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机会难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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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烛火摇曳，醉绿静静坐着，心里百味盛杂。他到王府几近三年，曜郡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看得很清楚。只是，今天他有些猜不透，这个顽佞的王爷究竟想做什么？若说想些折磨他们的借口，根本没有必要。只要他想，北曜郡王府就是他的天下，皇帝有时都不会插手……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愿意放所有人离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门上传来轻叩声，“醉绿，睡了吗？”
醉绿听得声音耳熟，开门请来人进屋，“红茱、初岸、双蓝！这么晚了，还不安寝？”
“我想现在应该没有人睡得着！”红茱苦着脸坐下，“大家都在想到底王爷意欲如何。”
醉绿没有接话，只是看着桌上的烛台。初岸和双蓝一直没有说话，看着醉绿。他们俩和醉绿都是孤儿，本在教坊学艺，却被一个官员买下送到北曜郡王府，三人一直在一起互相扶持，他们过来也正是想探探醉绿的口风。
红茱见状，犹豫地问道，“你觉得如何……离开王府？我打算离开……赌这一次，看看我的运气到底如何！”
“运气……你把自己的性命寄予这虚无缥缈的东西上？”醉绿翘起嘴角，自嘲地笑到，“以前似乎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那人的下场，你们不会不记得吧？你们有没有想过，若真是王爷的诡计，我等会有怎样凄惨的下场！”
红茱寒着俏脸，“可我等这个离开的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好不容易有个契机，我不想放弃，哪怕到时有更可怕的事情，我也想试一试！”
醉绿捏着茶杯，十指苍白，“你知不知道，这万一是他的恶作剧，你就死定了！”
“我看王爷是真的……不像作假！”红茱想起曜王爷的手段有些害怕，瑟缩了一下，咬着牙继续说道，“你知道的，如果真是他的诡计，二丫和那两名侍卫不会如此平静……二丫极其害怕王爷，虽说不得不伺候王爷，但是如今与她以往对待王爷的态度大不相同……你们应该也听说王爷失忆的事情，说不定是真的，我们真的有机会可以离开王府！”
“说的也是……今天看王爷对二丫的态度，和气且没有一丝淫亵意味，就像是兄长对妹妹一般，二丫的态度也很坦然，况且梅侍卫和黎侍卫的表情也很正常……可是，真的是这样吗？”初岸回想当时的场景，“也许只是一场戏！做给我们看的！这里可是曜郡王的天下！”
“不可能，就算梅侍卫和黎侍卫会配合王爷做戏，二丫也不会。”红茱摇摇头，他相信那个心地善良单纯的小丫头决不会作假。
“明天就要做决定吗？没有多少考虑的时间啊！”双蓝趴在桌子上喃喃地说道，“不过，王爷居然说不喜欢我们，真是……怎么说好呢？很奇怪的感觉！”
“我也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的理由，若真是不喜欢我们，当初为何对我们……”叹了口气，醉绿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算了，再想也没用……早点歇息吧！”
“嗯，我们回去了！”红茱三人站起身，准备回房，红茱转过头盯着醉绿，“醉绿，你还是没说，到底离开，还是留下？”
“明天再说吧！还有时间，慢慢想。”醉绿垂下眼，关上门，声音渐低，“留下……还是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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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改个名字吧！”辛臻蜷在榻上十分突兀地提议。
二丫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看着辛臻，小鹿斑比似的纯真眼神让辛臻背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辛臻咳嗽了一声，翻着籍册不满的说，“你看看这些人的原名都是什么张三娃，刘二虎，丁小川……多俗气。后来都用了艺名，什么静云，红茱，池生，还有叫兰秩的，换个一听就知道是美人儿的新名字……你能想像叫什么三娃，二虎，小川的人长那么漂亮的吗？不能，对吧！所以咯，我们可爱聪明漂亮又能干的二丫，当然不能叫二丫了！我帮你取个新名字，如何？”
二丫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王爷，实在是不明白主子的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就请王爷赐名。”
“诶~~~想想看啊……二丫，二丫……尔雅，对了，就叫尔雅，听起来和二丫很像，但是好听多了！”辛臻一翻身坐起来，依旧卷在被子里，扭啊扭到床边。
二丫把衣服收进衣柜，转身瞅着双眼扑闪扑闪兴奋不已的辛臻，“王爷取的名儿，自然是好的。”
“那好，打今个儿起你就叫尔雅了，呵呵，尔雅，尔雅……尔雅！”辛臻掀开被子跳下床，一把拉住二丫的手，笑眯眯，“是我北曜郡王府的萧尔雅！今后若谁胆敢欺负你，我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嘿嘿！”
