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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梨花落 ...
昭梨再见到沈誉的时候,还是觉得很讨厌。
非得掰扯清楚的话就是,一年前沈誉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贼人下了把药,地点又刚好是在魁春楼,慌不择路摔进了一个房间想运功逼退药性,却没想到房间的主人昭梨进来了。
昭梨是谁,魁春楼的头号花魁,京城风流少爷们的梦寐以求,闺房小姐们的咬牙切齿,自诩京城美艳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
当时沈誉已经满脸潮红神志不清了,昭梨一看就知道是被下了药,嗤笑了一声,随即想叫人进来把沈誉扔出去。但头还没转过去的时候就被沈誉给拉上了床。
“放开老娘!”
“你是谁。”
“是谁?你都进我房了还问我是谁,好笑。”
“……”
“怎么,堂堂神机处的沈大人也想来个霸王硬上弓?”
“……你认得我?”
“我还认得皇帝老儿呢!”
“……”
后来,沈誉当然是被昭梨用藏在床头的板砖给拍晕了。
别问为什么床头有块砖,问就是防狼用的,这不,还挺有效果的。
看着京城首屈一指的沈誉大人皮肤通红的晕在了床上,昭梨突然善心大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沈誉扔进了浴桶里。看着泡在满是花瓣的冷水里的沈誉,昭梨扯了扯了他的脸皮,擦擦手就躺床上睡觉了。
半夜,昭梨睡得正香,突然感到一股杀气向她袭来,身子一震便睁眼醒来。
借着月光,昭梨看清了站在床头的拿剑抵着她脖子冷着一张脸的沈誉。头发衣服都干了,内力蒸干的,看来醒了好一阵了,只是似乎没有注意到还有花瓣挂在他头发上。
昭梨还瞅了瞅沈誉脑袋有没有被她搬砖敲出包来。
“你是谁?”
“当然是你的救命恩人。”
“你把我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没看你在水桶里泡着么,难道你还想我以身试药?没想到堂堂沈大人也这么俗不可耐。”
“不,我……”
“没什么我你他的,沈大人没事了就赶紧给我滚,别耽误我天亮起来做生意。还是,你想做我今天的第一桩生意,嗯?”
“你!这是女儿家该说的吗?”
“呵,你也不看看我这是什么地儿,难道你想你我共处一夜的消息人尽皆知?”
于是,沈誉只能黑着脸离开了。
自此,两人虽然都知晓对方的事情,但却没有再见过面。
这一次见面,是因为沈誉查的案子牵扯到了魁春楼,前来探查问话。
问话是一个一个进房间里进行。昭梨等到最后一个才进去,在进去前红妈妈瞅着房门前凶神恶煞的守卫,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昭梨好好说话别让里头的沈誉生气,昭梨哼了一声,抬脚就走进去了。
看到沈誉坐在房里喝茶的时候,昭梨毫不客气地坐在他对面,拿起没人敢碰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沈大人居然敢喝我们魁春楼的茶水,不怕像上次那样?还是还想泡泡花瓣浴?”
第一句就开呛,沈誉觉得,一年了,昭梨还是没什么长进,仍是一只喜欢张牙舞爪的猫。
沈誉没理会昭梨的话,开门见山地说出了今天来这的目的。
“三天前你在哪里?”
“当然是在魁春楼里跳舞了。”
“跳舞之后呢?”
“休息。”
“出过魁春楼吗?”
“我出魁春楼做什么。”
“端王府三日前发现了形迹可疑之人,两天后,也就是昨天,端王爷遇刺,但凶手刺杀未遂自行了断了。凶手身上没有案件需要的信息,我们只能锁定那形迹可疑之人。经调查发现,那人曾在前几日出入魁春楼。”
“那就去把人找出来抓了就行了。”
“魁春楼的管事和下人杂役我们都盘问过了,现在是对你们的盘查。”
“哦,我们,是不是觉得我们脏?”
