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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药 ...

  •   今天是学校的庆祝典礼,我们站上了位于学校操场中央的一个圆柱高平台,表哥站在我旁边。
      音乐响起,高台开始旋转。多欢快,转着转着,我感觉意识都要飘了。
      我能在空中看着地上台上的人在欢呼转圈。
      音乐结束,高台停止。高台停的瞬间,我和表哥摔了下去。紧接着我们到了距离学校两条街道的地方。
      这两条街道,是上下的关系。也就是像立交桥一样,只要我们爬上去,学校就在触手之间。两条街道之间还有一家大型商场。
      我们开始爬楼梯,爬到一半,表哥提议去看电影。我答应了,改变方向,和他一起,准确来说,我在前面带路。他是第一次来我的学校,对周边环境不太熟悉。
      要想去电影院,我们必须先经过那一段正在装修的路——地上满是裸露的电线。
      我们踩上去,却平安无事。除了我的小腿有些麻,有些刺痛,像是被尖锐物件连续扎一样。我在心里暗想:难道这就是电流穿过经络的感觉吗?
      我悄悄打量表哥,却没有在他的脸上发现难受之类的表情。难道只有我感受的到?
      我们继续往前走,遇到了一扇门。进去之后,我发觉里面很黑,黑到我被人一棍子敲晕了,也没看清楚是谁动的手……
      我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子,投射在我身上,我被绑在椅子上。身上是一道道两条红痕平行交叠的伤痕,但感觉不到疼。
      是警察开的门,给我松的绑。我一踏出房门便撞上了表哥的视线,他很焦急的样子,特别是看到我之后,那种自责的目光。我不禁笑了,跟他说:“走吧。”
      到家后我才知道,从那晚庆祝典礼算起,现在已经是第三天早晨了,我昏迷了两天。之后的生活一切都如往常一样,除了出门的时候爸妈总会陪着我。我觉得没必要,他们工作很忙,但是我很欢喜。
      今天陪妈妈还有表哥一起出去逛街。我好像很久没逛过这条街了,这里到处充满了新奇的感觉。期间,表哥被一个小孩子叫走了,我瞟了一眼,表哥正在和一个系着两条皮带的怪人说话,奇怪。
      然后继续拉着妈妈,央求她给我买糖葫芦。
      夏天很快就过去了,表哥要回家了,我负责送他去车站。在车门即将关闭的时候,我心血来潮地跟着上了车。我要去拜访一下舅舅的家。
      说来奇怪,我从未见过舅舅和舅母,只在父母的言论中听过。
      表哥看起来很紧张,一直沉默不说话。
      傍晚车进站了,他对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带我去酒店开了一个房间,才去他家。
      表哥家一共有三层,一楼是客厅,住房都在二楼,三楼禁止通行。
      舅舅不在,舅母卧病在床。我先去跟舅母打了声招呼,顺手拿起一个白色的药瓶,标签被撕毁了,但用签字笔端正的写着:一日一次,晚上七点服用。除此之外,看不出还有什么名堂了,我便把它放回床头柜上。
      再去看表哥的房间。表哥的房间比我的房间好看,热血动漫的周边摆满了房间。一看就是小男孩梦寐以求的房间。最格格不入的大概就是床头柜上那个粉白色的药箱了。
      全是金创药。
      “吃饭啦。”我听到表哥在楼下喊。
      我暂时压下疑惑。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饭桌上只有我和表哥。舅母已经吃过了。舅母患的病,病症是肌无力,只能由表哥来喂饭。
      吃过饭,表哥送我回酒店。其实我对酒店有点抵触,但是表哥不让我住他家。我猜测着原因,渐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表哥来接我。我们约好今天去爬山。
      我问:“舅母自己在家没关系吗?”表哥却说舅舅在家。
      山脚下有缆车,我们选择了徒步上山。我发现我体力惊人,爬山途中没有休息,甚至远远领先于表哥。我回头看,表哥已经落后几百米远了。
      我登顶了,站在悬崖边远眺。远处的楼房是那样的矮小,可身处城市中的我觉得这些楼房是真高大!我站在悬崖边俯瞰。在树木枝叶的层层重叠之上是看不见地面的。那绿油油一片,好像一张软床,在引诱我:跳下去。
      我刚起这个念头,就听到表哥在呼唤我。他终于上来了,我看着他,和我不同的是,他浑身是汗。我从包里掏出毛巾,想要帮他垫背,免得吹风受凉感冒了。
      掀开衣服的那一瞬间,他挣扎,我震惊。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我看到了,他的后背一片青紫。
      “怎么回事?”我问。
      “与你无关。”他说。
      然后我俩都沉默了。
      又起风了,我问:“是舅舅吗?”声音夹在风声中,也不知道他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他起身说:“走吧,时间不早了,下山去吃饭。”我答应了。
      傍晚我送表哥回家,他没拒绝。站在他家门口,我突然发现表哥房间的窗子似乎站着一个人。
      门一开,我就朝二楼冲上去。
      没有人。
      奇怪。
      我看错了吗?
