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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过年 ...

  •   亲戚之间的聚会全变成了线上,拜年变成了视频。

      除夕之夜,聚在一起的只有一家三口,四菜一汤,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麦田抱怨道:“真是一年不如一年,还没有去年吃的好。”

      妈妈:“没办法,菜市场提前关门,网上买菜我又没抢上,家里就剩下这些菜了,凑合吃吧。明天咱们出去吃,看看哪家餐馆还开门。”

      爸爸:“别指望餐馆,美食城里的馆子春节之前就关了一半,现在更没人营业。咱们还是在家吃吧,麦田啊,晚上辛苦你,帮你妈抢个菜吧。”

      得嘞,麦田答应一声,动了筷子。

      人在帝没什么感觉,回到家乡,才发现这一年疫情,影响很大。受冲击最大的是小商贩,家门口的面包店、奶茶店、小餐馆,悉数倒闭了,招租的招牌到处都是,和欧洲小城的差不多。

      她开始因为这是受网购的影响,线下经营越来越难。可网购再好,面包店总不该倒闭。小餐馆就是堂食的人少了,外卖也不该少啊。这么一想,便明白了,不是网购,也不是疫情,是人们手里的钱少了,人们对未来的忧虑增加了。

      别人的钱少了,可她的财富却在激增。

      手里的股票都在升值,刚购入没多久的资产也涨了不少,这让她十分困惑,自己赚的钱到底是哪来的。

      股票升值自不必说,是其他股民对公司做出的正向预期。可真要赚钱,必是有接盘侠买了她的股票才行。这一来一回,还算看得清楚。

      可投的那几家高科技公司,就看不清了。

      产品出来之前,这估值到底是怎么算的?她请教了很多人,陈沧海也好,沈一嘉也好,没有人说的明白,货真价实的高科技,连对标的公司也没有,估值从五十亿涨到八百亿,不过就是多发表了两篇paper,告知世界,我们的技术又向靠谱,多走了一小步。

      五十亿到八百亿,16倍的价差,麦田算计着投出去的钱,现在卖掉,换回来的钱足够收购成艺娱乐。可是卖掉手里的优质资产,去收购娱乐公司,怎么想都有那么点儿不明智。

      好在这是她自己的钱,想买想卖既不需要公开申报,也不需要提前申请,都由她的心情而定。用在哪里,自己就能说了算。

      卖不卖呢?她心下纠结。

      每一个人抛掉优质资产之前,都要做一番心理斗争。

      麦田也不例外,尽管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人看起来都怪怪的。

      路上的人带着口罩,眼神恍惚,这还可以理解。毕竟是因为疫情,心理防线不能打破,防火防盗防外人,谁知道哪个身上带了病毒。

      空气就能传播,对视就会染病,这样的超级病毒,以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今却在地球上大大方方活了一年有余。

      五大洲,四大洋,没有它到不了的地方。人间净土,恐怕只剩下南极洲了。

      外人可以不管,可就连家里人,好像也变得飘忽了起来。

      父母看似还是之前的父母,可言谈之间,他们总是闪烁其词,好多话只开了个头,就不再往下说。

      麦田给他们买的礼物,无论是高端电子产品,还是保暖用的羽绒服、羊毛衫,他们看到之后不但没有喜色,反而面带忧色,长吁短叹。

      麦田:“爸,妈,我这钱都是勤劳致富,干净钱。你们别想歪了。”

      她越是这么说,父母就越是想的歪,按说,做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儿女混得好呢。可这幸福来得太突然,谁也受不了。本来嘛,大学都没毕业,怎么可能挣了这么多钱。

      之前那笔两百万的借款就来得不清不楚,如今这巨额工资,高价礼物,仍然是来路不明。父母是过来人,靠勤劳能赚多少钱,他们心里有数。

      大多数人拼尽全力只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普通人一年可挣不了两百万。

      父母想问又不敢问,女儿万一说出钱的来路,他们又能怎么样。都是年过半百的人,就算想出去赚钱,身体、能力也都不允许。

      社会留给老年人的就业岗位本来就不多,赚大钱的职业更是一个都没有。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女儿既然能还,就该还,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至于用了什么方法,用了什么部位,做父母的难过在心口难开。说穿了不过就是那么点事,可还是不说穿的好,人艰不拆。

      还钱是没办法,可现在还要给他们买东西,做父母的如何能接受。

      妈妈:“麦麦,不用给我们买东西,我们不缺这些。你好好上学,别再去打工了,我怕你受气……”

      说到此处,母亲声音里已带哭腔,凄凄惨惨戚戚。这叫什么事,女儿还这么小,一个人在大城市,干这种事,得有多难。

      妈妈噙着泪,转身进了厨房。大过年的不能哭,哭不吉利,这样的年景,更要图个吉利。

      爸爸也难受,可毕竟是男人,能忍住,轻声说:“明年就大四了,找份正经工作吧,这事不能长久,你小时候背过《琵琶行》,还记得吗?”

