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掉马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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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一旁的另外两人，尤其是温客行，今日经历了一场视觉的盛宴。
两人缠斗一番，周子舒不小心掉进了湖里，许久未曾上来，温客行心下着急，以为是周子舒因为伤病而在水里出了事，马上下水去探查。
结果……
他见到了在水下的，惊为天人的周子舒的真容。
温客行喜欢美人，无论男女，但是总得既要合他的眼，又要合他的心才是。现如今他们烤着火，火光印着周子舒那张英气逼人却带着些许温柔的脸，让温客行托着腮，盯着他看。
许是被顶得受不了了，周子舒道：“看够了没？”温客行连忙讨饶：“好了阿絮，我不逗你了。”
饮酒期间，温客行一口酒下去，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暗下来。周子舒问道：“老温，是在担心顾门主？”
温客行道：“是啊，虽然他身边有流煜，但是这流煜即便是武功高强，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而他，二十六七的人了，有伤在身……”
周子舒扬起一抹笑：“她啊，向来都有主见，这种事儿，我觉得，不需要你来操心。”
温客行正在给周子舒温酒的手一顿：“阿絮，你……认识她啊？”
周子舒道：“只有七成把握，不过也足够了。”在他面前，露出的破绽够多了，真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是怎么在怜世门里混下去的。
温客行道：“那，你说说，我所预测的是不是对的？”
“什么是不是对的？”周子舒道。
“阿离是女子，而且是个相貌不俗的美人儿。”温客行回想起了在义庄的那个吻，虽然场景不算太好，但是好在是第一次。
她……应该也是第一次吧。
周子舒笑道：“这么在乎，扒下她的那层面-具看看不就知道了，何必在这里妄加揣测？”
温客行将酒温好之后递给了周子舒：“那也要她自己愿意啊。这么多年她一直以男儿之身来示人，想必有什么自己的苦衷吧。”
苦衷吗？的的确确是有苦衷。
就如同温客行所说的一样，丹凉她……想必是对自己有些恨意的。
只不过，当年他率领天窗之人去截杀萧大人一家的时候，却是在青崖山附近不远的树林里，等他赶到的时候，萧大人一家子都已经毙命，该有的尸首一具都不少。
其中就包括丹凉。
当初，是他与韩英负责押送萧大人一家的尸首进京，葬礼也是他一手负责的，只不过，将萧大人挫骨扬灰的人是段鹏举。
周子舒记起来了，当时他去给晋王复命之后，韩英就提醒过他，当时韩英好像对丹凉的尸首存疑。
但这是他创立天窗起来办的第一件大的差事，又是自己的青梅竹马与未婚妻，心中难免难过了些，后来事情渐渐忙了起来，韩英的提醒便被自己忘在了脑后。
现在看来，韩英是对的，既然这顾离手握宓阳公主的醉卧眠，面-具之下又是个女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年龄对得上，身型……除了背后的蝴蝶骨之外，都对得上。
那么，当初……是谁给那具现在被埋在皇陵之中的尸首易了容的？又是谁帮丹凉最终易-容成了顾离？
这易-容的手法，连他当时一眼都看不出来，难不成……出自四季山庄？
第二日，当温周二人再次来到这义庄的时候，发现昨晚的痕迹被清洗得一干二净。
温客行换了一身新衣，看了看这四周：“见鬼了，难不成昨夜种种都是南柯一梦？”
周子舒却道：“前后不过几个时辰，对方已将昨夜的痕迹彻底抹去，这不是散兵游勇能做到的。”
两人在这义庄之中找了半日，最后才在那香已经燃尽的香炉之中找到了一个只有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小的玉。
这块小小的玉，却是被雕琢得无比精细，对于周子舒来说，这种暖玉，还有它上面的纹路和雕琢的细致，都让他无比熟悉。
这种能工巧匠，多半是被雇佣于京城贵人和皇族。而这玉上面，却是小篆写的“赫连”二字。
周子舒喃喃道：“……皇族……”
如今这大庆的皇族之姓，就是赫连。可见这背后的局，做得还真的是大。
温客行细细看着这玉：“赫连？呦，皇族的姓？这背后莫非是哪个皇子牵扯进来了？”
周子舒收了这玉，道：“走吧。”
两人刚踏出这门，迎面而来的就是顾离。
顾离在看到周子舒真的露出了真容的那一刻，脚步顿在了原地，不动了。
温客行的笑意更浓了：“没想到，我们阿离和我还是心有灵犀的，都想到了这一层？”
听到温客行这话，看到他这样子，顾离感觉自己的面-具之下的那张脸都快红起来了，原因主要是归结于昨晚那有些草率的吻和入睡之后不可言说的梦。
“温客行，你来这里，是想探究竟？”顾离反问道。
