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追忆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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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见，那些尘封很久有些褪色的记忆才松动，忆起了我们曾经真正意义上的初见。可能要追溯到高一刚入学不久，我们的英语老师突然病假，由一个年轻老师来给我们代一堂课。
幼稚的小孩子们总喜欢欺负年轻老师，刚接到消息，班级里就炸开了锅，兴致勃勃地讨论怎么整新老师。我看了一眼身边正在做题的许以城，他回给我一个平静的眼神。看来，这事他不打算管了。
也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闹出事，班长也没必要站出来拂大家的意。毕竟，许以城向来温润是靠人缘坐上这班长的位子。
我依稀记得，那时的顾之言还不是学年主任，只听说她是重点A班的班主任。
那时的顾之言还会笑得像孩子一样，眉眼弯弯，暖意直达眼底。
那时的顾之言待人接物分寸拿捏还很生涩，还会偶尔因为说错话而害羞。
那时的顾之言，没有那么厚的冰层。
那时的我是不爱听英语课的，有时背单词有时写数学，还有……睡觉。
她来的那天，我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个清越的声音，清冽如泉水直淌到心底，困意瞬间消退。起立问过老师好之后，讲台上的她竟郑重地回给我们一个鞠躬，才让我们坐下。
那是我们第一次受到老师平等的尊重。看着身边同学一副诧异无措的样子，我知道今天这堂课会平安度过了。
饶有兴致地支起脑袋听她讲课。课上她的气质和其他老师很不一样，思维很跳脱活跃，一个个枯燥乏味的语法单词被她讲得妙趣横生。
她没有像其他代课老师一样因为只是代课而敷衍了事，而是拓展词汇一黑板又一黑板，记不得擦了几次四开的黑板，早已超出我们老师委托的任务，她又额外讲了习题，准备找同学来配合。
我们班有抽签提问制度，按名次制签，排名越靠后签越多，我英语成绩不错所以签很少。
可能是缘分吧，本来几乎一学期才会抽到一次签的我，被她一抽即中，在周围同学有些难以置信的眼神里。我惴惴不安。
她让我翻译的那篇完型，我没有做。
在起立的空挡里我快速扫了一眼，五段式大文章，大概是夹叙夹议的，前面还好。当看到第三段连着一串生僻词和各种复合句，我心里一沉。
心里很没有底，但是，不想在全班面前出丑呢，更不想在一个刚刚来代课的老师面前出丑丢我们班的脸。
我稳了一下心情，开始翻译，稍放慢语速的好处是有足够的思考时间来保证翻译流畅连贯，看不出是在临场发挥。前面的顺利，丝毫没有缓解我的紧张，离第三段越来越近，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冒冷汗，有一种等待宣判的无力感。
“好，先翻译到这儿，我把前面的题讲一下。”
在译到第二段末尾，准备接受命运的审判时，身后突然传来她的声音。我好像死灰复燃了一般，在她讲题的那三分钟里，似乎达到了一种忘我的境地，天地间只有我一人，眼前只有大串的单词和句子。
大概我感觉能翻译得差不多的时候，抬头看了她一眼。刚巧碰上了她的目光，她微微一笑。
“没有问题的话，那就继续翻译吧。”
后面我翻译得很顺利，期间偷瞄了她一眼，正撞上她含笑看着我的眸子，不禁红了脸颊。后半堂课，她的目光再也没有落到我的身上，仿佛刚刚一直盯着我的人不是她一样。
下课之后，顾之言被问题的同学围住，看来，这位温柔可爱的老师把我班同学俘虏了。她临走时，向我这边看了一眼，我心领神会借口要上厕所溜出朋友圈追了出去，错开半步跟在她后面。
她没说话，我也没先开口。走了一段路，直到身边几乎没有几个学生了，她偏过头，蹙着眉说：“你就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嘛？”
水润的双唇微嘟，怒气流动的双眸，略施粉黛的白皙面容。这个老师，真好看啊，那时我这样想。我停下脚步，看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地道了一声谢。她好像没有想到我会突然严肃，愣了一下。
“真想道歉的话，以后就认真写作业吧。被胡老师看见干干净净的卷子，她会生气的。”那天她似乎是这样说的，我记不清了，因为她微红的耳尖吸引了我所有注意。
回班之后我在签筒里翻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我的签。奇怪，刚刚被扔回去的签不应该在最上面吗。
第二天上完英语课，被胡老师拉去做苦力帮她拿作业，路上她问我“你昨天干嘛了，之言在办公室夸你懂事有礼貌又聪明有灵性？”我打了个哈哈，“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吧。”果不其然，头上挨了一拳，我一边喊着疼，一边跑开了。
也许在那时我就已经喜欢上顾之言而不自知吧，又或者已经察觉到了，总是想着会有机会再见，所以没刻意接近，不知缘何，在这小小的学校里却良久没有遇到她。
如果我早知道最后我会爱顾之言入骨，当初我一定不会顺其自然，一定会在她未设防时，攻城略地。
不顾一切地，奔向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追忆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