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无关剧情》林贺由美

110、Repeat a lie 1000 times

　　清晨暖洋洋的日光透过高高的窗户，照射在她的脸上。窗外传来小鸟婉转的鸣叫，将她缓缓唤醒。Petunia睁开眼睛，猛然醒悟自己仍旧身处他的床上。
　　身边空无一人，他似乎早已起身。她一边坐起穿衣服一边懊悔不迭，结果昨天晚上她不仅没能套出他话中的真假，反而劳累到连回宿舍的坚持都抛弃了。
　　“早上好。”
　　推开房门进入会客室，他穿戴整齐，悠闲地坐在那儿品着咖啡。昨晚的剧烈运动似乎没能给他留下任何痕迹，只有她一个人觉得浑身都在酸疼。
　　“早上好。”
　　她无精打采地敷衍，盘算着一会儿要去弄两瓶恢复精力的魔药喝一喝。
　　“早餐？”
　　他拍拍手，桌上出现一盘盘热腾腾的丰盛食物。但是她看了两眼，摇摇头拒绝他的好意。
　　“不用了，我得赶紧回去，被人发现我彻夜未归就糟糕了。”
　　“我以为Ravenclaw的学生没有那么多管闲事。”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趁着清早没人先走，我们之间的关系暴露了怎么办？”她疲惫地反问他。
　　“不可能一直瞒下去的。”他似乎一点也不为这事而担忧。
　　Petunia望了他一阵子，丝毫不能理解他的想法。她决定不再庸人自扰，摇着脑袋走向门口。
　　“我回去了。”
　　他没再挽留她，她也没有踌躇。打开门一阵狂奔，中途拐了个弯装作刚从宿舍里出来的样子，她若无其事地混在学生当中前往食堂。
　　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他之前说的话，她依旧觉得其中疑点颇多。他表现得太过无辜，这恰恰又显得可疑。但是，牢不可破誓言？那种东西可以伪造的吗？
　　和Ravenclaw的同学们一起坐在长桌上吃早餐时，她下意识地将这个问题提了出来。
　　“牢不可破誓言可以伪造吗？”
　　“如果可以伪造的话就失去其本质上的功能了吧。”
　　“我研究过的，现阶段是没办法伪造的，发明伪造方法的人一定可以得梅林奖吧。”另一个戴着眼镜的学生答道。
　　“用条件限制的方法呢？”她不死心地又问。
　　“别想了。”有人拍拍Petunia的肩膀，“可以伪造的话也就不叫牢不可破誓言了。”
　　“或许只是伪造了那个法术的视觉效果？”她仍在纠缠。
　　“你不会连牢不可破誓言的魔力波动都不认识吧？”
　　她被反问到哑口无言。魔力波动自然是认识的，就算心中仍存有一丝疑虑，早饭后她去图书馆翻出来的那些厚厚的书籍也证明了那的确是牢不可破誓言没错。而伪造的方法，正如Ravenclaw的孩子们所说的，压根没有听说过。她翻遍了整个图书馆，连古文书都找出来看了一遍，也未能寻到任何蛛丝马迹。
　　不会，真的是真的吧？
　　那怎么可能呢？那怎么可能呢？
　　她烦躁地在屋内来回踱步。马上相信他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她又摸不透他的真意，难道真的只有如Dumbledore所说的那样潜伏在他身边观察吗？
　　想到这里，Petunia便决定先不动声色地寻找他的马脚，得先等他漏出破绽，才有办法说动Dumbledore对付他。同时，她也才有继续与他争锋相对的理由。
　　接下来的日子，她假意作出被说服的模样，对他虚与委蛇，每日笑得灿烂，也不再动不动就哭哭啼啼。而两人的亲昵关系也逐渐从夜晚的秘密发展至白昼。无论自愿或被迫，她时常会留在他那里过夜。即便是白天的课堂之上，他们也会偷偷交换着只有两人才能看懂的眼神。他甚至会看准无人注意的间隙，在她的耳边低声诉说暧昧的言语，害得她满脸通红急忙低下头，生怕被别人察觉。
　　照理说他们的地下恋情应该持续不了多久，可令Petunia惊奇的是，尽管她时常彻夜不归，两人成双入对多次被人目击，学校内始终不曾有过什么对她不利的传言。
　　她也曾就这个问题询问过他，得到的答复却是：
　　“我不希望你有太大的压力。”
　　“是你控制住了学校里的言论？”她感到震惊。
　　“我是想要保护你。”他温柔地安抚她。
　　他看起来是那样的温和，但这答案背后所暗藏的含义却令她心惊。或许是有恃无恐，他的行为一日比一日更加明目张胆。有时还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他就会伸手轻抚她的秀发，乃至将她推到建筑物的阴影处亲热。
　　既然他如此煞费苦心，她似乎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只是，如果她不希望让其知道的人没有发现的话。
　　在走廊角落的柱子后面，趁着四下无人，他亲昵地亲吻她，在她的耳边低语，令她忍不住害羞地撇过头去避开他，却正看到Lily站在那儿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两人。
　　Petunia顿时慌了：“Lily，我……”
