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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   收到五月在狱中自杀的消息已经是深夜了,容华没在内殿,而是同苏夏一起睡在偏殿。

      其实这算得上是她们两个第二次同床共枕了,但苏夏还是有点紧张,所以迟迟没有睡着,她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容华看自己的目光情意绵绵,就在她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从筠叩响了门。

      肯定是急事,否则从筠不会深夜前来打扰,她和令淘是整个安福宫里唯二知道内情的人,这份内情让她有了更加得体的分寸。

      “躺着吧,外面凉,我去就行了。”

      容华睡在外间,她抬手披上自己的衣服,顺便还将意图起来的苏夏按了下去,又掖了被子,免得热气跑出去,才走。她的一套动作实在是行云流水。

      “诶?”苏夏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容华好像发现了她根本没睡着这件事。

      容华回来得不算很快,苏夏已经披着衣服坐起来了等容华,她看见容华回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好像染上了几分月光。

      摸了摸苏夏的脸后,容华叹息一声:“吵到你了,让你没有睡好,对不起啊。”

      她好温柔啊,可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睡着诶,苏夏想,她伸出手去抱容华,却听见了哐当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苏夏只觉得大事不好,正要去捡,容华已经先她一步拿了起来。

      “这是什么?”容华举着书问她。

      “就是话本之类的,我用来打发时间的。”苏夏笑得一脸真诚。

      刚刚明明那么紧张,如果真的是话本之类何须如此紧张,容华借着自己刚刚拿进来的烛灯潦草地翻了几页。

      苏夏:我要凉了。

      “无知问的野史?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容华居然知道这书是无知问写的,苏夏将背挺直,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捡的。”

      容华舍不得吓唬苏夏,不过小猫咪居然敢背着她私藏禁书,如今这书正闹得轰轰烈烈,里面几乎写了江有汜一半的丑闻,江有汜气得要死,正在满天下搜查藏有此书的人,找到了就全杀掉。

      也许他算得上是仁君,却也是个暴君,他能开创盛世,就能将盛世作弄得面目全非。

      想到这里,容华觉得还是要好好警告苏夏一下,不然小猫咪哪天就得把自己赔进去。

      “你知道私藏这本书会有多大的罪行吗?”容华义正言辞。

      “啊?”苏夏果然被吓到了,“我不知道啊。”

      “要杀头的。”容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怎么办?”苏夏畏畏缩缩地低下头,容华正想安慰她,却听见了苏夏那再也忍不住的笑声。

      她一边笑一边说:“哪有人这样吓人的啊。”

      原来是容华害怕吓到苏夏,虽然嘴上说着这些话,但其实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在骗人。

      苏夏还配合了两句,两句之后,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容华环着手看着苏夏,颇有点窘迫之下想要将场子找回来的嚣张:“我可知道这书里都写了什么。”

      苏夏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再一次觉得:我要凉了。

      “这书之所以是野史,是因为朝廷不承认,可民间的野史秘闻多半都是真的,否则江有汜不会因为这书的横空出世而如此紧张,所以,你读这书干什么?”

      “我消遣啊。”苏夏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

      “你拿皇帝,宗亲来做消遣?”容华不会相信,苏夏平日里消遣顶多是种种花,逗逗想不到,不会一下子兴趣就到了野史上,她比谁都更清楚这其中有问题,容华在等苏夏的坦白。

      容华坐下来,苏夏环住她的腰,过了一会儿才闷声道:“我觉得我们是割裂的。”

      “嗯?”容华低头看向苏夏。

      “我早说过了,我们需要势均力敌,你用书法搪塞我,我也都明白,你不想让我涉险,可从我决定跟你在一起的那天开始,我就打算跟你同生共死了。”

      “我要是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会给你拖后腿的,我不想要。”

      “开始的时候,令淘姐姐还会跟我说说你经历的事情,后来她就什么也不说了,你不是孤军奋战,可我仍然想待在你身边。”

      苏夏认真地看着容华,忽然跳下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来了一叠纸,那都是她边看所谓野史边写下来的笔记,里面罗列的信息都很清楚,足可见苏夏的决心。

      “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她不希望容华走向原来的结局,但如果结局仍然是那样,那她就跟容华一起赴死。

      这样的事情苏夏以前想都不敢想,她平凡又普通,只想好好活着,即使特别费劲特别费劲,她也想要好好活着。

      活着,于她而言,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而容华对于她的意义,远比活着要大的多。

      “你从来都不会给我添乱,因为你,我才更有力量前行。”

      她们先是拥抱,而后接吻。

      “我等会儿要去明王府一趟,从筠会跟着我去,我会吩咐令淘告诉你一些事情。”容华伸手扣上苏夏衣服上的最后一颗扣子的时候,苏夏也把她的披风系好了。

      闻言,苏夏仰起脸一笑:“好。”

      从筠候在门口,容华都已经搭上她的手了,可她又转过身看着在整理东西的苏夏说:“你会看见更心狠手辣的我,你不会害怕吗?”

