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一色》奶糖兔兔子

2、云的曾经生活

　　故事发生在一座山中的小村庄中.虽然那个小村庄里离人类城市不远,但是却显得很平静又有点落后.因为,在这个小村庄与城市之间,隔着一片树林,周围还有很多山.那里马车上不去,船而又无法穿过那湍急的河流,于是它与外界的沟通变得麻烦.
　　就是这样一座小小的村庄,一个普通且平静的小山村,却拥有着一个个奇妙的传言.

　　[神仙山的传言]
　　小村庄的山很少有本地人上,外来的旅人在这小山庄中歇脚的时候,常常会听见那茶馆里的说书人一脸天机不可泄露地讲着一段老掉牙的故事.他们会说:在这后面的这座山里面,可住着各位神仙啊!这个时候,他的语气往往一样顿挫,眼睛瞪圆了,手中的扇子合着,有力地划一道弧,整个旅馆的人们都纷纷伸长了脖子,眼睛和那说书的瞪的一样圆--当然,这些可都是旅客,或者小孩子.小孩子们在那茶馆门口勾着头,好奇的望着.
　　然后这说书人呢就用一种及其饱满的感情和滑稽的神态,讲了一段十分老套的故事.那故事,能怎么老套就怎么想吧.这种无聊的故事惹得人冷笑,不屑--那可是和刚刚惊讶的人是同一批的.有些时候,旅人们会不屑地问,这种故事太假了吧胡小孩呢
　　那说书的和其他本地人会不管他们,或者笑一笑,有时争上一句\"您可憋笑喝,那可都是真的!\"然后引得旅人再笑.
　　可是为什么本地人不笑,还乐呵着谈天,有的还神色复杂呢
　　那说书人说的故事中情情爱爱是假的,但神仙,可是真的.
　　小孩子们为什么那么喜欢且听不腻呢
　　因为他们见过那神仙,而且在这里地都是那山上的神仙挑落(la)下的小孩子,还有的是年龄没到所以盼着的孩子或者没能见到神仙却看见过神仙的孩子.
　　为什么本地人对于妖怪与人的爱恋是神往,而不是不屑呢
　　因为在谈不上久远的过去里,是真的有人与妖怪产生了情啊.
　　曾经,有旅客上山过,就是那座神仙山,但是他们下山后,有同样好事者揪着问时,他们表现得比那好事者还疑惑:啥我几时上过那山什么神什么仙呐说什么鸟语花香的!也有上去就没有下来过的.于是这座山就越传越神乎,成了比那神仙还神乎的存在.

　　[孩子的传言]
　　云也喜欢听那故事.
　　云和溪都是这村里面巷子里的猫狗一样的存在,全村的人看见这两个没爹没娘跟个草根的孩子,总会在饭点的时候将残羹剩饭给一点.久而久之,他俩只要往那门槛子前一站,那屋子里的人就会叨叨几句后像喊猫狗似的喊他两来吃饭.
　　云的长相,就是\"这个娃娃长得真白,跟个小姑娘似的!\"或者\"这小孩长得极灵性呢!\"
　　相比之下,溪的样貌就给人感觉,很难以接近.关于溪的身世的传言有很多,但是这些从来都是多嘴多舌的村民愈传愈广
　　比如吧,村里头有一条挺长的小溪,好巧不巧的,那小溪是从那神仙山上流下来的.当出拾到这小孩的妇人,就看着这孩子睡在一只柳条一样的藤条编的篮子,上面却又盖着及其柔软的丝绸,那柔软的丝绸比富人家的千金的衣裙都要柔软.这个孩子熟睡的样子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是太成熟了.
　　那个妇人把孩子领回了家中.她和丈夫商量了好一会,就将那孩子从篮子中取出来,把他和自家的孩子放在了一起.
　　那孩子,就是云.
　　云的名字是村里的一个古板的教书先生取得.那对夫妇大字不识,抱着孩子找着那个先生,求人家这个有文化有知识的帮忙赐个名.那个先生眯着个眼睛,正愁这怎么搪塞过去,看见那因为大风而快速飘动的云,灵机一动,随口说了个云字.可怜那夫妇就这样被敷衍过去,还信以为真地当作一个及其富有书香气息的名字宝贵着.
　　很显然,溪的名字也是这个人取的,既然是从溪流飘下来的,那你就是溪了.
　　长大了一点后,溪就能牵着云在村子里逛.云那个时候还什么都不懂,经常一遍揩着鼻涕,一遍懵懵懂懂地看着溪.有时候走的累了,就耍赖不想走.但是溪任然执着着拉着云走着,沿着那条溪流走着,爬着崎岖的石头(这里因为年龄小,身高还比较矮,所以就是爬),一步一步往山上走着.在云的记忆里,走到最后永远都是一片迷雾,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之后,又是父母呵斥着溪,一二再而三地勒令溪,不让他把这个本无血缘关系的弟弟往山上带.但是溪还是执着地会把云往山上带,并且是一有机会就会这样做.
　　再大一点,云也懂事了,思维相较于之前而言,更加连贯并且成熟一些.(溪比云成熟的时间要早很多,所以大家才对他有敬畏和害怕的感情.)
　　云其实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溪那么向往山上的世界,即使他问了,溪也只是棱模量可地自言自语两句,然后什么都不说.
　　他会说一些\"为什么我会知道\"\"我好像跟你不一样.\"\"感觉很奇怪.\",然后又是神神秘秘地看着天看着水流发呆,或者是看着云发呆.
　　有的时候是天上的云,有的时候又地上的云.
　　(以上都是关于云和溪的传言,下文是剧情)