　　她该怎么向妹妹解释？说谎显然是不对的，她也找不到什么借口。不，这种情况下压根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事情明明白白发生了的，不是吗？
　　Lily望向Voldemort，神情是Petunia所没有见过的复杂。后者与她交换了一下眼神，微微一笑，优雅地转身离去，留下姐妹两人相视无言。
　　Petunia没有阻拦他，她急切地想要与妹妹单独谈谈。但是真的到了独处的时候，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还是Lily先出了声。
　　“Tuney，你和Voldemort教授在一起了吗？”
　　小姑娘头一句便正中靶心，Petunia完全不知该怎样回答。欺骗妹妹这个念头令她心痛，隔了半晌，她才矛盾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看来计谋生效了呢！”
　　Lily开心地笑道，当姐姐的顿时傻了眼。
　　“计谋？什么计谋？你在说什么啊？”
　　“是Voldemort教授的计谋啦，因为Tuney总是盯着Voldemort教授看，所以我觉得Tuney喜欢他啊。他也说Tuney其实对他是有好感的，只是太害羞不好意思承认，因此叫我装作跟他很亲密的样子，逼Tuney吃醋，这样他就可以顺利追到Tuney了！”Lily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全说了出来。
　　“扑通”一声，Petunia倒在了地上，心中无力地哀嚎：
　　“Lily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妮子！”
　　于是真假大白，她自以为的姐妹间的感情危机不过是虚惊一场。好吧，无论怎么说，他并没有对Lily出手，这点让他变得不再是那么不可原谅了。
　　也许，他真的不是抱持着恶意而来的？
　　也许，到头来固执地不愿相信的人只是她自己？
　　不，不对，她要相信他，所需的证据还不够充分。她想要更多的信息，能够让她信服的信息。他的真心。
　　“我们应该谈谈。”
　　某天晚上，如同往常一般他想要与她缠绵时，她却推开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谈谈？”
　　房间内寂静有如神秘，只听见壁炉中的木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火光映着那猩红色的地毯，在他的脸上投射出一片变幻莫测的阴影，就如同他的真实想法一般。
　　她严肃地望着他说道：“我们一点也不了解彼此的想法，需要开诚布公的交流。”
　　“你想知道什么？”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挥挥手示意她过去。
　　“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她走近他，在伸手可及的距离，被他一把拉过去跌坐在他的膝头。
　　“我想你从报纸上都读到过了。”
　　他微笑着亲昵地凑近她，气息吐在她的额头，熟悉的感觉令她很难维持清醒。
　　“那些只是表象，我想知道你真正做了些什么。”她强令自己坚持下去。
　　“和报纸上写的并没有什么不同，我追寻着更高的权势与地位，不断向上爬。”
　　“只有这样吗？那你现在又为何抛下权势与地位来Hogwarts任教呢？难道真的如表面上所说的，为了积累经历竞选魔法部长？”她难以置信地逼问他。
　　“这些年来，我一直追求权力，其他任何事都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我猛然醒悟，总有一天我是会死去的，而权力这种东西是无法带进坟墓里的。那时候，我想到了你。”他的目光注视着空气中的某处虚无，似乎深有感慨。
　　“我？”她惊奇地问。
　　“除了权力，仍然是有其他有意义的东西值得追求。那是生命的意义，而你正好可以填补我所感到的空虚。”他望着她的眼神极其温柔，几乎要令她融化。
　　“你希望我怎么做？”她怔怔地问道。
　　“留在我身边，那就足够了。”他低下头亲吻她的发梢。
　　她出神地望着他片刻，用低低的声音含糊答道：“好。”
　　得到满意的答复，他换上了轻松的口吻将话题转移：“轮到你了，说说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吧。”
　　“我以为你一直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的。”她不满地撇嘴。
　　“别说的我好像窥探你的隐私似的，你知道我不过是出于关心。”他无奈地苦笑。
　　“就算这样，你也应该很清楚我都做了些什么吧。”为他的苦笑所迷惑，她只能无力地继续尝试反驳。