      麦田被父母的反应搞得晕头转向,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记得啊,为什么说起《琵琶行》?”

      爸爸:“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你要知道年华易老,好日子就这些,一定要珍惜。少壮不努力,老大图伤悲。”

      麦田:“爸,你这是感叹什么呢?我学习没耽误,这学期成绩挺好的,下学期还能拿奖学金。我现在打工赚的钱也不少,在帝都生活的也挺好。你们就别瞎担心了。”

      她越是这么说,父母就越是难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懂事的孩子格外让人心疼。

      年夜饭不过四菜一汤,氛围是灰中带黑,谁都高兴不起来。

      父母有话哽在心里,麦田也是一样。她很想告诉他们这阵子的种种奇遇,可是系统的事不能说。其他,说出来,怕是他们也不信,反而要更加担心。

      帝都的别墅,欧洲的古堡,还有手里握着几十亿元的股票,都成了麦田的秘密,连父母都要保密的秘密。

      彼此间有了忌讳,能聊的话题就不多。

      麦田接过妈妈递过来的羊肉汤,这汤妈妈用小火炖了一天,自是骨酥肉烂,脂肪蛋白质都融进了汤里。喝了一碗鲜汤,麦田恢复了精神,本来嘛,大过年的,干嘛搞得这么凄凉。

      麦田:“妈,你最近忙什么呢,有没有研发什么新菜谱,我可要在家吃好多天呢,这期间,我要求不许有重样的菜。”

      妈妈:“没问题,好吃的有的是,只要你晚上能抢到菜,想吃什么都给你做。你看你这几个月瘦的,脸上都没肉了。”

      麦田:“瘦点还不好,我同学都叫唤着减肥呢。现在是以瘦为美,别说女的了,连男的都要减肥,你看看电视上的男明星,腰围都是一尺九以下,体重最多六十公斤,再胖上镜就没人看了。”

      爸爸:“那是明星,你又不是,好好吃饭,多吃点,胖点儿健康。”

      说完,爸爸夹了只鸡腿到麦田碗中。

      其实麦田碗里的菜早就快溢出了,现在又在山顶插了只鸡腿。她无奈地拿起鸡腿,狠狠啃了两口,“跟你们说过好多次了,我在帝都吃的不差,公司可好了,想吃什么都给叫。平时在学校,食堂伙食也不错,又便宜又好吃,饿不着啊。”

      可只要不在家,不在父母的眼皮底下吃饭,父母就觉得孩子在挨饿。这好像是一种约定俗成,古今中外皆是如此。

      所以过年一定要回家,回家吃顿好的,胖上三斤,父母才能满意。

      春节,一年没过,好像这个节的味道就淡了。既然能不过,之后为什么还要大张旗鼓地过呢。过不过都是那么回事,日子总得往下过。

      妈妈忽然提到了被骗的事,除了他们家,还有几位朋友先后上了网络骗子的当,吃了不少亏。

      妈妈:“我真后悔,被骗之后没有赶快告诉他们,要是我早点说,说不定他们就不会上当了。”

      麦田:“妈,你不必自责,电视天天说网络诈骗,新闻联播恨不得都滚动播出啦,还不是一样有人上当。对了,最近流行杀猪盘,针对单身男女的骗术,不过你们也要小心啊。”

      妈妈立刻警觉起来,问道:“杀猪盘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叫这名字。”

      麦田:“名字不重要,骗子把受害者当猪,骗了人家,还侮辱人家,真是坏透了。”

      妈妈:“怎么个骗法?”

      麦田:“ 骗子伪装成高帅富或是白富美,在社交平台加受害者为好友。通过一些标准话术,让受害者爱上自己,爱上之后就骗钱。说自己的父母得了重病,急需用钱。或者说自己知道什么赚钱的好方法,让受害者把钱交出来,他来帮着理财。总之,就是先打感情牌,打完在利用受害者想赚钱的心理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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