　　六年前(现在的十二岁)
　　[普通的故事]
　　溪在吃完晚饭之后,准备睡午觉的时候,看着准备睡觉的云,一言不发.
　　云一个男孩子都被他盯得地笑了,心里想着这位到底又是怎么回事,笑嘻嘻地问着,哥,你看什么呢
　　溪自己也会被惊一下,然后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没什么,我这不是看看你嘛.
　　你这样看着我我真的很不自在地啊!云在心中会很无语地想着,然后把枕头丢到溪身上,把被子往脸上一蒙,说到:\"睡觉啊,你不困吗\"
　　溪笑呵呵地接着枕头,丢到床上,把云蒙在脸上的被子扯下来,一边笑一遍道\"你这样一蒙着,我怎么睡啊\"
　　云烦了他哥了,闭着眼嘟囔着:\"你睡地板去,别跟我睡一块,烦死你了.\"一边说还踹一脚正准备上床睡觉的哥哥.
　　然后就是兄弟之间嘻嘻哈哈的拳打脚踢和娘的脚步声响起,两个人迅速安静,蒙在被子里.
　　\"干啥呢干啥呢,这么吵我睡隔壁的都听见了!不想睡就给我起来!\"被子里的云故意模仿鼾声,溪情不自禁地扑哧一声,造就了他两下地干活的结局.
　　\"都是你都是你,你笑啥呢这么高兴!\"云气呼呼地将这一切怪罪给溪,把地里的泥往溪身上扬.溪哈哈笑着,也不还手.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啥活也没干,早就了晚上没有饭吃.
　　然后就是恶性循环,一天就这么给他两混过去了.
　　接下来的日常不过是这样循环了而已.虽然溪和云在村民们的眼中一直都是奇奇怪怪长得好看的孩子,但是每到这个时候,他俩又会变成村们口的狗蛋猫蛋,隔壁家的翠花二妞,收敛起了所有的怪异.

