?”清宁咬牙切齿道。
它慵懒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清宁给它做了整整一中午的全身按摩。
它倒是变得神清气爽,可清宁却累了个半死。
这祖宗不是嫌力道太弱,就是嫌太重,好不容易对了力,位置又不对,清宁就这么一直端着手给它按摩,直到它满意。
“满意了?”
狐狸点头。
“那可以开始了吧?”
这祖宗终于自己从躺椅上蹦了下来,等待清宁开始。
她向它不断重复让气在体内流动的要领,可着它硬是学不会。
它闭着眼憋了好半天,气没运成,倒是快要睡过去了。
直到太阳西沉,狐狸依旧保持原样,没有化成人形,甚至连体型大小也没有变化。
虽然这狐狸亲自承认过它天资愚钝,可清宁实在想不到能愚顿成这个样子。
她已经开始盘算把屋里的东西全部卖掉能不能把那枚玉戒再买回来。
狐狸伸了懒腰,它一天的训练也就到此为止。
山上弟子给他们送了饭菜,清宁把肉全都挑进了自己碗里,把菜全给了狐狸,并且在它发现之前就早早将它们吃进了肚子。
清宁看着狐狸吃菜那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也算找回了狐狸折腾她一整天的平衡。
“我跟你说,你明天就算加练也要学会化形,懂了吗?”清宁侧躺在床上,这该死的狐狸身子不大,可偏得横在榻上,险些将清宁踹下床去。
狐狸早就沉沉睡下,清宁吹了蜡烛,将它轻轻摆正,生怕吵醒了这祖宗。
这第二天,狐狸虽然破天荒的听了清宁的话去练习,可依旧毫无长进。
时间过得快得很,这就到了正午,日头毒辣,狐狸便自顾自跑到了树荫下休息。
可清宁却急得把自己的头发抓成乱草窝。
她没了办法,自己本就是被强行抓来当这个壮丁,能力不足得很。还剩一天半,怎么可能在狐主来之前教会这个笨蛋狐狸。
无奈,清宁只得去请教宁禹。
宁禹端着茶杯,十分悠闲地坐在藤椅上晒太阳。
“找我什么事儿?”宁禹慢悠悠抬眼问道。
“师傅,您快救救我!这狐狸太笨了,我教它运气教了一天半,它居然一点进步都没有!”
宁禹不紧不慢给清宁也倒了茶,躺在藤椅上闭了眼道:“哦?”
“狐主后天就要来了,我本来想教它化形,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教它,师傅,只有您能帮我了!”清宁急得直跺脚。
宁禹睁开眼,皱着眉看向清宁:“教它……化形?”
“是。”
藤椅慢慢扶正,宁禹坐起身来,他捋着胡子看着清宁:“你耗费了一天半的时间教它……化形?”
清宁不知他为何一直抓着这一句不放,皱着眉头回道:“对……怎么了?”
宁禹凑近了些,顿了顿道:“狐族送来的狐狸,可都是已经学会化形了的……”
清宁将长发顺到耳后,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错:“什么……意思?”
“我说,这只狐狸,早就学会化形了。”宁禹指尖点了点木桌道。
晴天霹雳。
“真的?”
“千真万确,为师骗你做什么?”
藤椅又晃了起来,宁禹闭了眼,对清宁摆了摆手。
不远处弟子正聚着练习,清宁拎着衣角,横穿了整片练武场。
“长老。”众弟子放下了手中的剑,对她行礼,“长老这是急着去做什么?”
“去生吞活剥了那只死狐狸!”