“这些与我们的案子无关。”
“哦。”
沈誉看到昭梨丝毫没有形象地撑着脸倚在桌面上,顿了顿又问。
“这几天魁春楼出入人数极多,我们排查了许多人,但魁春楼内部的嫌疑仍是很大,必须仔细检查。”
“魁春楼的生意好着呢。”
“所以姑娘必须如实回答。”
“哦,跳完舞休息好了后我就去了朱秀街的桃脂斋买胭脂去了,还有好几个姐妹都去了。”
“为何要亲自去铺子里买胭脂?”
“老板定的规矩,你以为我们想出去?桃脂斋的老板不见到主顾是不会把东西给你的。”
“原来如此。那这几日有没有见到什么不寻常的人?”
“没有,就算再不寻常的人,即使我们见过也不会记住的,干我们这一行的,千百人来看我们,我们也看过千百人,谁能记住谁?”
“我说的是……”
“我说沈大人,问完了吗?我们可不像你们有大把时间聊天。”
对魁春楼的盘查结束后,沈誉仍是留了人在四周监控着。沈誉有种直觉,昭梨必定和此次案件有关,但她的话和情态滴水不漏,也还像一年前那样对自己恶意满满。
等等,一年前……
魁春楼虽然被监控着,但不影响它的热闹,而且,魁春楼更热闹了。
一个月后,魁春楼的舞姬们都受邀去端王府给端王爷的寿宴献舞。说是端王爷要让想杀他的人知道他福大命大,这一番言论让负责端王府安保的人员压力更大了。
昭梨听了后冷笑着吐出了“狂妄”二字就去练习寿宴的舞蹈了。
昭梨的舞蹈是魁春楼的招牌,当初以一支“凤凰行”出道,一炮而红冠绝京城,至今仍是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只是从那一次后昭梨再也没有跳过“凤凰行”。
而这一次的献寿舞,昭梨为主舞,带着其他舞姬再跳一次“凤凰行”。这可轰动了京城,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纷纷寻求端王爷的寿贴,只为一睹或者再睹美人风采。
端王爷看到这么多人拍马屁,一时高兴,还真的增多了席位,多派了帖子。
这天,是端王爷寿宴的前一天,为了做好准备,魁春楼闭馆一日好让姑娘们休整休整。
沈誉这一个月一直在查一年前追查的案件,虽然已经结案了,但现在看仍有疑点。虽时隔一年,还是能查到东西的。而且,沈誉还查到了昭梨来魁春楼之前的事。
现在薄纱笼罩的艺台前,沈誉看到了在其中练舞的昭梨。
身姿在纱幕中隐隐约约,却能知道舞姿的妙绝。
舞毕,昭梨揉了揉胳膊,才理会在台下站了许久的沈誉。昭梨挪步到台前,和沈誉只隔了一层纱帘。
昭梨开口说的第一句是沈誉不曾想到的。
“我跳的美吗?”
沈誉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昭梨的声音没有了以往的张牙舞爪。
良久,沈誉才说话。
“你还有后半生。”
昭梨听了这话,轻笑了一声。
“四年前我就没有后半生了,我早就在阴曹地府了。”
“只要你不出手,就还有机会。”
“事到如今,我出不出手不都一样吗?”
“只要你不出手,我可以保住你。”
“呵,保住我,你能保我一世吗?能保我,四年前怎么不保我全家,我们做了什么,他凭什么抄了我家,凭什么享受荣华富贵?”
“只要你不出手,我保证赵家能沉冤昭雪。”
“有用吗,我爹娘能回来吗?”