二丫——尔雅娇憨地笑笑，回握辛臻的手，“是，王爷。奴婢今后就叫尔雅，北曜郡王府的萧尔雅。”
“对了，你别误会啊，尔雅。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我很喜欢你……”辛臻挠挠鼻子，“不是那种喜欢……是……像是对亲人的那种喜欢……不是……我……”
尔雅乖巧地点点头，“奴婢明白！真的，王爷！只是王爷，您的亲人只有娘娘，皇上和诸位皇亲……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奴婢明白您的意思！奴婢感谢王爷的厚爱！”
辛臻看着早熟懂事的尔雅，心疼地不得了，挽着娇小的人儿入怀，自己十五岁的时候葱白地让人怨恨，而这孩子……果然封建社会害死人啊！而现在自己居然是封建社会的贵族，唉，真是世事难料啊！辛臻告诉自己以后要对下人更好一些才是，这样才不辜负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多年教育！
第二天一大清早，辛臻带着尔雅、梅格、黎雒进宫去了，说好了要多多进宫陪陪贵妃娘亲，当然要信守承诺。还有修改籍册的事情，要请娘亲帮忙关说一下，毕竟他不是很熟悉朝廷上的人，以贵妃的身份出面应该方便一些。不过辛臻想到他不过进宫拜会过三四次，也不知道贵妃会不会帮他这个忙。
辛臻陪着贵妃用了早膳，说笑逗乐，插科打诨一阵，就把话题引到自家别园的那帮人身上，把他的想法给贵妃好生的详述了一番，希望贵妃能够帮忙的意思也稍微透露了一点。
贵妃忍俊不禁，笑眯了眼，“傻儿子！这事儿哪用为娘帮你关说，你可是堂堂的北曜郡王，派人给地官省送张帖子带句话即可啊！”
“儿子还不是怕……”辛臻傻乎乎地扳着手，“那些大人们……您知道儿子的名声不太好……”
“怕他们作甚……”贵妃笑得越发开心，儿子遇到麻烦能够出动上门找她帮忙，这说明臻儿并没有防备她，做母亲的当然高兴。也许就像雁云说的那样，臻儿真的改变了……纤纤细指轻点辛臻的额头，贵妃亲切地说道，“你又何必在乎其他人怎么想呢！”
辛臻几乎用膜拜的眼神看着贵妃，这几次的登门拜访，母子关系大有改善，加上辛臻努力地增加与贵妃的肢体接触，不要想歪了，是母子之间纯洁的交流感情，两人现在坐在一起几乎可以毫无隔阂地亲密交谈，辛臻大概对贵妃娘亲有了直观的认识，善良聪慧、大方持重，对于后宫生存之道有着极其深切的认识，对于朝野形势也有较为全面的把握，最重要的是，她是发自内心用生命爱着这个儿子。原本单身家庭出身的灵魂彻底被这个母亲给征服了，谁让他原来只有父亲的呢！单亲家庭的孩子苦啊！
“不过……”贵妃敛了笑，睿智的双眼盯着辛臻的脸庞，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为什么呢？放那些人走？”
……
囧，怎么大家都喜欢问这个问题啊？
“娘，我又不喜欢他们，干嘛把他们留在家里吃白食！”辛臻满脸无辜地回话。
黑线！！！
资深贵妃一名，资深宫女若干，菜鸟宫女二名以及资深太监若干，无奈地看着辛臻。
之所以觉得无奈，因为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他说的是真话！真话居然是这个？谁会相信啊？除了比较了解辛臻的王府三人组和贵妃宫里的人，其他人都会把着当成笑话吧！
“很充分的理由！”笑容僵了僵，贵妃在想，曜王府有那么困难吗？是不是请皇帝多多照顾一下？
“儿子就是这么想的啊！可是，娘，你知道吗？那些人有多过分！都不相信我！一个个都用怀疑和质问的眼神看着我，我又没骗他们，而且遣散金又给得那么多，一百两银子啊，足够普通人家过十几年了。算起来，十七个人就是一千七百两银子，哦，对了，有两个不能放，那也有一千五百两银子……我的年俸啊！”辛臻说得郁闷，委屈地撇嘴，“我知道是我以前虐待他们了……咳咳……我痊愈之后可没碰他们一根指头！以后也不打算再碰了！……可是，我也不知该如何补偿……人都是有自尊心的，都是男人，总不能把他们一直留在府里养着吧！让他们当男宠是我不对，所以干脆给他们重新生活的机会！结果还被骂……”
“嗯，知错能改，善也！”贵妃安抚地拍拍辛臻的手，“娘明白你的想法，不要想太多。慢慢来，你还年轻，还有时间，不要慌，按照自己的步骤一步一步走。”
“娘……”泪光。
“臻儿……”微笑。
贵妃用温暖和煦的眼神和理解包容的微笑安慰着辛臻受伤的脆弱心灵，好一派母慈子孝的感人场景，若是后面再印上夕阳大海，就犹如八点档的无聊肥皂剧。
“不过会不会有人愿意留下来呢？”资深宫女三号曼蕾受不了面前的腻歪，忍痛开口打破肉麻的母子情深。虽然这样的场景很让人动容，但是类似的场面看过三四次，也差不多开始免疫了。
“不是吧？都说了当杂役还有人会愿意留下来吗？”唯二的菜鸟宫女一号香蕾摇摇头，不敢相信会有人还愿意留在曜王府。她是半年前老嬷嬷采买进宫的粗使宫女，一直在尚寝局的司灯处做事，为人有些单纯，对宫里的事仍旧一知半解，但她对调制香料略有涉猎，就被贵妃挑上了，让其他宫女嫉恨不已。挽铃宫的待遇比较好，贵妃又受宠，很多人都想进而不得其门。
资深宫女一号雁云老到地斟茶，“这个，说不准……说不定有人心存怀疑，认为王爷只是虚张声势，故布疑阵。”
贵妃点点头：“也许有人不愿自食其力，想做娈宠以得衣食无忧。”
“娘娘说的是，世人懒惰成性，希望不劳而获的人太多了。”唯二的菜鸟宫女二号雪蕾像小鸡嘬米一般用力点头。她原本是司酿处的下层宫女，一次犯了点小错，差点被执事嬷嬷打死，后来贵妃一句话把她带进了挽铃宫，留了条小命。从此在她眼里，娘娘就是天，娘娘说的话就是真理，娘娘是不会错的。
“这个啊，娘您不必担心，无论他们如何选择，我自有应对之策！嘿嘿！”辛臻摸着下巴得瑟不已，眉开眼笑。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机会难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