　　[神话与孩子的故事]
　　(六年前)现在十二岁
　　"溪,你看你看,这个就是咱爹常来的地儿,咱要不进去看看"云扯着溪来到那间大茶馆面前.那座大茶馆可以说是这座小村庄里极少数的大型建筑,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来里面品茶.茶有优劣之分,最差的茶最便宜,就是像一批茶泡了五次.没有点东西的客人坐在里面是难免会受到来自小二的凝视的,轻飘飘的,说不上是轻视还是什么,搞得那客人坐如针毡,最后也只好点那最廉价的清茶.于是,来这家茶馆必须点东西就成了一条大家暗自遵守的规定.
　　云拿了自己存了很久的零花钱,叫了两杯花茶.他把那杯清香的递给了溪,自己喝那杯加了蜜一样的甜茶.
　　云特地挑了一个二楼的栏杆旁的座位,挑了一个可以看得见楼下的中间的台子的座位.他来这里从来都不是为了喝茶,他就是想听那段神话.
　　旁边的过客看见着个半大的孩子听的那么认真,还学着大人的模样有滋有味地品茶,也把他当成了个角(jue),笑眯眯地看着.
　　说书人讲的是,关于这个世界的神.他说,这个世界是由神创造的,是她将这世间的万物掌控,最后又化作万物,成了一段意志,随着风儿,伴着落叶.他说,那位女神曾经也许也是人,在空无的世界中成为了第一个拥有着神智的物体.
　　世界为她创造了万物,又将自己交给她掌管,正如后来她掌管世界,又与世界合为一体.
　　"溪你觉得这故事怎么样"云拖着脸,双腿在桌下摆动,时不时踢到溪的双腿.
　　溪意外地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他还是看着那个台子发呆.云看着溪发呆而发呆.周围纷乱嘈杂,人们议论着茶,议论着财,甚至诽谤着世界与女神的关系.纯粹的故事越传越乱,但是云的耳边却只有一片安静.
　　"世界真的是那样构成的吗"云暗自想到.一瞬间,他的思想被拉离了这个狭小的茶馆,拉离了这张桌子,来到了这个世界的上空.他仿佛看见了虚无,看见虚无中星星点点组合着,成了各种的物体.云想要抓住那星星点点如同火花一样的东西,但是很显然,没有任何东西为他停下脚步.终于,他抓到了那个一直伴随着他的蓝色星火,却一声惊叹出来.
　　那蓝色星火如同水珠一样,冰冷的,但是却意外地不让人难受,反而还有些舒适的感觉.云最后还是甩掉了那星火,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溪正在看着他,双眸中的高光如蓝色星火一样.云下意识地想要抓住,但是溪以为云要抓他的脸,就避开了.
　　"溪,怎么回事"云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周围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旧景.他已经回到了家中,溪坐在床边,看着他.
　　"你睡着了."溪只是简单说明了一下,没有再提到什么.云感觉哪里不太一样了,很违和,就是说不上来.
　　"云,你有没有想过,山上的景色"溪突然开口,气氛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沉重.云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他感觉谈话的走向开始趋向一个危险的方向,这好像涉及到了一段禁忌,可是云同样感觉到一中归属感.当谈到这里的时候,云感觉胸腔有什么涌动着,心跳加快了,他一下翻身坐了起来.
　　"山上那不是神仙住的地方吗"
　　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沉默了一会,翻身上了床.
　　不对啊,答案不是这个.山上,是同我们一样的人啊.

　　(溪在茶馆里的故事)
　　溪看见自己的弟弟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很是无奈.他拉着自己过来反而还听睡着了,令人哭笑不得.
　　正当溪准备起身回家的时候,他却听见了这样的一段谈话.
　　"诶,今年的庆典,山上的大仙是要来对吧"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跟我家的孩子说一下了,一定要在大仙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这样我家孩子兴许能上那山上了."
　　"哎呀,我也是啊,可得抢在别家前面."
　　"诶呀,你可别抢了我家的位置哈!"
　　溪听到了这一段对话,惊到了.他的父母从未向他提到过!
　　溪扶着云,回到家中,质问起自己的父母.可他未曾想到过的是,他收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呵斥.他的父母警告了他,禁止他有任何想要上山的想法.
　　溪问为什么,母亲的目光渐渐沉了下去,说到:"山上的世界,兴许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好.我只希望你们能够就这样很单纯地活着.答应我好吗,溪"
　　"也许也不会怎么样呢,毕竟他们不一样不是吗"在厨房烧饭的父亲说到.
　　溪跑开了,他没有回答母亲的约定.但是母亲却拉住了他,对他说道:"溪,答应妈妈,不要告诉云,好不好"
　　溪模模糊糊地说了几句,但是母亲却摇着他的手,坚决他要他应下.溪敷衍地答应后,没有直接去云的房间,而是来到门外.
　　门外的世界很广阔,很遥远.一个老人摇着躺椅,看着面前的溪流,随口说道:"变了呀,以前的水哪有这么急,跟逃命似的!哎,要变天了,要变了呀!"说着说着,老人合了眼,在午后的阳光中睡去.
　　溪一言不发地站在门栏上,手扶着门框,双眼直视着从未认真端详过的后山--那座传说中的神仙山.他第一次发现,山上永远都是云烟缭绕,让人无法看清山的真面目."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也许就是这个道理.
　　溪的背后,他的母亲手上拿着刚刚洗好的碗和湿淋淋的抹布,脸色阴沉地看着溪的背影.

　　* 序章一切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