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破禁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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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睡。”殷司谈浅薄的呼吸都在颤抖。如此折磨人，他甚至觉得不如让目八斗捅自己一刀能好些，“目八斗，倘我晚一秒，就有不知多少人被折磨致死。”
目八斗看着殷司谈站起身，他心情不能自主，淡淡道：“您昨日晕倒就是太累，行程安排过密。”
殷司谈缓了缓起伏的心口，防止血突然再流，他头胀眼花的，非常有昏迷的架势，明明气弱却还要逞强道：“我在天上不分昼夜练剑习武，那么久都不曾有过累的趋势——目八斗？”
随着声音哑然，殷司谈刚走了几步，就见一片漆黑，什么似有似无的搭在他的眼皮上，一层冰凉的寒气冲击紧绷的神经。
“仙师，这里是人间。”目八斗伸手，横抱起殷司谈，“练蛊师夭折，借上庆典的名堂，古朴今日占星，巫祝跟‘那位’都会去，他虽没有空暇管下层的人，但碍于楚亿卿跟眼下的风波，定不敢打草惊蛇。”
目八斗说辞一套一套的，很像在哄人：“东方渐白，就要鸡鸣日出，仙师回去好好歇息，我们天明一起去，可好？”
痛感被封冻，殷司谈有些迷离麻木，一阵沉默，不置可否，直到看见了自己手中不禁握起的香囊，才喃喃道：“可是因为这香囊招邪，我才遇到的你？”
目八斗走出暗沉的屋子，空气与清风无不成了可贵的消遣：“我不知。仙师是怎样认为的？”
殷司谈落下了心中的大石，仿佛也能重获新生，他心跳如鼓，睁眼的一刻，好像能隔着目八斗重合另一枚身影：“不像那般机缘巧合，你故意的很明显，好像本就该相识。”
目八斗无声一笑。
踏杂草梭梭，晴月拼凑起长河万日，萦绕家户悬头，点燃星火璀璨，浓光音诵晚风唱，一切都那么难舍难分。
殷司谈早早便让目八斗放下了他，闲适地逛着街道。彼此来往，华贵非常，有人乐的耍疯，有人身子随着步伐晃来晃去，没有支撑点而摇摇欲坠，有人碎碎叨叨半晌，突然发现自己喝醉了，将计就计，直接失魂一倒……总之是非常大胆。
一步接一行，一言接一语。殷司谈虽听不懂，但有氛感热气腾腾地环绕耳边，渲染着他。
殷司谈走来走去，后背挺的倍儿直，根本看不出体内还蜗居着无量刀锋，他特地挑了间朴素的客栈，道：“就地落脚罢。”
话音刚落，一女子风风火火夺门而出，咚地撞到殷司谈半个身子上，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殷司谈已经提前捏好符了，不过他为了确认，还是下意识一摸身——果真，香囊都没捂热，又被偷了！
“目八斗。”殷司谈扭头与他交换视线，遍体鳞伤的外壳竟能沐以一朵盛开的笑容，“你先进门，我很快回来。”
目八斗眼神灰暗，很明显不乐意，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殷司谈示意让他放心后，立马不见了影儿，没进人海。
天光乍明，铺上白宇。
“呼——呼、呼。”女子头发因狂奔而散乱，她心惊胆战地扭过头，似乎在查看殷司谈是否有追上来，随后便沾沾自喜地掏出香囊，放在掌心摩挲了半天。
殷司谈是被传送来的，刚点脚落地他便巧妙一侧身，躲进密林中的一棵大树后，屏息静待什么。
忽然，女子面前闪来一个满头白发的人，一身黑衣，看不清男女，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什么。看着殷司谈是心里干着急。
“小偷！”
一声惊天嗓门硬生是给殷司谈吓回了神儿，白发男人背过身向前走了两步，清晨阴霾偌大。雾起，他的身影如夜褪色，星星点点地消散。
“你偷了我定情信物……呃！”女子亮出一道剑影，逼上他的脖侧，“不是，姐姐你香膏也偷，好贪啊，我们交换一下……我身上值钱的东西多的很！”
女子皱起眉，捏剑往里收了收。
“不，不不不、等等，其实对我也不是那么重要，咱们稍安勿躁！以和为贵！”
“乜白。”殷司谈一眨不眨打量起那手脚慌乱的男人，很快给自己加了层易容，下巴粘着条浓密的络腮胡，浩浩荡荡出手了。
女子被乜白撼了一秒，接着说开了古朴话，可惜殷司谈跟旁边的小哥皆是不明思议。
小哥非常勇敢打岔道：“我叫卜银狄，嘿嘿，这位老伯，出来好早啊，打太极？”
