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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噩梦?美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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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我瘦弱的伞
以及大雨滂沱
形单影只的过客
四面吹响的秋风
你们将去往何处
折断的伞柄
睡着了
雨幕嗅出了香气单薄
——《夜》
她叫邢末,出生前承载着一大家人的殷切希望,降生的同时也让家里唯一男丁的念想彻底破灭。之前想好的名字诸如邢禹森,邢骊轩,邢池渊都用不上,奶奶说,既然是家里最小的,就叫邢末吧。爸爸接过小人儿仔细的瞧,初为人父那般小心翼翼的紧张又欣喜都写在脸上。
“邢末,叫着也还顺口,那宝贝以后咱们就叫邢末好不好?”怀里的小人儿哪懂这些,只知道这个人捧着她,对她咧着嘴巴,看起来是有开心的事,她便受了感染,咯咯的笑起来。爸爸激动的叫家人过来看,那小人儿的眼睛是多么清亮啊,众人都唏嘘多漂亮的小人儿,只可惜是个女孩。
正在开部门会议的邢末,发言已经被这个电话打断了好几次了,她所负责的部门涉及到许多对内对外联络,因为怕错过重要电话,邢末即使是开会也会将手机保持震动模式,一阵阵的手机震动声在安静的会议室中显得不合时宜。也不知是谁如此执着,邢末没有办法,只得暂停会议10分钟。
“喂,你是邢妖精吧?你的快递快来取一下。”
邢末一头雾水,心想自己最近没有买东西呀,“刑妖精”?如果是工作信件,也不会是这个收件人名字。“你放收发室吧,我会去取的。”邢末正欲挂电话,对方不依不饶。
“哎哎哎,我说,姑娘你先别挂,你得自己下来拿,这是到付的快递,保价了,要求必须亲自签收。”
离开会还有5分钟,邢末只得赶紧去取,快递小哥态度还是很好的,提前准备好了签字笔和收款二维码。签字的时候邢末发现,这个寄件人竟然是多年没有联系的王青栀,的确是她的风格,快递到付,不觉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快递小哥笑嘻嘻的说,“你这姑娘长得确实得劲儿,可你父母心也太大了点,长得再漂亮,也不能把名字取为妖精吧。你可得回去好好和家里人说说,实在不行,可以改名……”邢末付了款,急忙打断快递小哥的滔滔不绝,有些哭笑不得,说了谢谢就匆忙赶回去开会了。
迅速布置完工作任务,邢末问他们是否还有补充和疑问。罗玉支支吾吾,犹犹豫豫的似有话要说。罗玉在她组里三年了,带个圆框眼镜,水洗牛仔裤搭海贼王T恤,配上一张胖嘟嘟的脸,憨厚中带着可爱,工作踏实,但应急处理能力差。看他有搓手又挠头的样子,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罗玉,那对接的公司团建活动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说出来大家协助你。”邢末用平和的语气询问,担心是需要部门间配合,他不好意思开口。
罗玉看着邢末不紧不慢的样子,心下安定许多,缓缓开了口,“末姐,对……对不起,这么点小事我也没办好,你手里那么多事情,现在又要查肖越报告的事情,都是我的错。”
看罗玉一脸愧色,邢末知道一定是出了事情,不觉微微蹙起了眉头,“说吧,遇到问题我们首先解决它,现在离活动举办还有3天,来的及。”
“大部分环节都已准备就绪,可是最重要的酒店场地突然没有了,本来早就预定好了,昨天他们和我打电话说周末为了配合工商和消防检查,停业两天,定金都退回来了。我本来想找找同样星级的酒店,但临时预订根本不可能。财务今早问我情况,我和他吵了一架,让他少管闲事。我太冲动了,肯定连累你了,末姐,说不定他已经告到总监那里了。我……我……对不起。”
临时订酒店宴会厅能找到的概率和中彩票差不多,这还真是不好办啊。邢末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把气吐出来,如此反复三次,埋头揉了揉太阳穴。会议室里十几个人一下子都安静了,他们知道末姐在想办法,不敢打扰,这是她的习惯。
“罗玉,你查一下活动前后三天的天气情况。”
罗玉虽然困惑不解,但还是照办了,天气都是晴。
“既然室内场地无法解决,那我们可以调整方案,不一定按往年的传统,创新一下做成室外活动,室外的团建基地选择就比较多了,罗玉,你按照室内活动场地预算,联系一个专门做户外团建的公司,不要太远,离市区一小时左右车程最好,能提供餐饮。我们之前准备好的东西,到时提前一天带过去,水果鲜花之类的,确定地点后联系改送货地址,音响设备,问问那边是否提供,如果没有你想办法租借。既然是户外,再让对方策划几个小游戏,不要太激烈的竞技活动,照顾一些不太喜欢运动的同事,以娱乐为主。周四你给我汇报整体落实进度和情况,星期五,我们再碰头把所有细节检查确认一遍。听明白了吗?”
