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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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马尔福庄园后，莱拉驾驶着汽车离开了这里，车子启动时还算平稳，但很快，她踩油门的力度越来越失控，引擎也发出近乎嘶吼的轰鸣。另一辆车刻意的阻拦着她，那辆车猛切到她前方，一个急刹——莱拉猝不及防，方向盘剧烈扭动。车身瞬间失控，冲出车道，猛地撞向路边一棵老树！
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世界仿佛都在莱拉眼前摇晃、分裂、模糊。
车头开始变形，焦糊味混杂着温热的机油气息弥漫车厢，几缕灰烟也从引擎盖的缝隙中幽幽钻出。
她听见有人在敲玻璃，一声比一声急促。然后是哐啷一响——副驾驶的车窗被砸开了。布兰登的手伸进来，摸索着解锁了车门。他很快绕到驾驶座这一侧，拉开门，伸手想要抱她出来。
莱拉的眼睛无力地转动了一下，躲开他的触碰。她用尽全身力气推他，手腕抖得厉害。布兰登踉跄着后退两步，却没有离开，仍固执地上前。
她再次推他，甚至挥手打在他的胸口。
“不要……跟着我！”她嘶哑地吼道，声音里满是抗拒。
她挣脱出来，跌撞着向前走去。一股深彻的无力感从脚底爬升，迅速淹没至胸口，每一步都像踩在虚空里。她的呼吸变得浅而急促，喉咙发紧，像是被死死扼住。
她终于停下脚步，夕阳斜照在她苍白的脸上，绝望也像潮水一样涌来。
布兰登一直静静的，沉默的，跟在她的身后。等她似乎稍稍平静，他才上前，小心替她整理散乱的发丝和裙摆，嘴里边轻声说她今天穿的格外美丽，不该这样的。
莱拉为了今天的行程，特意早早起来装扮自己，想以更美的姿态见到自己的亲人。这一点在布兰登得知莱拉今天要回家后，一下便联想到。
她麻木地站在原地，疼痛的几乎无法呼吸，她没有嚎啕，也不见啜泣，但她的眼里噙满泪水。
布兰登紧紧搂着她，温柔的安抚着她。她开始哭泣，他任她哭泣，一遍一遍地抚过她的背，声音又轻又稳：“没事的…没事的…”
“她没有爱过我…”莱拉哽咽的诉说着。
布兰登低下头，唇几乎贴在她的耳际，说得极轻，落进风里：
“你还有我…”他低语，“我爱你…很爱……”
在莱拉的记忆中，她从未在卢修斯和纳西莎那里得到过爱，她又该怎么去爱自己的孩子？没有人教过她，该如何去当一位母亲。
可莱拉无法拒绝来自祖父阿布拉克萨斯的要求。
她有些无力与疲倦。
从马尔福庄园离开之后，布兰登一直陪着她，像在照顾一个孩子。比起接吻与性，布兰登清楚的知道，莱拉更需要拥抱。
而布兰登总会在拥抱她时，温柔的、耐心的与她说些悄悄话。有时是在昏暗的卧室里，有时是盛满泡泡的浴缸里，偶尔也会在车上，周身被他的味道包裹住。
她挺高的，又软软的，将莱拉圈在怀里时，布兰登深刻的意识到，她的身躯其实很单薄。
“他们好像和好了，看起来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们重新回到同一个房间里了，不再分居两地。”布兰登和缩在自己怀里的莱拉轻声细语的说着话，对于父母和好这件事，他感到有些无奈。
“巫师会离婚吗…”说到这里，布兰登想起来什么一样，摇了摇头，“我忘了，你说过巫师就像活在上上个世纪…”
莱拉与布兰登会经常交流，相比起路易斯来说。
其实布兰登和莱拉一样，很久没有回过家了。尤其是在发现一切都变了之后，恩爱的父母、和谐的家庭都成了回忆。幼时因为上学，一家人住在肯辛顿的记忆，也开始模糊。他回西萨塞克斯郡的次数也开始减少。
惟一让布兰登感到不好意思的是，凯里一家也在肯辛顿，好在莱拉并不喜欢去那里，哪怕是圣诞节与复活节这种节日。布兰登碰到他们的概率并不高，偶尔遛狗时碰到了也只是打个招呼。
夏洛特对他依然亲切，这不由得令他有一丝羞愧，这是他在父母弟妹面前都没有露出过的。
