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永远》八一柒

16、第 16 章

　　申深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五点多，回想起昨晚居然能哭得昏睡过去，这让近年来自认为将自己神经磨练得足够坚强的他万分沮丧。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边，看着外面蒙蒙亮的天色，他忽然意识到身上穿的是真丝睡衣。大小正合适，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月见草沐浴液的香味。他估计是后来计亦丹给他吃了镇静的药，否则还不至于被人洗了澡还不自知。这间房在二楼，正对着湖，太阳渐渐爬上来，照亮了湖面和周围的草地，灌木，非常漂亮。申深在房间的橱子里找了一下，没有自己昨天穿来的衣服，也没有其他外穿的衣服，无奈只能再躺回床上，似乎镇静剂的药量还没有过，不一会儿他就又睡着了。再醒过来外面儿的天儿已经大亮了，桌上的钟也指向了九点，他立刻清醒过来，转过头发现床头柜上放着折叠整齐的衬衫、西装、裤子、领带，鞋子。他摇摇头，发现可能是睡眠质量好的缘故，往常起床时的低血压没有出现，精神似乎还不错。他进浴室洗漱完毕，穿上那身衣服，HUGO BOSS的版型本来应该并不适合申深这种精瘦的身材，但这套却出奇地贴身，仿佛量身定做般，将他帅气又斯文的气质凸显出来，配以紫色条纹领带立刻将西装的成熟给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青春逼人。申深不得不承认这身衣服很适合他。
　　下楼来彪悍兄站在楼梯口等着，看见他便说，“计总已经上班去了，他准备了早餐，您吃完，我送您去公司。”申深点点头，餐桌上是一碗稀稠正好的白稀饭，油条，大饼，煎蛋，肉松。申深感受到计亦丹的诚意，这些和他在家吃的早餐是一模一样，看来人家对他是了如指掌，而他对计亦丹却是知之甚少。这仗不用打就已经败下阵来。
　　到公司让JODIE把黄哲叫来，却被告知黄哲今天请假。打他的手机关机，申深有些不安，想起了计亦丹昨晚的话，他抓起车钥匙打算上黄哲家看看。不料在电梯口碰上了劳德，“申少这是要上哪儿啊，我若晚来一步，就碰不上你了。”
　　申深看见这个人上这儿来，知道准没好事儿，“劳叔，有什么事儿还要您亲自跑一趟？”
　　劳德揽过申深的肩膀，“小深啊，我有点儿事儿要跟你商量一下，来来来，耽误几分钟去你办公室谈。“
　　申深吩咐JODIE看茶，劳德也直奔主题，“小深啊，公司现在和鑫通合作一起开发后天广场的项目，这人手肯定是不够对不对？你看啊，我小儿子劳广霖今年刚从英国念书回来，专业就是建筑工程学，这不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你看是不是让他跟着你做这个项目也锻炼锻炼？”
　　申深拂开漂在水上的茶，喝了一口，说，“劳叔，您太客气了，这广霖愿意来帮忙我求之不得，您这是雪中送炭啊。后天广场的项目现在的合作才刚刚开始，各方面的工作还没有铺展开去，等运作上轨道了，我会安排一个合适的位子给广霖的。”
　　劳德一听不高兴了，知道这申深是在拖延敷衍，若不能在启动的时候插进去，后面哪里还有他儿子立足的地方。“小深啊，广霖他就是个毛头小子，刚毕业还要锻炼，你现在就可以使唤他了，有什么事儿都可以交代他去跑动跑动，都是要从基层做起来的嘛。你甭把他当我儿子看，额外照顾什么的。我就希望他可以磨练一下，快速成长起来，你看呢？”
　　申深不好再推脱，“既然劳叔这么说了，我就让人事部安排一下，方便的时候你让广霖过来报到吧。”
　　“那就拜托你多教导教导他了。谢谢！”劳德达到目的也不再磨叽，起身要走。
　　申深送出去，“广霖和我一般年纪，谈不上教导，互相学习罢了。”
　　同劳德在楼下分了手，申深让司机开车去黄哲家，路上就想劳德这老狐狸，安排劳广霖进来，摆明了是安插眼线，董事会里最不安分的就数他了，平日里就盯着申深，等着他犯错儿，好上来踩一脚。但就算劳广霖进来了，也接触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可有这么个人在身边终究是个隐患，他想着要和黄哲商量一下，该怎么放这颗棋子。黄哲家敲了半天门，没有反应，申深从身上取出钥匙，他们互相都留了钥匙，进屋找了一下，黄哲似乎昨晚没有回来，床上没有睡过的痕迹。他有些担心了，在餐桌上留下字条，让黄哲如果一回来就马上给他打电话。随后转身出门，让司机开回自己的公寓，心里暗暗祈祷能在那里找到黄哲。昨晚一宿未归，他的公寓里清洁工应该是刚刚清扫完，一样也没有黄哲的影子，他慌了，继续拨打黄哲的手机，依然是关机。申深坐在沙发上，再次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打了计亦丹的电话。
　　“昨晚睡得好吗？”计亦丹见是申深的来电，未等申深开口就直接问了。
　　“很好，我有件事儿要问你一下。”
　　“说吧。”
　　“黄哲今天失踪了，我到处找不到他，和你有关系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听到计亦丹有些冷漠的语气说道，“我在你眼里是这样做了事情不打招呼的人么？”
　　申深顿时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对不起，我真是找不到他，他手机又没开，这才病急乱投医，打电话问问。”
　　计亦丹又沉默了一会儿，“我让人帮你查查，有消息就告诉你。”
　　申深揉揉眉头，“那就拜托了。”
　　挂断电话，申深努力回想昨天黄哲的言行，却没有丝毫头绪。黄哲是谨言慎行的人，手机24小时开机，从来没有关机过，在公司里表现得十分得体，他和申深的关系没有人知道。但是计亦丹知道了，那么如果有心人要想知道，也是会知道的。既然不是计亦丹，黄哲还会在哪里，会不会有危险呢。申深懊恼地呆坐在沙发里，黄哲之于他就像影子，这些年形影不离地陪在他的身边，就算不是爱情，但或者已经超越爱情近乎亲情，没有黄哲的相伴，他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怎样。当你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他的离开就会让你像要戒烟般难以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