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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如你所愿(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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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
是圣诞节啊……
我呼出的气变成白雾,融入及膝的雪里。
天早已经黑下来了,不过家家户户都忙着过节,所以独自一人走在满是白雪的巷道里,也是亮堂堂的。也不知是哪家,或者是大家都忙着烤火鸡,所以,我的周围满是极其好闻的烤肉和香料的味道。
肚子应景的叫了叫,可是我没什么办法让它停下来。
我紧了紧自己的旧袍子,里面是除了一间小房子外,我的唯一一件财产,一本《帝国史》。
算啦算啦,精神的享受也是享受。这么难得的佳节,别人有家人,可我还有一本《帝国史》啊?总比那些连《帝国史》都没有的人要好,对不对?
我吸了吸鼻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自己的小房子赶去。
我的小房子着实很小,除了一张石头床,什么都没有。我推开门,躺到那张石头床.上。
我买不起蜡烛,所以只能委屈《帝国史》明天再陪我了。
等等。
我的小房子的确残破到连锁都不需要,可是,我有一个小小的门栓,因为冬季风会把门吹开,把雪吹进来,那样我就连一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了。
可是,我进来的时候,有去拉那个门栓吗?
“唔!呼啊——呼啊——唔!唔!”
一抹亮色闪过,我的胸口传来剧痛。
那个长度……是水果刀吧……
接着,是第二刀,第三刀,先右后左。
“唔!唔……”
是在找心脏吗?我在第五刀后彻底没了意识。
Ⅱ
我睁开了眼睛。
我依旧裹着自己的旧袍子,《帝国史》就在我的脖子下面,没粘上一点血迹。
对,这是我的习惯。有人说,把书本放在枕头下,梦中也能翻看这本书。不过我没有枕头,所以只能委屈《帝国史》当我的枕头。
所以,那是梦吗?这梦也太可怕了。
我抱着《帝国史》,走出了小屋,还没忘记放下门栓。
梦中的痛感太过清晰,我暂时没有办法待在这个我“si”过一次的地方。
我醒来时已是傍晚,看来我不小心睡了一整天。希望那位雇佣我抄书的贵族老爷不要生我的气,不要辞退我,这种工作可是很难得的。
算了,和那位贵族老爷说一声对不起吧。
我抱着《帝国史》走出门去。
街上的雪还没化,厚度和梦中的差不多。我踉踉跄跄地走着,只害怕自己不小心跌倒,把《帝国史》摔坏。
天色熹微,雪地里虽然亮堂,但我还是选择了那条满是人家的道路。巷道里有和梦中几乎一样的香味,这样我有点害怕也有点羡艳。
不过,圣诞节不是……不对,梦中的圣诞节是过去了,现实中,还没有呢!
过节啊……等等。
我停下来,回头一望。
没人啊,那为什么脚步声不太对?我记得,雪踩上去,“咯吱”的声音很清脆,可没有回音啊!
不,不对!跑!
“嘛,不错嘛!si过一次,果然就机灵了很多。不过,为了我能升官发财,请你再死一死吧!”一个戏谑的男声响起来
我回头一看,就发现那抹亮色已经到了跟前。他伸手一抹,我就感觉到脖子上一热,又迅速冷起来。
要si哦!我回什么头!我咬紧牙关,继续跑。
“小丫头,记住了,下一次逃命的时候,别抱着那么重的一本《帝国史》!不过,你也没有下一次喽!”