莱拉看起来好了一些，在布兰登的陪伴下。他们像往常那样一样跳舞，跳累了就坐在壁炉边上烤火，吸着同一根寿百年，坐着同一张扶手椅，然后亲吻。
路易斯下班了，他在去往厨房找水喝的时候路过此地，目不斜视，只是朝着他们的方向打了个响指说了句：“不要在客厅做起来。”
“还有，路口有两个小孩。其中一个应该是你的亲戚，莱拉。”
确实是莱拉的亲戚，因为有个小孩是斯科皮。斯科皮正和自己最好的朋友阿不思·波特站在路口，试图寻找莱拉，他也不想做什么，他只是想向阿不思证明自己有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姑姑，一个漂亮优雅的姑姑。
莱拉让可可去接斯科皮。
斯科皮刚见到莱拉还有些害臊，直到他发现莱拉好像并不那么欢迎他后，斯科皮艰难的遏制住难过的情绪，有些忐忑的说：“刚好路过这里，但是我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就等着…看看能不能碰到你…我和阿尔等下就走…”
最后，他说：“提前祝你圣诞节快乐，莱拉。”
在斯科皮与阿不思就要离开的那一刻，莱拉无奈的叹了口气，仿佛只是随口道：“你们吃饭了？”
回话的是阿不思：“没有，夫人。”
“吃个饭再走。”莱拉说。
斯科皮高兴的点头，雀跃的就像一只小喜鹊。尽管他到最后也没有弄清楚布兰登到底是谁，阿不思安慰他道：“想开点，说不准他是你姑姑的男朋友。”
这让斯科皮更晕了。
斯科皮和阿不思的到来还给莱拉引来了一个大麻烦。
莱拉刚和布兰登去参加了某个晚宴，路上有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女巫意图袭击她，好在有布兰登的新实验的物件，以及可可的帮助下，女巫失手了。
可莱拉还是受了伤，这让她的脑袋有些疼，好在不严重。布兰登强压着怒火，将她小心抱回车内，才转身绕到后尾箱处，最后走向那个被可可禁锢在地的女人。
他的怒意早已积攒多时，这一刻终于得以宣泄。
莱拉靠在车座上，闭目蹙眉，倦意像潮水般缓缓漫上四肢。直到一声闷闷的枪响，紧跟着一道灼目的火光蓦地映入眼帘，她才微微抬眸，静静地注视着远处被烈焰包裹的而翻滚的女人。
直到布兰登快步回到车旁。他正通着电话，莱拉可以猜到对话的另一端是路易斯——他大概正在说，郊外某处死了一个女人。路易斯或许会问起缘由，而布兰登也会平淡地告知：他刚刚烧死了一个女巫。
挂断电话后，布兰登俯身再次仔细检查她额角的伤和周身状态，声音放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莱拉偏过头，轻声答：“没事。”
回去时，车子行驶在莱拉熟悉的街道上，夜色如水，流淌过车窗。她似乎有些疲倦，忽然轻声说：“不回去。”
布兰登没有多问，只是换了个方向，朝骑士桥驶去。
莱拉对路易斯始终心存隔阂。他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是一个哑炮。而今天这个女巫的袭击，像是一次恶意的印证——她确实是巫师世界中的异类、残缺的存在。她忍不住想，女巫口中的羞辱，何尝不是父母深藏于心、从未说出口的耻辱。
德拉科的态度虽与父母略有不同，但也不至于让一位女同学来替他“打抱不平”。可可说过，那是德拉科的前女友，因观念不合分开，却仍保持着相对良好的情谊。想到德拉科的前女友刚刚被烧成了一具焦尸，莱拉心中莫名涌起一股近乎战栗的亢奋。
可那些恶语终究刺进了心里。第二天清晨，她仍有些低落，直到在电梯里遇到熟人闲聊几句，情绪才稍缓。她似乎完全忽略了身后的布兰登，这让他隐隐不满。直到她垂下左手，向后轻轻摸索，触到他的手指，然后握住——他这才心满意足。
布兰登懒洋洋地倚着电梯壁，目光始终缠绕在她身上。他看她的眼神总是那样，温和而缠绵，仿佛心上正弹奏着音乐，泛起微微涟漪。
“我两个月没来月经了。”
当他气喘吁吁倒在莱拉身侧，笑着亲吻她的额头和鼻尖时，莱拉很突兀的告诉了他这件事。