      她有些忐忑,但是苏夏很坦然:“我准备好了。”

      容华坚定地跟从筠一起离开了,在去明王府之前,她中途下马车去了一趟大理寺。

      林烁景昨夜递了急消息进来,容华只说让他找人将五月扔到乱葬岗去,接着掩耳耳目地将五月的尸体安放好,等待容华来日为她找地方下葬。

      五月会自杀,容华不意外,她在五月向自己要匕首的时候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刻。

      她对明王爷是执着,是忠诚,而对云广思恐怕才是喜欢。

      明王爷对她恩重如山,她要还。

      云广思对她坦白,她却利用这份坦白,让云广思走上末路,她也要还。

      她向来是个爱恨分明的丫头。

      而容华还要问云广思一件事情。

      “你当日对五月坦白,是喜欢她,还是因为……愧疚?”

      她不相信江有汜千挑万选的人会这么容易就将真相倾倒下来。

      云广思执拗地看着对面,五月原来就在那个牢房里。

      “两者都有吧,我待在王爷身边的时间太长了,以为自己早就变成他的人了。”

      “至于五月……我原想着等过了这一次的风头,就去找她,棋子的生活我真他妈的受够了。”

      可惜他还是一颗棋子,棋子没有资格决定未来。

      明王府前。

      明王府从闹市中取静,是难得的一处好宅子,容华往上看了看,先帝亲笔题写的“明王府”三个字熠熠生辉,让人可以联想到他当初对江寒寄予了多大的厚望。

      顾倾城站在台阶上,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容华,在她前面一字排开了数十位暗卫,正无一例外地拿剑对着容华,似乎真的在等顾倾城的一声令下。

      “娘娘请回吧,我们明王府不欢迎你。”顾倾城道。

      容华恍然未闻地朝前走,直到那剑抵到了她的胸口上,她的脸色才有了几分变化,那是对愚蠢的不屑一顾:“当街砍杀皇后,不知道你身后的明王府保不保得住?”

      顾倾城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问:“你在威胁我?”

      “是啊,本宫在威胁你。”容华仰起脸敷衍地笑了一下,紧接着就是犹如锥子般冰冷的语气,语气里都是挑衅:“有本事,你就动手。”

      场面一度很难堪,暗卫倒是一心忠诚,只要顾倾城下令,就算是皇上,他们也砍得下去,但顾倾城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一刻钟之后,容华被请进了明王府喝茶,跟着来的从筠留在了外面。

      “皇后娘娘总是随意出入宫门,不怕陛下怪罪吗?”顾倾城没好气地问。

      “陛下对本宫情之所钟。”容华随口一答,江有汜要跟她做恩爱夫妻,要让她成为众矢之的,那她就照做好了。

      一句话噎得顾倾城无话可说。

      她不知道容华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又或者说,她根本不想知道,她只觉得让容华在这里多待上一会儿,都是对江寒的亵渎,由此她又问:“你今天来做什么?”

      容华终于看向顾倾城:“将明王府交给你。”

      顾倾城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只是冷笑:“明王府一直在我手上。”

      “是吗?”容华轻轻地笑一声,“明王妃,你对明王府真的了解吗?你……恐怕还没有本宫知道得多。”

      江寒活着的时候,肯定没让顾倾城碰其他的事情,他不是不信任顾倾城,大概他对顾倾城的心思,跟容华对苏夏的心思一样,他想让顾倾城干干净净的,不要卷进这些事情里。

      要是我也死了,那苏夏怎么办?

      容华突然想到这一点,苏夏不懂所有的事情,她要是死了,肯定是墙倒众人推,苏夏也不像顾倾城一样,还有顾公可以撑着。

      那留给苏夏的,肯定是数不清的刀剑。

      她不会留下这样一个结局给苏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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