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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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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成风睡了一个好觉,特别香甜特别舒畅,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睡这么好,以至于醒过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意识回笼后,顾成风抱住被子贪婪地深吸了口气,被朝思暮想的气息包围着的感觉让他犯懒,只想懒洋洋地蜷在被窝里一辈子,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至少现在不可能。
天刚蒙蒙亮,寝室里一片昏暗,四周很安静,只有“沙沙”声在耳边回荡,舒缓有节奏的声音将他脑子里的乱麻梳理地整整齐齐,他又有点昏昏欲睡。
一开始顾成风以为是下雨,凝神听了一会,才发现是铅笔摩擦纸张发出的声音。
他一下就意识到是安实在画画。
再睡个回笼觉的念头顷刻间荡然无存,顾成风一骨碌爬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眼,七点钟还不到,而乖宝已经在练素描了,也不知道他已经画了多久。
顾成风一直都知道小鹌鹑很勤奋很努力,但这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心情一时竟然有点复杂,这就是他喜欢的人,难道他这么喜欢这个人。
他起身的动作不大,但坐在下面画画的安实还是感觉到了,安实停下笔,拿起手机给顾成风发了一条信息。
“沙沙”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微信提示音,顾成风回过神,低头看消息。
小鹌鹑:学长你醒了?是我吵到你了吗?
顾成风抑制不住心底沸腾的爱怜,低头亲了口他的头像,哒哒哒地打字。
成风:没有,我是自然醒,昨晚睡得很好。
小鹌鹑:没吵到你就好,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吧,迟点我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
顾成风控制不住地弯起嘴角,真的很想下去抱住他亲一亲揉一揉,但他忍住了,只是含着比蜜还甜的笑回复微信。
成风:我能下去看你画画吗?我很乖的,不会吵你,等你画完我们一起去买早餐
小鹌鹑:那你轻点,别吵到昭昭
顾成风依依不舍地抱着被子揉了揉,然后轻手轻脚地下梯子,寝室里开着暖气,但金属材质的梯子还是很冰,他赤脚踩上去,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一口气下到地上,穿上安实借给他的拖鞋,顾成风掀开挂在床板上用来遮光的帘子,钻进了安实自创的“小画室”。
寝室的床铺是架子床,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桌和衣柜,因为每天都要早起画画,安实怕打扰到其他室友休息,就在床板边沿装了层厚厚的帘子,垂下来后就形成了一个半封闭的小空间,他在里面开着台灯画画。
顾成风还穿着安实借给他的秋衣秋裤,杏色的上衣紧紧裹在他身上,宽肩窄腰和胸肌特别明显,稍微一抬手就露出一截腰背,裤子也短了一大截,收口下面一截小腿和踝骨明晃晃露在外面,衣不蔽体的样子看着特别可怜。
安实赶紧找出一双厚绒长筒袜和一张绒毯给他,让他好歹遮一下。
顾成风趿拉着短了半截的兔子拖鞋,任由安实把自己裹成粽子,他耙了耙刘海,满不在意地开口:“其实不冷,暖气很足。”
其实他是习惯了,不然也不会大冬天的出门都不穿袜子。
安实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坐下继续画画。
他做什么事都很认真,一旦投入就完全不理会周围的人事物,见他几乎一秒钟就进入了自己的世界,顾成风只好搬了张椅子坐到他旁边,望着他恬静专注的脸庞出神。
安实的长相算不上特别精致,杏眼细眉,嘴巴不大但很饱满,看起来肉乎乎的,他有两个小酒窝,平时不明显,笑起来或抿起嘴角的时候才能看到,浅浅的一汪,却甜得能溺毙人。
这种长相在顾成风认识的人里根本排不上号,所以刚认识那会,顾成风完全没有把安实放心上,他见惯了俊男美女,这样的清粥小菜他真看不上眼,可就是这么看着看着,不经意间就烙印在了心上。
寝室里暖气开得很足,顾成风有点熏熏然,他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安实练习最基本的排线,安实不厌其烦地画,他就陶醉痴迷地看,两人对时间的流逝毫无知觉,直到安实定的闹钟响起。
八点一到,安实准时收工。
飘飘然的顾成风一下落到地面,他愣了愣回过神,起身帮忙安实收拾东西,把遮光的帘子掀起来。
对面床上的北堂昭昭也醒了,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坐起来,叹息:“昨晚睡得真好!”
安实找出新的牙刷和毛巾交给顾成风,道:“学长你和昭昭先洗漱,我去买早餐。”
顾成风想说跟他一起去,北堂昭昭已经趴在床栏上拍床大笑:“哈哈哈!顾成风你这是什么鬼样子,怎么比昨天还搞笑,这是安安的长筒袜?你怎么穿品如的衣服,哈哈哈!”
顾成风:“……”他给了北堂昭昭一个“你下来,我neng死你”的表情。
安实终于意识到顾成风的着装有问题,挠了挠耳朵,赧然道:“早上冷,是我让学长这么穿的,你别笑他了。”
北堂昭昭憋笑。
安实一个人出门了,因为没衣服穿,顾成风最后还是没能跟他一起去买早餐,预想中的二人独处被破坏,顾成风看北堂昭昭的眼神简直要吃人,北堂昭昭耸肩:“我还不是担心你穿这样出去会被当成流浪汉送进福利院,你还是赶紧打电话让余川帮你送衣服来吧。”他说着又忍不住笑起来。
顾成风一点都不着急,他恨不得一直留在这里,他没给余川打电话,而是双手抱胸对还赖在床上的北堂昭昭抬了抬下巴,问:“你跟余川怎么回事?”
他回国前就听说两人订婚了,可这段时间观察下来,两人的关系比没订婚之前还差,也不知道他们图的什么。
北堂昭昭怔了怔,撇嘴道:“就那样呗,互相折磨不死不休。”
他的语气挺漫不经心的,但顾成风还是听出了一点凄凉,挑了挑眉没再追问。
安实买完早餐回来的时候,顾成风和北堂昭昭都洗漱好了,顾成风正扒拉着微卷的过肩长发,想找点什么东西把头发绑起来,可转了一圈除了鞋带竟然什么趁手的工具都没找到。
问清楚缘由的安实灵光一闪,从柜子角落里翻出一根宝蓝色缎带,喜滋滋道:“这是之前给我姐姐买礼物时,礼盒上的带子,我有段时间拿这个练习画蝴蝶结,所以一直没扔,今天刚好排上用场。”
顾成风一言难尽地望着他手上的缎带,对上他亮晶晶的眸子,下意识点了点头。
顾成风一个人搞不定,蠢蠢欲动的安实就出手帮忙,等他把头发拢好,安实就把缎带系上去,可能是之前落下了后遗症,系好后安实条件反射绑出一个精致漂亮的蝴蝶结,颤巍巍晃悠悠地在立在顾成风头顶。
“鹅鹅鹅鹅鹅——”北堂昭昭笑出鹅叫,是捶桌子又是拍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安实微红了脸,小心翼翼道:“我重新绑?”
顾成风忍着羞耻摇头,“不用了,就这样吧。”
安实松了口气,私心里他觉得蝴蝶结挺可爱的,而学长也长得好看,搭配在一起不仅不突兀难看,甚至很养眼,就是昭昭笑的有点夸张,让他很担心学长会生气,好在没有。
这样一想,安实更加觉得顾成风脾气好。
实际上顾成风不是脾气好,而是他看到了安实眼里的惊艳,只要乖宝喜欢,蝴蝶结神马的他就勉为其难戴一下吧,其他人怎么看他无所谓。
顾成风不知道,就这一下,以后他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