沈誉没有说话,沉默地着看昭梨拉开眼前的纱帘,朝他一笑。
“沈大人,明天可要好好看这最后的‘凤凰行’呀。”
四年前,江南富商赵氏因贩卖私盐沟通敌国而被抄家,盛极一时的赵家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赵家散后,赵氏夫妇相继病逝,唯一的女儿也跳江而亡。
但人们不知道的是,贩私盐的是端王,他在江南寻找合作的商人时看中了赵家的家大业大,但赵老板不愿与他合作,几番推脱,甚至还提醒商会不要与端王为谋。这下便成为了端王的眼中钉。
端王回京后,给皇帝上奏,编造赵家贩私盐还通敌的假情报,在皇帝派出的钦差队伍里安插人手。结果就是赵家被抄家,家产收归国库,但很大部分的财产被端王吞了。
昭梨眼睁睁地看着双亲死在眼前,万念俱灰纵身跳江,却被人救了。
救她的人要她到魁春楼做花魁,给他们做眼线。他们的目标是皇室,可以帮昭梨杀了端王,但端王死的时候,就是昭梨失去价值的时候,那时候昭梨也活不了了。
亲眼见证仇人的死让昭梨有了生的意愿,于是改头换面,进入了京城成为了名动京城的魁春楼花魁。
一年前沈誉追踪的那人就是昭梨背后势力的,之前刺杀端王的也是,形迹可疑进出魁春楼的也是。
可惜了那时候没能一击要了端王的命,现在,背后之人要昭梨利用这次端王寿宴的机会杀了端王。
端王的寿宴开始了,距离昭梨她们上场还有半个时辰,她们现在在后台整理妆容衣裳。
昭梨看着屋里忙忙碌碌的人,出了屋子透口气,才拐了个弯,就看到了沈誉。
“原来是沈大人负责今日的护卫啊,沈大人真是忙啊。”
“别动手。”
昭梨听了又一笑,这次的笑很真诚,像是坦然面对生命终结一样。
这次昭梨回答了沈誉想听到的。
“好。”
这一声很轻,不认真都听不到,而且昭梨立马变了一副神色,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沈大人似乎对我很是关注,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啧,别被我拿搬砖给砸傻了,唉,给你陪个罪就别追究了。”
“……”
沈誉觉得实在是没法子和昭梨好好说话,冷着脸转身去巡逻了。
魁春楼的舞姬上场了。
昭梨在最后,上场前,在蒙住脸的面纱下朝沈誉弯了弯嘴角。
舞姬一圈排开,昭梨跪在中央,随着音乐的响起,缓缓起身舞蹈。
纷飞的舞裙似凤凰华丽的尾羽,舞动的双臂似凤凰舒展的双翅,修长而高扬的脖颈似凤凰引颈鸣叫,昭梨在舞台中央,像一只凤凰一样飞舞着,高贵优雅,也像火一样热烈。
宾客们痴痴地看着,直到舞蹈将近结束,谁也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
凤凰最后向天展翅,发出了最后一声悲鸣。
而围在最外圈的鸟儿们亮出了最锋利的喙,刺向了目标。
沈誉,你看我答应你没动手,动手的人一开始就不是我。
昭梨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时候,突然被人环抱住,慌张地睁开眼发现是沈誉。
沈誉没有看昭梨惊讶的眼神,一手挥剑御敌一手牢牢护住昭梨。
昭梨趴在沈誉怀里,耳朵里只听到了不知是谁的心跳声和那句“我说过我会护你。”
行刺之人最后均被抓捕入狱,端王没被行刺成功,但寿宴被搅得一团乱,气的他要求沈誉彻查。
昭梨对外告知是不知情被牵扯进来的无辜人,被沈誉秘密保护起来。
被保护起来的一个月里,魁春楼被查抄,神机处揪出了行刺团的主谋并顺藤摸瓜地铲了他们老巢,发现他们是前朝的遗臣遗民,想着要光复前朝。昭梨就是他们搜罗起来成为眼线作为棋子的人之一。
而端王,被神机处搜集了确凿的证据,皇帝看到了呈上来罪证,一纸诏书让端王锒铛入狱秋后问斩。
昭梨看着院子里盛开的一树梨花,有点恍惚。
“娘,我是因为梨花开才叫阿梨的吗?”
