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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急救 ...

  •   沈青虽然在学校里对大多数事情都置身事外,但他不瞎,他能感受到他那位同桌并没有因为新环境而显得拘谨。

      楚悠在班级里呈现的状态,从容自然却不过分热情,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和这个班级恰到好处的相处模式。

      不过即使如此,沈青和他每天除了基本的问候,依然毫无交集。

      所以沈青收到好友验证通知时,第一反应是对方加错人了。他犹豫几秒后点了通过,楚悠当晚果不其然,什么话都没说,第二天在学校也完全没有提起这茬。

      楚悠既然不提,沈青也就把这件事当作没发生过了。否则他如果主动问有什么事,只会徒增不必要的尴尬。

      在沈青还不懂事的时候,沈如梦经常让他打电话给言嘉雄。他那个父亲,虽然无情但不冷酷,每每在电话里都会哄着孩子说很快就会来看他了。

      小豆丁沈青起初信以为真,总会在下一次的通话时主动问:“爸爸,你说过很快就来的,怎么还没来?”

      孩子总能记住大人答应过他的事,因为他们看不出敷衍的态度,分辨不出真真假假。

      言嘉雄说过多少空话,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久而久之,沈青也不会再问了。

      楚悠起初也想过,当面和沈青解释一下来龙去脉,可每次偷瞄沈青时对方都一副高冷的样子,又放弃了。

      感觉怎么解释自己都是变态,而且沈青似乎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中。

      算了,加了微信占个坑不说话的大有人在,不差他一个。

      没多久两人就选择性的忘了这事。

      ***

      最近临安市最大的国际博览中心即将建成,受到了各界的关注。中心内为了增加艺术的元素,特邀薛老参与了艺术墙的筹划。

      方案确认后,薛老挑选了自己系里几位得意的门生和沈青,共同加入艺术墙的绘制。

      薛老将学生们聚集在画室中开会概述绘制主题和风格。未来这片艺术墙将出现在无数人的视线中,学生对于能参与这样的大项目,表示既紧张又兴奋,

      沈青心里也挺高兴的,很感激薛老给自己这个还不是G美的学生开了个后门。虽然他对自己的绘画技术很有信心,但却对接下来几周要和他人共同协作有些犯怵。

      沈青忍不住在人都离开画室后,跟到薛老身后,“老师,我和你商量一个事行吗?”

      薛老转身看见沈青面露难色,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答道:“你放心,我给你安排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自己画自己的就行了。”

      “谢谢老师。”沈青挺不好意思的,觉得自己又开后门又提要求的,“我可以把收尾工作也都做了。”

      薛老摇摇头,“小祖宗,没事的,你不要有负担。没给你安排团队工作,只是考虑到你没办法和大学生的时间一样相对灵活一点,而且那块地方又偏,其他人不见得乐意去做。”

      沈青再次道谢:“谢谢老师。”

      “行了,那块地方全权交给你,我也省心。”薛老挥挥手,把关灯关门的工作留给了沈青,“早点回家休息吧。”

      薛老内心很心疼沈青,第一次见面时,觉得小孩小心翼翼的样子怪可怜的,小小的童真都被藏在了心里。

      家里条件看起来挺好,但给人的感觉什么世面都没见过。

      胆小又自闭。

      后来了解到,小孩在沈如梦的限制下,哪里都不让去,而他是唯一一个能带沈青离开那栋别墅的人。

      薛老想着,这么好的一个小孩,不能就这么养废了吧。因此在画室里,对他也比对别的孩子上心。

      花了好长时间,小沈青对他渐渐放下戒备,薛老就开始名正言顺的带着他到处玩,不,到处写生。

      到沈青上中学,沈如梦不再约束他的自由。因为她知道沈青没朋友,唯一能去的地方也只有薛老那里。

      ***

      周末,沈青来到博览中心,扛着梯/子和各种绘画设备,找到了自己负责的“犄角旮旯”,还真是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心满意足地戴上耳机,将手机上的电台节目调到英文频道,然后开始用铅笔在墙上打形。

      沈青速度很快,一个上午已经在一大片墙上画好了草稿。正准备从梯/子上下来时,透过耳机里的英语对话,仿佛听到有人在附近说话,接着用余光瞧见两个人影。

      “巍老师,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看你刚才整个人都打晃了!”