殷司谈见了鬼似的看了看卜银狄，更多的目光还是放在了他脉搏旁的尖刃上。
女子比起方才已经略有胆怯，她开始咬牙切齿，面目凶狠，好如一匹入了圈的恶狼，仍然不服输地呲牙吓唬猎物。
殷司谈有话说不出，刚准备抬手比划一下香囊，就灵机一动，迅速从手中变了张符出来，那女子倒是见机行事，还想搂过卜银狄威胁几句，就被殷司谈一贴脑门儿，立刻失去了意识，顺着地上一摔。
卜银狄被他的反应惊住了，开始虔敬拱手，讨好道：“老伯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在下夙晔仙门门主，下山去慕思山驱邪。”
殷司谈拾起地上的香囊，但另外那香膏却下落不明他随手搓了把脸，睁开了原本的面容，毫不隐瞒：“我是神仙。”
一山果真还有一山高。卜银狄目不转睛盯着殷司谈秀气的建模脸，配上那细腰长腿，四个字：男女通斩。
“方才听你说的香膏？那是什么。”殷司谈不受吹嘘，他看看卜银狄一身骚包的红纹素衣，回想起什么，“为何被抢了？”
“卧槽……”
卜银狄口水直奔，被自己呛到了：“我要去慕思山驱邪，路上一个美女姐姐送我的……。”
那一袭红妆，若水万千，那媚眼如丝……是，正邪殊途，但他这莫名穿越后，好歹是一代门主，保送似的人生还开外挂，随随便便造谣一下自己，走火入魔，挂个尸体，又或者提前寻摸好下任门主，当个美滋滋的傀儡。
烈女怕缠郎，他芳心早暗许了。卜银狄潇洒自信，挽过鬓角。
“至于这女子，我会带我门派询问香膏去哪儿了……”
啪！
凉嗖嗖的彷如毒蝎，从卜银狄手臂溜下，他心虚地跳到殷司谈身后：“什么东西！想取我命！”
一把孤零零的鸦青色剑跌落。殷司谈默默看向卜银狄狂抖的样子，也不知为何，颇是发愁担心道：“门主怎么冒冒失失？”
殷司谈摁了两下太阳穴。第六感觉见卜银狄口中的“一见钟情”多半就是那只邪祟。
也是小巫见大巫，他都啃过目八斗了，也懒得深思仙门门主跟邪祟是个什么恋情法，遂道：“夙晔门下可有弟子失踪？”
卜银狄留恋了会儿殷司谈，随后猛的甩了甩脑袋。他摸着良心，暗暗抱怨自己刚穿越不到两天，从哪知道！
不过根据自己多年啃书且从未文荒的角度——他看看面前殷司谈，勾着嘴角，正要启唇……
“仙师，那是谁？”
目八斗很自然地凑在殷司谈身边，朝卜银狄露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狠到像把他千刀万剐。
卜银狄笑容一僵，噤若寒蝉。饶他三米开外人畜不分，但这气场少说也得加个零。他惊吓过度，含泪对焦清了这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家伙。
殷司谈瞥了卜银狄一眼，说出来连自己都不是很相信：“夙晔的门主。”
目八斗略有不耐，殷司谈稍稍疑惑，回头望他，目八斗的不耐便瞬间成了宠溺。一张让人动心犯戒的好脸好像都能绽放出花儿似的。
万事大吉，幸亏话跟动作都只在幻想中。
“你怎来了？”殷司谈好奇，他都是瞬移才寻来的。
晨曦勾勒目八斗的身躯，他故意当着卜银狄的面，一把搂住殷司谈：“您留我一人，这样不好。”
卜银狄眼神躲闪，很想窜走。
殷司谈挑了挑眉，但面色凝重：“门主此番前来，只是寻爱……外加驱邪？所以你派下的弟子，可是有去过慕思山的？”
怎么越问越莫名，越莫名越细致，越细致还越咬死不放了？他真的只是路过而已啊喂！
“弟子修习来的，体验大自然，练山练水，接触实物，感受奥妙，我很为他们自豪。”
牛头不对马嘴，殷司谈听的有些发呆。
成功蒙混过一个，卜银狄抬眼皮又瞧瞧目八斗……不知是不是幻觉，这家伙看他的眼神真的很像看废物。
没法子，卜银狄只好一把泪一把演技地开始瞎编：“隔壁山头被邪祟闹个不休，隔壁的隔壁研究禁术日夜不停，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孩子都有我这么大了……”
殷司谈疑惑又震惊的张了张嘴。
卜银狄一捏冷汗，老老实实道：“鄙人诚恳，梦想不伟岸，端保温杯喝枸杞赏花赏月斗鸟溜鱼即可。”
殷司谈跟目八斗不约而同地半阖眼眸。目八斗没什么多余的神态，殷司谈却云里雾里，似乎被这绕舌卷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破禁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