　　“我知道你有试图杀我，但不知为何中途放弃了。你生活中不牵扯到我的那些部分我并没有去过多探究，因此算不上清楚。”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而且，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和爸爸妈妈以及妹妹过得很开心。我很爱他们，所以你想拿我妹妹威胁我，我才会反应那么大。在学校里我身处Ravenclaw，每天都在各种学术研究中度过，还加入了返时器的研究学会。”
　　“返时器研究学会？”他饶有兴趣地问道，“主要研究些什么？”
　　“最大回溯时限，携带人数，还有可能造成的后果。”她掰着手指一一数道。
　　“为什么会想起来研究这个？莫非是为了回到过去杀死我？”他戏谑地笑道。
　　“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想过。”她沉默片刻，老实答道，“返时器无法返回那么久的时间，而且，就算我能够回到过去，我也只想回到当年的那个孤儿院中，再一次找到你，对你说，我希望从来没有认识你。”
　　他安慰似的搂着她，爱抚她的长发，仿佛在思索。
　　“你知道如果我可以回到过去，会对你说什么吗？”
　　“什么？”
　　“我会说，我不做黑魔王了，再多爱我一点吧。”他的话音中带着苦涩。
　　她的心中猛然泛上一阵酸楚，眼眶不由湿润，冲动地紧紧抱住他不放。
　　“我是爱你的，Tom，一直都是。”
　　“是吗？我以为你把我当做利用与防范的对象，所以我愤怒，对你做出那种事。你重生之后恨我，想要杀我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的口气中有几分愤懑，也有几分伤感与无奈。Petunia胸中郁结，她无法对他的指责理直气壮地说“不”，可是同时，她的确是爱他的，只不过这一份爱，他从来没有看见过。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Grindelwald警告过我，不要相信你。但是我回答他，我会无条件地选择站在你那边，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她凄惨地笑笑，“我很早就发现你在暗中策划着什么，但是我选择了尊重你的决定，不去点破你的秘密。其间当然也曾烦恼过，犹豫过，你还记得吗？那次在禁林中，我遇到了半人马的教授。他说的话令我顿悟，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再死一次。于是我对自己说，不论你走上怎样的道路，有着怎样的计划，哪怕成为黑魔王与全世界为敌，我都有自信跟随你一直走下去。可我没想到的是，那个结局竟然真的被我猜中……”
　　说到这里，她已是有些哽咽。他叹气，拥抱回她，声音听起来同样是百感交集。
　　“看来我们彼此之间在沟通方面都有些缺陷。过去的事情是个误会，忘了吧，重要的是我们共同的将来。”
　　“嗯。”她擦拭着眼泪，望着他点点头，“果然开诚布公地谈过就会好多了呢。”
　　说完，她含着泪嫣然一笑，两人随即紧紧相拥。
　　那天晚上，他破天荒地没有像往常一样提出更多要求，只是任由她偎依在自己的怀中静静躺了一晚。经过那晚，他和她的关系似乎也转变许多。从单纯的，□□上的联系，发展出了越来越多心灵上的交流。
　　很多时候，他并不要求与她发生关系，在那些温馨的夜晚中，只是搂着她一同读书，或是安静地聆听她诉说学校中的趣事。
　　与他共度的那些夜晚仿佛又回到了从前，Petunia觉得被逼迫的成分越来越淡，反而感到相当愉悦。
　　这么多年来，她所追寻的东西，终于到手了。
　　回到过去——她的梦想，几乎可说是得以实现。
　　这种感觉，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抛却了大部分的烦恼，时间过得飞快，天气逐渐转冷，转眼已是圣诞节。Petunia要和Lily一起回伦敦去与家人团聚，而他依然会留在Hogwarts。感情被迫向各自的安排让路，尽管有万般不舍，两人仍是不得不暂时分别。
　　Petunia走后的当天晚上，有一条久未见踪影的蛇无声无息地潜入了那间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办公室里。
　　又长又粗的大蛇在猩红色的地毯上无声滑行，抬起头警惕地观察四周。房间内静悄悄的，除了炉火偶然传出的劈啪声就再无别的响动。Voldemort坐在木质书桌前，正聚精会神地阅读桌上摊开的一本书，似乎并未发现它的到来。
　　“她不在吗？”那蛇用嘶嘶的声音说道。
　　“她和她的妹妹一起回伦敦去过圣诞节了。”他瞥了一眼那条蛇，一边不在意地低头继续读书，一边用同样的语言嘶嘶回答。
　　“我真不敢相信你为了和她两个人独处而让我回避，我有多久都没法自由出入了。”蛇摆动着脑袋，爬上桌子在他的面前撒娇抱怨。
　　“这是必要的。”男人从书中抬起头，望着自己的魔宠，好脾气地耐心回答。
　　“我更不敢相信她竟然还会相信你，这得要有多轻信啊！”蛇鄙夷地嘶嘶说道。
　　“Nagini，你没听说过吗？”他向后仰去靠在椅背上，自信地微笑着，
　　“——谎言重复千遍就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