待到她跑回屋子,只见这躺椅换了位置,到了树荫下。
以这狐狸的小身板,绝对不可能把这椅子从门口挪到树荫底下。
它绝对是趁她不在,偷偷化了形。
必须得好好教教它什么是尊师重道。
可若是强攻,她铁定抓不住。
对,必须得智取。
清宁一握拳,挤出一丝难看十分的微笑咬牙切齿道:“您累不累?我给您按摩按摩。”
狐狸点了点头。
它跋扈惯了,自然注意不到清宁右手捏着的正在慢慢燃烧着的枯叶。
清宁快步靠近,将手轻轻搭在它肩上,趁着它毫无防备的时候一把掐住它的脖子,将这狐狸单手拎了起来。
可狐狸也不是吃素的,在被拎起的那一刹那便迅速亮出了爪子,预备在清宁的手臂上狠狠挠上两道血痕。
尖利无比的爪子迅速将衣袖划破,可并未有血流出来。
待这狐狸定睛一看,清宁早在手臂处包上了三四层布料,就为了预防它伤到自己。
“听说,你早就会化形了,对不对?”清宁捏着他的手紧了紧,挤着嗓子问道。
狐狸迅速将头别了过去。
“告诉你,别跟我横,你姑奶奶我今天必须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罢,清宁拿出右手烧着的枯叶,微笑着慢慢凑近它的尾巴。
火苗缓缓吞吐,就差一点,它的尾巴就要被烧个干净。
清宁左手忽然感到生掰硬拽快要连带骨头一齐撕裂般的疼痛,她急忙松开,面前升起一团薄雾,清宁摆摆手,防着它挡了视线。
薄雾里隐约透着人影。
待到它完全散去,清宁这才看得清眼前人的模样。
长发乌黑,光滑如缎,朱唇似刃,一双含情桃花眼,仅是看一眼,这情根便能在心里死死扎根,怎么也去不掉。
清宁陷在这狐狸的面容里,险些将它的所作所为忘得一干二净。
她狠狠掐了自己。
“真无礼。”这狐狸将清宁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依旧用着轻蔑的眼神俯视她。
清宁缓了好半天,抬头指着他鼻子质问道:“你既然早就会化形,为什么要骗我!”
“我何曾骗过你?”狐狸垂下眼眸,理了理衣衫,端正笔直坐在躺椅上,“我只不过是说我自己天资愚钝,可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不会化形。”
清宁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如他所说。
他的确没承认过他不会化形。
“你少和我玩文字游戏。既然早就会化形,又为何白白折腾我这么久!”清宁怒道。
可这狐狸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把她比在自己鼻尖的手挪开,又躺在了躺椅上。
“我跟你说,要是你爹不满意,不光是我,你也好过不了!”
狐狸只是轻轻一笑:“我记得,你拿了我的玉戒,对不对?”
清宁语塞。
“我爹这个人,没什么优点,就是算账准得很,小到少了一粒米,他都能查得清清楚楚。”狐狸将衣服铺平,慢悠悠说道。
“你说,若是这凌衔山长老被指偷盗,你觉得,别人会怎么看你们?”
清宁紧紧攥着衣袖。
狐狸将额前的碎发拨开,转眼看向清宁道:“我想,你也不愿意见凌衔山因为你,而背上偷鸡摸狗的罪名吧?”
清宁紧咬牙关:“你想做什么?”
他指了指空杯。
清宁虽气得浑身颤抖,但她偏偏被抓住了把柄。
无奈,只能给他倒满水去。
她很想给昨天说这狐狸是小福星的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太烫了,重新换一杯。”
狐狸面不改色地将这水杯放在一边,只等着清宁来伺候他。
清宁气不过,但本就是她理亏,就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给他换了一杯。
“太冰了,再换。”
清宁看得清清楚楚,这死狐狸的嘴唇根本就没碰到水,他分明就是在故意挑自己的错!
“行,你等着……”
狐狸眯着眼躺在躺椅上,悠闲得很,也不知过了多久,清宁迟迟没有回来。
他睁开眼看了看,可周围连人影都瞧不见。
“人呢……”狐狸自言自语道。
片刻后,清宁终于现了身,只见她双手端着木盘,盘子里大大小小十几个杯子。
她将这盘子放在桌上,耐着性子挤出微笑,轻声细语说道:“这里有温水,凉水,热水,冰水,浓茶水,淡茶水,还有北峰长老的洗脚水,你随意挑,包你挑到满意。”
狐狸放眼一看,确实如她所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就暂时不去捉弄她。
“你方才说,我爹要来?”狐狸抬眸,对上了清宁的眼。
清宁着实是无法直视他的眼睛,被那双含情眼望着,任是谁也承不住。
她不自觉移开目光,干干巴巴回了句:“对。”
“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这三天好好伺候我,我也不会表现得很差。”
清宁有些不信,毕竟这狐狸方才看起来确实像个低能儿。
“不信?”狐狸一眼看穿清禾内心,一脸不情愿站起身。
只见他将部分妖力汇聚在右手,而后甩向了面前的大柳树。
柳树霎那间被拦腰折断,倒在地上。
“相信了?”狐狸又躺了回去,躺在小臂上,惬意十分地享受阳光。
清宁确实承认,这狐狸的确比她想象中的,要厉害十几倍。
要是真能糊弄过去,伺候他这两天也不是不可以。
“你不许出尔反尔。”清宁叉腰道。
狐狸眼也不睁,随意摆了摆手:“行……”而后便转身睡大觉。
清宁有些担心自己以后的日子。
毕竟是这狐狸名义上的师傅,要和他相处至少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