      “小奇你先扶我去沙发上坐一下,可能是低血糖了。”小奇口中的巍老师就是巍澜。

      小奇急得团团转,“巍老师,我去给你买点巧克力吧,其他人都出去吃午饭了,暂时也找不到人能赶过来啊。”

      巍澜其实听不太清小奇在说什么,又怕她担心,强撑着着精神想回话,脑袋里天旋地转的感觉情况不太妙,下一秒就倒在了地上。

      “巍老师!!!”小奇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看到有人倒在自己面前,吓得魂飞魄散。

      沈青不清楚具体发生什么事,但是在极具穿透力的尖叫声音刚落下时,已经摘了耳机跳下梯/子冲到两人面前。

      看着倒在地上脸色煞白还在冒冷汗的巍澜,他没学过急救,不确定能不能动她,便语速飞快地对小奇说:“你快打120,这里距离出入口太远了,不好找,我现在去楼下接应救护车。”

      小奇边哭边打嗝,慌得一片空白,沈青的出现就像救命稻草一样,她只管照着他说的,拿出手机拨号。

      她求助似的看着沈青,“我……巍老师……怎么办啊,巍老师会不会有事啊……”

      “这里附近就有医院,救护车很快就能到,电话应该通了,你快讲。”沈青说完拔腿就跑。

      等沈青冲到主入口和保安说明情况后,救护车也及时地赶到了。一群人火急火燎地冲回巍澜晕倒的地方。

      直到巍澜被一堆人围住,沈青站在最外围,弯下腰,双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直喘气。

      一位医护人员看了看沈青和小奇问道,“你们谁跟车?”

      沈青抬头,不假思索地回答:“她。”

      小奇同时应声:“一起!”

      “……”

      沈青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小奇。

      小奇双手合十,一脸恳求地说:“小帅哥,我太害怕了,拜托了!”

      沈青想回答,我还要干活呢,刚开口,“我— —”

      “我什么我!一起的话你们俩还磨蹭什么,快点跟上!”医护大哥一声令下。

      “来了!”小奇生怕沈青不肯跟上,想伸手抓他手腕,被眼尖地沈青敏捷地躲开,但是脚步却朝着大部队迈开。

      救护车上小奇冷静了下来,忙打给公司领导询问楚博文的联络方式,并且简单的汇报了情况。

      “楚教授您好!我是巍老师的学生兼助理,巍老师晕过去了!对,现在我们已经在救护车上了,很快就能到市中医院。对!医生初步诊断是疲劳过度引起的……您在出差啊,那……那不着急……我会照顾好巍老师的!啊……您很急啊……您儿子会去……好的好的!楚教授您赶回来路上也注意安全!”

      楚教授?最近遇到好多姓楚的。沈青无意窥探他人隐私,但是在这密闭的空间里不得不把小奇的通话内容完完整整的听完。

      来到医院后小奇又像卡机了般,医生问的问题都需要沈青重复一遍才能听明白,感情小奇拉了一个复读机同行。

      一阵兵荒马乱后,巍澜各项指数回升,但目前还在昏睡状态中,同时还需要等待医院这边安排床位留院观察一天。

      沈青和小奇便坐在了等候区的长椅上放空,沈青在家属到之前,已经放弃要撤的念头了。

      现在就希望来的家属不是这么一惊一乍的。

      他视线落在地上一道道病床轮压过的痕迹上,胡乱想着一天会有多少病床经过这里,这一天天的得清洁多少趟地面。

      没多久,视线中出现一双白鞋,头顶侧方传来一声似曾相识的声音,微微喘着气:“你好,请问你是小奇姐吗?”

      沈青抬头望去,对方注意到他的视线,也朝他看了过来。

      俩人对视后,脸上都露出略微惊讶的神情。

      “我是!你是楚悠吧!”小奇如释重负般又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可把楚悠吓坏了,脸色肉眼可见地刷白了下去。

      沈青一看这场景,心想坏了,这姐姐怎么话不说清楚就哭。

      他忙站起来对楚悠说:“阿姨没事了,疲劳过度。住院部的床位比较紧张,还在安排,现在在急诊室的病床上睡着。”

      楚悠的心犹如坐过山车般跌宕起伏,心脏“突突突”地跳动声仿佛就在耳边打着拍子,直到听沈青把话说完,“突突突”地声音才逐渐减弱。

      他着急要去见巍澜,现下也不适合和“老同学”叙旧,道了声谢后便跑进了急诊室。

      沈青看这个家属要不是被小奇险些乌龙,情绪还挺稳定的,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便对还在哭的小奇说:“姐姐我先走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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