大家听了这个解决方案都眼前一亮,不愧是他们的末姐。罗玉飞快的记下末姐刚刚说的要点,还是不免有点担心,小心翼翼的问道:“可不按传统,突然改变方案,领导那边,怎么办?”
邢末成竹在胸的神情,淡定的说领导层那边她汇报,没有问题,罗玉如果需要协助,所以人要积极配合,提供帮助,众人乖乖点头。实际上,邢末心里根本没有底,脑子里飞快的想着如何更好的让公司领导们接受这个特别的“创新方案”。
开完会已过了下班时间,肖越报告的事情已经快到公司给的最后调查期限,如果还是无法查清楚,就得给出交代。部门里的小朋友都是经过残酷的竞争才留下的,跟着邢末加班,从来没有怨言,邢末实在不忍心。带着大家出去吃了顿好的,就让他们各自回家了,好好休整,才能更好的迎接挑战。心烦意乱,加上连日加班,邢末已是疲惫不堪,一到家,她便直接倒在床上,脸还没有洗,妆还没有卸,竟然就这样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的梦想就是和你结婚,然后找个地方隐居,把你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你的好。”
他还是那样一副不惹尘俗的翩翩公子模样,说着话顺势就要亲过来。邢末心里似蜜一样甜,如果时光能停在这一刻多好,连花儿都开的格外明艳。
可场景突变,他们并肩坐在街边的长椅上,邢末兀的起身,转身就走。汪志远在身后一直叫她的名字,可邢末像着了魔,一定要离开。
明明已走得很远,可前面却出现了汪志远、黑熊和青栀,邢末叫他们,他们回头笑笑,拉着邢末说要去海边,四个人又打又闹,这个时节真好啊。微风轻抚,晚霞如醉,好像所有的烦恼都可以抛到九霄云外。
突然他们不见了,邢末一个人又出现在那片小竹林。影影绰绰,似乎是汪志远和另一个人在那里。只见汪志远单膝下跪,对着那个女孩说:“做我的新娘,好吗?”
似乎有千钧的重担压在身上,邢末竟然一步也无法挪动,只觉得浑身的力量被抽空了,如堕云端。突然瓢泼大雨,雷声不断,邢末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耳边传来汪志远的声音“邢末,我恨你!”
邢末被这恶狠狠的语调惊醒,才发现枕头已湿了大片,眼里的泪却止不住的流。
此刻,外面风静月圆,该是许多人的好梦时刻。这一梦不知算是噩梦还是好梦。
邢末想起《梦的解析》里说过:“梦也是一种调解的结果,我们睡觉了,可仍经历着愿望的满足;我们满足愿望了,同时仍持续着睡眠。所以两种倾向各有一部分成功和一部分失败。”看来弗洛伊德对梦的研究在今天看来,仍然具有现实意义。
既无睡意,邢末索性拆开了青栀的神秘邮件,里面竟是一封信,还附带了几张课堂笔记复印件,看的邢末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回忆起四个人的时光。
如果真有神迹,那段日子定是被神眷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