“对呀,我们阿梨是梨花开的时候出生的,梨花美,阿梨也美。”
“那我们要年年都一起看梨花!还要吃梨糕!”
“好!”
“娘,北方的梨花比家里的开得晚……”
“你怎么出来了?”
沈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昭梨转身看他。
“一个月了,还不许我出来透透气?”
“没有,可以出来。”
“沈大人,我可以提个要求吗?”
“你说。”
“赵家已经平反了,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想去哪里?”
“去远一点的地方吧,暖和一点的,京城这里太冷了,你看,梨花现在才开,要是在江南,我家的早就开满了。”
“一个月前,是你生辰?我在卷宗里看到的。”
“嗯,我也不记得,好多年都不过了。”
“好,等你准备好了,我送你出去。”
“谢谢沈大人。”
当马车出了城门后,昭梨掀开车帘朝后边的沈誉招招手。
沈誉上前,就听到昭梨说:“沈大人,我的‘凤凰行’好不好看?”
沈誉看着从没见过的笑眯眯的昭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算了,太多年不跳了,不好看也情有可原。不过那是我最后一次跳舞了,以后都不跳了。”
“好看。”
“嗯?”
“好看。”
“我就知道。唉,走了,多多珍重,沈誉。”
“多多珍重,昭梨。”
“臭小子!赶紧把笙给我端好!还有你给我把鼓给我放好,你们俩别给我捣蛋,不然我不收你了!”
“阿梨太凶了!”
“叫我什么!我现在是你们的夫子,给我放尊敬点!”
“略略略!”
“给我皮实点,来来来,一,二,三!”
一阵欢快的乐声从竹堂里飘出来,感染着路过的人。
这竹堂开设了半年了,是位女乐师开的,没事的时候就教教附近的小孩吹吹笛子敲敲鼓,居民们十分乐意把自己不服管教四处乱窜的皮孩子送到这里来,反正夫子总能有办法教训他们。
“这里就是夫子的竹堂了,需要去叫一人吗?”
“不必了,我等他们下学,有劳了。”
沈誉一年没有见过昭梨了,但他知道她去了哪里。
昭梨一路南下,先是回了一趟江南老家,再继续南下,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岭南这里才驻足。半年前在这里修了一间竹室,写写乐谱教教孩子,生活得十分自在。
最近沈誉在出任务,想着离岭南近,就顺便过来看看,看看能不能遇到昭梨。
“好了,时间到了,赶紧给我滚回家吃饭!”
“阿梨也来我家吃饭吧!”
“对呀对呀,你还没来我们家吃饭呢!”
“我有饭吃,赶紧给我回去,不许在路上偷鸡摸狗,听到没有!”
“知道了!”
昭梨伸了个懒腰,看着小孩们走远后,打算关门出去看看集市上还有什么菜,谁知刚转身就看到了在竹栏杆旁露脸的沈誉。
“沈大人!”
“是我。”
“你怎么来了?还以为谁呢,吓我一跳。”
“办案子路过。”
“办什么案子离京城这么远,还能路过这地儿?”
沈誉一听,不自在的笑了一下。
“算了,走,我请客,带你尝尝岭南的特色!可惜你来早了,梨花才刚刚掉完,荔枝还没长呢,迟来半年就好了,不然可以带你去吃荔枝肉了……”
昭梨自顾自地絮絮叨叨,沈誉却叫住了昭梨。
“阿梨,我请客。”
“来者是客,怎么能让你请呢……”
昭梨突然顿住,因为她看到沈誉的眼神有点不一样。
“我请。”
“那……哦……好吧。”
“走吧。”
“……去哪里?”
“吃饭。”
“哦。”
“生辰快乐。”
突然发现,昭梨,姓赵,赵昭同音,且昭梨谐音昭理,暗喻天理昭昭。
真不错,巧得我都觉得这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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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梨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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