Ⅲ
那个男人说错了,我这回有机会扔掉《帝国史》,看看自己和死神到底谁更快一点了。
再一次的,我从自己的小屋子里,那张石头床.上醒了过来。
我已经搞清楚了,有人想sha我。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sha我,但我决定做点什么。
看着那本《帝国史》,我有些犹豫。很显然,如果我想反抗的话,我是没那个能力,带上这本书的。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把它留在了那个小屋里。希望第一个遇到它的人,可以好好待它吧!文字是无罪的,纸质书也是无罪的。它不应该和我一样,跌落到尘埃里。
纸质阅读已经不是现在的主流了,那位贵族老爷也只是想炫耀自己家大业大而已。虽然只是附庸风雅,但还是希望,那位贵族老爷可以善待那些从我手下诞生的文字。
我住的地方,冬季寒冷而漫长。雪化不了多少,就又冻上了。这样慢慢形成的冰凌,十分坚固,未必不能做一件武器。
我用石头砸断冰凌,选择了一段二十多厘米长、带尖的的冰凌,握在手中。
“唷,小丫头,还想反抗?死了这条心吧!你唐爷我就是做人命买卖的。”
那个男人出现了。
那个男人算不上是现在标准的美男子。他中等身材,浓眉大眼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他的衣着干净利落,但能看出这身衣服已经穿了很久,有些磨损了。
看上去似乎很难和其他人分辨出来,但是,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他变得很……锐利?和我手里的冰凌有点儿像。
“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呢?”我说。
他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刺向他的冰凌,另一只手把短刀送到了我的左.胸腔。
心脏处传来一阵刺痛,于是我明白了自己输了。
真是厉害啊,一击致命。他杀人的手法以飞快的速度提升,可我还是那个软弱无能的家伙。
Ⅳ
这次我又是在相同的情景下苏醒过来的。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我有机会一次又一次死后重生;我也不知道下一次闭上眼睛,我还有没有机会再次睁开眼睛。但我知道,我一定得做点什么。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那位雇佣我的贵族那里,用我仅有的《帝国史》换了一把qiang。
这里毕竟偏僻,便携的激光武器根本没有,我唯一能使用的,是把古董Glock19手qiang。
对不起了,爸爸。
Glock19手qiang我没用过,误伤就不好了。我顾不上休息,急忙往偏僻的地方跑。
然后,那个男人出现了。
这次他狼狈了很多面色苍白如纸,显然是失血过多,脸上还多了一个新鲜的刀疤。这次,他没有用冷兵器,而是换上了便携的激光武器。
不过,他打歪了。然后一头栽进了雪地里。
要sha了他吗?要sha了吧?他sha了我三次了,每一次,每一次都很疼。
但是,他为什么要那么执着地sha我呢?
问一问吧!至少,让我知道我那里做错了。
“很抱歉借用了你们家族传承下来的古物,现在我把它完好无损还回来了。请问,可以在接我一点绷带和药品吗……不好意思的说一下,我可能还不起……”
Ⅴ
我是打算就救那个人不错,因为我真的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人恨我入骨。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束手就擒。
我把石头床让给他,并且把他捆到了石头床.上。
这家伙受的伤好重啊!全身都是伤口,我依稀可以辨别出烧伤、穿刺伤和热武器造成的伤口。
我给他上了药,包扎好伤口,然后把血水倒在了远一点的地方。
冬季偶尔会有因为饥饿从冬眠中醒来的动物出来觅食。我可不想成为其他动物的口粮。
等我回来之后,我就知道坏事了。
那个男人已经醒了,绷带被拆开一部分,以便他活动;我藏起来的他的武器也被他找到了,此时正乖乖的待在他的手掌中。
“小丫头,下一次救人,记得用锁链捆人。你体谅别人会不会被硌痛,别人不会体谅你活着艰不艰难。”
“对不起了,小丫头。”
Ⅵ
我又又醒过来了。
我si过几次了?四次了吧?
太疼了,每一次都太疼了,我受不了了。
哪怕是被捅破了心脏,临死前依旧有将近二十秒的时间去体会心脏破裂究竟有多痛苦;哪怕被抹了脖子,依旧有十秒的时间去感受生命的流失。
我从小就是个爱哭鬼,打针要哭,摔倒要哭,哪怕抽一点点血去检查,我还是会哽咽好久。
每一次我哭的时候,爸爸总会很耐心地哄我。我问为什么,爸爸总是说,他要连同早早离开我们的妈妈的那份爱一块儿给我。
便携式的激光武器是连偏远地区的贵族都拿不到的东西,换句话说,我可能得罪了偏远地区的贵族以上的阶级。
那个男人手中的武器,是军队里用的,很少有外流到军队以外的地方的。要不是爸爸的好友在军队高层,军队里的武器我多少见过,我绝对想不到自己会死在这上面。
我是名义上已经si掉,实际上被流放的罪人,我还能怎么反抗?
不反抗了,找到我一次次重生的原因,然后斩断这个轮回吧。
Ⅶ
醒来之后我也没有等很久,左不过是看一章《帝国史》。
我随手翻的那一章,讲的是帝国的建立。说是在推翻了独裁政府之后,本来应该建立一个民主共和的国家,一个军阀却施计用炸弹毁掉了正在选举的政府,民主党派死伤过三分之二。然后是大肆的tu sha,然后是军阀窃取革命果实。
然后,那个男人出现了。
我小心翼翼地放好《帝国史》:“来吧!我不反抗。可以轻一点吗?如果能让我永远不在醒来是最好了。”
可他这回既没有拿出武器,也没有冲上来sha我,只是坐到我旁边,问:“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有点奇怪,但爸爸说过不回答被人的问题不礼貌:“伊莉莎·艾斯。”
“那个编《帝国史》的蒙格·艾斯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的父亲。”
“真的?”
“千真万确!我可以在任何问题上说谎,但我绝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说谎!”
“这样啊……小丫头,我叫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