      舅舅又不在,舅母卧病在床。帮表哥上好药,我在他家住下了,偷偷的。
      我提出独自返回酒店,关门发出声响制造我离开的假象,而后溜到了二楼的杂物房。
      临近午夜,我听到门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我摸黑走到门后,耳朵贴门听着外面的动静。
      声音越来越大,有规律的钝器与□□的撞击声,表哥隐忍的呜咽声,以及某人因兴奋所导致急促的呼吸声。
      我屏住呼吸,悄悄打开门。
      是舅母。
      疯狂的舅母。
      我退缩了,太可怕了。我捂着嘴,背靠门滑坐在地。
      这场暴行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我在一堆杂物中找到了一捆绳子,从窗户溜了出去。我脱掉外套,把它藏在院子的草丛里,接着,敲响了表哥家的大门。
      过了几分钟,门开了。表哥一脸平静的看着我,我假装毫不知情。进门后,趁表哥不注意,把我留下的痕迹处理干净。
      我去看舅母,舅母在睡觉。我轻轻地打开药箱。
      我有了重大发现!
      床头柜上的瓶瓶罐罐看着多种多样,实际上装的是同一种药,但是所有的药瓶标签都被撕毁了。
      是它吗?让理论上不能行动的舅母可以行动自如甚至施暴。我倒出两粒药丸放进衣服的内口袋,假装无事发生地退出房间。
      吃饭的时候我在琢磨,如果我去医院做核验,查出是禁药该如何应对医生,甚至是警察的质问呢?不可以。可是不去医院做核验,我能接触的又太少了。
      我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趁表哥洗碗的时候,我把舅母的药箱藏在杂物房里。
      现在时间是晚上六点。
      杂物房的窗户是背向大门的,我故技重施,系好绳索,然后和表哥告别,离开。我拿走外套,爬到杂物房,藏在一堆杂物里。
      等到快六点五十分的时候,门外响起匆忙的脚步声和翻箱倒柜声。我猜表哥已经发现药不见了。又过了几分钟,我听见三楼的铁门开了,沉重的铁门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不难辨认。
      有人下楼了。
      杂物房的门口斜对着主人房。我把门打开一条缝隙,清楚的看到舅母床前,是那个系两条皮带的怪人,他正递给表哥一个药瓶。
      他们背对着门口,我在他们的视觉盲区。意识到这一点,我就蹑手蹑脚地上了三楼。我有预感,我会在三楼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入目是一个小型实验室,有很多我不知名的仪器正在运作。绕过那一排排仪器,尽头只有一面雪白的墙。
      我估算了一下三层楼的高度,整栋屋子的高度与三层楼的高度加起来相差起码有两米。这上面应该还有空间。
      “砰”
      我连忙躲起来。仪器运作的声音掩盖了上楼的脚步声,直到关门声响起,我才知道怪人回来了。
      他先是用纸记录了什么,随即打开机关,天花板上的伸缩式折叠楼梯放了下来。我小心翼翼的尾随其后。
      这算是四楼吧。四楼整整齐齐的平放着十个试验舱,从接近楼梯这边开始排序,每个试验舱前都对应着一台一人高的仪器。怪人在十号舱仪器面前捣鼓着什么。
      我慢慢靠近一号舱,想看清里面是什么。舱门是半透明的,隐隐约约露出人的轮廓。后背一寒,我回头。
      怪人用惊讶又无奈的目光看着我。
      我不想逃,直接拿出那两颗药问他这是什么。
      “原来是你啊。”怪人笑了,“淘气。这是你舅母的救命药,停用会死的。”
      我不信:“我只听说过那种病目前无药可医。”
      “确实,不过,这不是有你吗。”怪人从口袋掏出一副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然后拿出一瓶小喷雾。我猝不及防的被喷了一脸,意识开始逐渐涣散。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秒,我隐约听到了。
      怪人说:你就是药……
      我微微睁眼,发现同学们都担忧地看着我。
      今天是学校的庆祝典礼,很忙。据说我在帮忙搭建高台的时候中暑晕倒了,同学们把我转移到了旁边的树荫下,留下几个人照顾我,其他人便继续回去干活了。
      我让他们也回去了,我一个人没问题。
      休息片刻,我就没事了。我向高台那边慢慢走去。
      “你们说这个典礼要庆祝啥?”
      “好像是我们学校实验室有项实验成功了。”
      “真的假的!基因工程那个实验吗?”
      “是吧。那个实验是真厉害啊!要是成功了那真是医学奇迹。”
      同学们在热情地议论。
      明明阳光是那样的暖,我却不自觉的打颤。
      这项实验我有所耳闻。
      是舅舅带领的团队。
      研究的是舅母的那种病。
      如果那不是梦。
      很快就到了晚上,母亲说表哥会来参加庆祝典礼,让我注意一下。
      我答应了。
      音乐响起,高台开始旋转,人们也开始欢呼转圈,我开始晕了。其实我从小转圈就容易头晕,这种活动简直是折煞我。
      然后我从高台摔了下去。
      表哥在我旁边静静看着……
      【预测0513号实验体即将严重受损】
      【预测0513号实验体——
      【预测0513号——
      【0513——
      尖锐的机器声在脑中警告。
      感觉像是身体急速下坠与空气摩擦产生振动的声音,我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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