布兰登愣住了。紧接着，狂喜如潮水般冲刷过他全身。下一秒，却是后怕——刚才是否太过激烈？喜悦退去之后，某种虚无般的空茫又悄然蔓延。他陷入沉默，只是凝视她的睡颜，指尖轻抚过她精致的脸颊。
他在十九岁那年的冬天，第一次见到她。
他试图用爱浇灌她，填满她的所有渴望与无助。
莱拉生了一个小姑娘，她很漂亮，和她妈妈一样，像童话里的公主。
她的眼睛像是笼罩在远山之上的薄雾，朦胧，疏离，带着一种非人间的、近乎神性的美丽。似乎不温暖，也不热烈，却凝着婴儿独有的天真。
“Aggie-Waggie…”布兰登轻声逗她，唤着她的昵称。
他并不能完全确定阿加莎是他的孩子，毕竟路易斯也有生理需求。尽管他自认概率超过九成。他没有特意去鉴定，甚至为了避免一些外界不必要的争论，他开始频繁的染发，染成偏棕的颜色，在阳光下还有些金灿灿的。
他不能当小阿加莎的教父，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但小阿加莎有位教母，就是那个讨人厌的奥利维亚——如今已是小有名气的歌舞团主演，莱拉正是随她巡演而满世界飞。布兰登无比厌恶她，尤其知道她清楚那个美国男孩的事。可碍于莱拉，他从不表露的太明显。
布兰登总是偷偷的教小阿加莎喊自己“Daddy”，还有教她怎么去喊“Mummy”，好让莱拉下一次见到她时能听到，从而唤醒莱拉的母爱。
可他显然失败了。
阿加莎的出生本就带着目的。既然任务完成，莱拉如释重负，将她扔给任何人照顾，自己继续与布兰登玩闹。
起初布兰登尚有顾忌，总不经意试图唤起莱拉的母性。因哺乳期的不适，莱拉夜里常常难以入睡，有一次他将小阿加莎抱来她身边，希望孩子能缓解她的疼痛。
莱拉轻易看穿了他的意图。布兰登遭到了冷落，只得重新全心全意地将注意力放回她一人身上。
再后来，路易斯也开始对他们表示不满。
自斯科皮知道了莱拉的住处所在后，他总会在霍格沃茨放假期间带着他最好的朋友阿不思·波特来做客。
莱拉在他们嘴里知道了一些巫师界的事情，比如一些失踪巫师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其中有几个人还是阿不思·波特的爸爸哈利·波特的朋友；以及斯科皮姨妈达芙妮最好的朋友潘西，据说德拉科知道后也面露担忧。
莱拉并不关心。她知道他们都死了。但看着两个少年忧心忡忡，她轻声道：“噢……真令人担心。”
随即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提出带他们去就近的骑士桥逛一逛，那里可是逛街的好地方，有历史悠久的哈罗德百货，还有年轻人钟爱的哈□□克斯。
或许因斯科皮与阿不思的频繁到访，莱拉再一次见到了西奥多——虽只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消失于人群。
这种被窥探的感觉可不好。
而这种感觉似乎维持了很久，也许过于专注、也许并不在乎，西奥多也没察觉自己正被一只家养小精灵跟踪。
直到一块小蛋糕出现在他眼前——点缀着草莓雪人，撒满白巧克力碎与糖霜。它看起来如此美味，如此熟悉，就像莱拉幼时曾做的一样。
莱拉与西奥多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他们从不交谈、从不见面，却彼此心照不宣。
直到布兰登发现了他。
在那栋郊区别墅的地下实验室里，从布兰登进入到区域内的那一刻起，热像仪中就显示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布兰登无疑是聪明的、敏锐的，就像当时那个美国小男孩，他只稍加推敲，便找出蛛丝马迹，察觉莱拉那些不同寻常的举动。更何况，他的研究已趋成熟。他现在只需将这位神秘巫师引进来……
本能的领地意识与敏锐的信号捕捉，让布兰登一眼辨别出了他，快速的识别出这个同类。
黑头发、蓝眼睛。
布兰登当场就气笑了，尽管理智告诉他，他是陪伴了莱拉多年的人，他的蓝眼睛和那个男人的蓝眼睛完全不一样！可怒火熊熊燃烧着他，都是男人，他懂这种好奇，就像自己也会对他好奇一样。
