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日记》素手佛心

16、归去来

　　一日午后，风和日丽，我携了晨语前往玉粹轩，一眼便见到‘玉粹轩’的宫娥们在前廊的草地上逗弄兔子，那些可爱的兔子似雪球一般滚落在碧绿的草地之上，碧绿与洁白，两色交相映衬，格外养眼，亦为玉粹轩平添了几分生动之色，惹得宫娥们们玩心大起，一时间之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这些兔子们自从被我从冷宫中发掘出来以后，便认了新主人，“移居”玉粹轩。

　　它们以前皆因宛婕妤为消磨午后的时光而被养在冷宫之中，但现在却因着我的钟爱，全被细心妥帖地喂养起来，照顾之周到，堪比宫里头的贵人小主们了。所谓“居移体养移气”这些兔子们日渐金贵了起来，皇宫里甚至一度掀起养兔子的热潮。

　　我此时便依着栏杆，笑嘻嘻地拿着一片鲜嫩的莴苣叶子逗弄着脚边的兔子，引得馋嘴的兔子们纷纷围了上来，抢而食之，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忽然听得司门太监高声宣报：“丽贵姬娘娘驾到。”

　　我自顾埋头喂兔子，也不起身，只对宛婕妤道：“你自去吧，本宫还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宛婕妤闻言退下，转身步履匆匆地出门相迎。

　　我随着她的身影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位俏丽的宫妆少妇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见她身披的碧烟罗衣，那衣服竟不知是用甚麽质料制成的，光辉灿烂，耳坠是璀璨的美钻，云状的发髻横着一枝白玉簪，隐润生辉，衣缀明珠，绢裙轻薄。

　　她身后簇拥着一众宫人，宛婕妤随侍其右，渐行而至，直来到我跟前。

　　我以手支脸，抬眼凝望着丽贵姬，她脸形极美，弯弯的眉毛斜飞如髻，大大的眼睛如黑色的宝石一样光彩夺目，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整个人如同宝石一般散发着耀眼的光华。

　　宛婕妤恭敬地立在丽贵姬身后，只听丽贵姬开口笑道：“没想到锦纤公主也大驾光临‘玉粹轩’。宛儿妹妹你好大的面子，公主殿下可是咱们可是平日里想请也请不到的贵人。”

　　“姐姐说笑了。”宛婕妤敛身谦逊道：“只因为我与兰星借住于此，这‘玉粹轩’本就是‘锦福宫’的偏殿。因此时常能在这里遇见公主殿下。”

　　“为何不见兰星？”丽贵姬环顾四下，不经意地问道。

　　“兰星每日里都要去‘云锦殿’随秦娘姑姑学习礼仪，是以此刻不在‘玉粹轩’中。待她回来后便遣她前去拜见姐姐。”宛婕妤解释道。

　　“所以本宫说嘛，宛儿妹妹你果真真有面子，连秦娘都能请得动，咱们可都没这么大的面子。”丽贵姬连连掩扇而笑道。

　　“姐姐有所不知，秦娘乃受正德夫人之命，教导兰星。夫人本意是想着兰星终日陪伴在公主殿下身边，又在‘锦福宫’中走动，自是要规行矩步，克尽宫人的职守，万不能堕了公主的威仪，丢了公主的颜面。是以才有此一说。”

　　我听了半响，有些不耐，便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对宛婕妤颔首道：“丽贵姬娘娘能与宛婕妤娘娘姐妹相称，很是难得呀。”

　　宛婕妤微微一笑道：“公主有所不知，丽贵姬娘娘原本就是我的胞姐，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我了然地点头道：“这就难怪了，既然娘娘有贵客到访，本宫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说完丽贵姬和宛婕妤恭送我与晨语离开了‘玉粹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