“自是，昨夜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今天可要讨回来，”温客行摇着扇子，走到顾离的身边，“只不过阿离，我们都来晚了，昨夜的那些鬼东西，消失得干干净净，除了落在香炉里的玉，什么都没有找到。”
“玉？”顾离下意识地往自己的脖子上看去，自己的戴得好好的，应该不是自己的，而且哪个玉会落得这么刁钻？直直落到香灰里：“把玉给我看看。”
周子舒盯着顾离的脸，然后掏出这玉，交给了顾离。
顾离在玉出现的那一刻，脸色就有些变了，当她接过玉，脸上的神情越发精彩，随即像那烫手山芋一样，将这玉还给了周子舒：“还没请教……这位朋友是？”
温客行藏在扇子后的脸即便是保持着笑，也觉得自己要笑僵住了。而周子舒只是板着脸，他倒要看看，这小妮子能装到什么时候：“周絮。”
顾离故作惊讶：“你，你是，周絮？！”
“怎么样？我早就说了，这阿絮如今露了真容，必非凡品，”温客行上一刻还在夸赞周子舒，下一瞬便将话题引到了顾离身上，“我是越来越期待，阿离什么时候能把面-具摘下来，给我看看了。”
顾离冷笑一声：“那就看，你温公子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为了防止这两人再次为了这不必要的事情掐起来，周子舒咳嗽了两声，转移了话题：“昨晚的事……”
他还未说完，顾离立马接上了话：“昨晚那香古怪得狠，人吸入了便会掉入幻境之中，吸得多了，就是温公子这样。”
“唉，对了，阿离，我昨晚是阿絮给了我解药，我才醒过来的，你呢？你是怎么醒的？”温客行问。
顾离淡淡地回答道：“疼醒的。”
温客行担忧地问道：“你刺了自己？还是咬了自己？给我看看！”
他收了扇子，正要去抓顾离的手，被顾离一个闪身，躲了过去：“继续说，这香，周兄怎么会有解药的？”
语气不对，像是逼问。
是了，周子舒此时正是背对着二人，二人也看不见周子舒的表情，周子舒只是露出了淡淡的一笑，但是这笑稍纵即逝，等到他转过身来面对二人的时候，依旧是那个神情严肃的周子舒：“这香叫醉生梦死，人在迷香之中，会看到内心非常渴望的事物，温兄，顾兄，你们二人当时，看到了什么？”
顾离噤声了，她必须得承认，内心那多年化不开的浓仇和思绪，在昨晚，被那叫“醉生梦死”的迷香给勾到了极致。
一家人都在，七爷还在，秦老庄主也还在，九哥和静安也都在，周子舒也不过是秦老庄主门下的大弟子。一切都是平安事的盛况，她会如幻境之中的那样，平平常常过日子，普普通通嫁人。
顾离笑了，有些苦涩。原来所求，不过偏安一隅，但是无辜之人总是被有心之人连累，最后的最后，也成了这局中人。
与顾离的噤声和苦涩不同，温客行倒是个脸皮厚的，他说着他的话，语气之中竟是兴奋和调侃：“阿絮啊，我还以为你是个体面人，这等私人心事，你这么直接问我和阿离，也太唐突了吧？我倒是无所谓，只是阿离，怕对着你，脸皮薄，不肯说。”
周子舒看着眼前两人，这顾离即使是现在盯着一张男子的脸，但是这些天来，他已经认出了她的真实身份，已然对她放下了许多心防，但是这温客行……
突如其来，一身谜团，又对四季山庄甚是了解，他究竟与四季山庄有何渊源？
温客行最后还是妥协了，像哄孩子一般，对着二人说道：“好了，好了，好了，我告诉你们吧。”
说着，他离二人近了些，声音也小了些，但是顾离和周子舒二人听到还是没问题的：“我在幻境里面见到的是……”
说着，他瞟了一眼顾离，顾离的心提了起来，温客行有些暧昧地答道：“和我的心上人，洞房花烛，共赴巫山，陶然忘忧，不亦乐乎~”说完，若有似无地看向了顾离。
洞房花烛，
共赴巫山，
陶然忘忧，
不亦乐乎
……
温客行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周子舒信了三分，疑了七分，毕竟……这温客行昨夜仗着在幻境中不醒，轻薄了丹凉，这是事实，有目共睹。只是……看着温客行这浪-荡模样，他疑心不已。
而顾离，却信了九成，因为……她知道，在昨夜的环境之中，她的的确确，差点就沉沦下去，行了那云雨之事，一想到对方是温客行，对象是不亏，但是一想到这洞房是在这义庄之中……
她恶心地干呕了起来。
被那些鬼东西看着，还不知道背后有什么人呢。
“呦，阿离，几个月了？来来来，为夫看看……”
“啪！”
温客行捂着自己的另一边脸，看着眼前动手的人：“正好，打了两下，一下一边，对称了。”
顾离收了手，捏了捏自己的手掌，这脸上骨头都快凸出来了：“再有下次，剁了你，送你去做黄门。”
周子舒打了个冷噤。
他细细想，若是他知道这十几年后的丹凉郡主是这样，并且那时候他如约娶了她，这现在的温客行是不是就是自己的教训？
算了，醉生梦死的事还得查，天窗与鬼谷的事是一桩，保护好这小丫头是另一桩。
既然你还活着，就当是老天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掉马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