他们的磁场有些微妙，即使这是布兰登第一次见到他。他不让别人参与，只有他们两个人。
实验室里响起狙击步槍的声音，布兰登没有丝毫犹豫，退壳、上膛，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砰！砰！
实验室内满是狼藉，布兰登紧紧相逼，西奥多尽可能躲避。
直到他打空了彈匣。
实验室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电子设备短路的滋滋声和碎片偶尔滑落的窸窣。硝烟和尘土混合的气味弥漫开来。
手机的提示音突兀地刺破了实验室死寂的空气，这是专属于莱拉的特殊铃音。
他最开始只是顿了顿，没有理会。他粗暴地更换弹匣，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紧接着，第二声提示音传来。
这一次，它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啊——！”布兰登猛地爆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混合着暴怒与挫败的吼叫。他狠狠地将手中的步槍摔向地面！他胸膛剧烈起伏，目光猛地射向远处那些早已躲在一边的实验室人员。
他清楚地知道，是他们中的某一个，在他全神贯注于那个巫师的时候，向莱拉传递了消息。
他喘息着掏出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清晰地显示着莱拉发来的两条信息。
第一条，就在枪声乍歇的那一刻：“Stop it.”
两分钟后，紧随其后的第二条，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Now.”
他死死盯着那两个单词，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打又删除，反反复复，最终却一个字也没有回复。
期间，他抬头看了西奥多一眼，那人的蓝色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没有得意，只有一种深沉的、近乎审视的平静。
太可笑了。布兰登猛地转身，带着一身尚未平息的风暴，气冲冲地离去，返回肯辛顿。
而莱拉平静的迎接他的归来，接受了他啃咬般的亲吻，承受了他激烈的索求。
布兰登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中燃起反抗的火花，燃遍全身，捣毁了他的头脑，令他发疯。他似乎分裂成两个人，一个在疯狂的对她说我恨你，一个在疯狂的对她说我爱你。
“他还有用。”莱拉看着他说，“还有，他结婚了，布兰迪。”
这算什么？你也结婚了。——布兰登在心里无声地反驳，他知道莱拉的意思。她是在重复多年前就对他立下的规则：她不会对属于别人的男人产生兴趣。
他将所有翻腾的质问与嫉恨压回心底，低声问：“他是谁？”
莱拉想了想。西奥多·诺特……记忆中的模样，他有些高、还有些单薄，并且聪明、沉默，似乎还有些孤独，从小就这样。
小时候，她会扮演圣芒戈的治疗师，德拉科和他扮演病人，排着队躺到一张迷你小床上，乖乖等待着她的“治疗”，最后得到她准备的“魔药”，还有甜点和茶饮。她会穿上好看的小礼服，戴着适合她尺寸的小头冠，与同样穿着小燕尾服的西奥多跳舞，两个小人在卧室里跟随美妙的音乐翩翩起舞。他会使用一些小魔法，让一束花开四季的蔷薇变成洁白如雪的茉莉，每次她都会很高兴的接过鲜花，捧在怀里。
她还会扮演妈妈，他是爸爸，德拉科则是百般刁难女婿的岳父，他们还有很多“孩子”，那些陪伴了莱拉一整个童年、几乎布满了卧室的毛绒玩偶。
话到嘴边，最终凝成一句轻描淡写：“德拉科用一颗糖果就骗来的傻瓜。”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