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只企鹅 ...
-
幺掉进雪坑了。
高度刚好卡在它的胸口，任凭它怎么挣扎都上不来。
黎莹急得团团转，周围围了好几圈企鹅，它们也在想办法救它。
幺配合着它们的施救，但始终上不来。
围观的企鹅失去耐心，摇着头走了。
黎莹哀求道：“啾啾啾啾！”你们别走啊，再想想别的办法好不好？
为首的阿德利企鹅：“嘎嘎。”不是我们不愿意救它，我们也想救，可情况你也看到了。
黎莹语塞。
确实，它们把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了个遍，可是……
“啾啾……”这毕竟是条生命啊。
她喃喃低语。
企鹅很快就走完了，幺低着头，没看黎莹，“啾啾。”你也走吧。
幺知道等待它的只有死路一条，虽然心底很害怕，但它不想连累黎莹。
黎莹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不能傻傻呆在这里等死，一个说见死不救枉为人。
一番天人交战，终于做出了决定。黎莹不敢直视幺的目光，匆匆说了句对不起，头也不回地跑了。
幺猛地抬起头，只见到了黎莹的背影，内心被失落和绝望填满。
它闭着眼睛，等待着死亡降临的那一刻。
它能感觉到雪一点一点地覆盖在身上，像是要把它冻住，它想，冻住就冻住吧，以后爸爸妈妈回到这里能再看到它也不错。
思想混沌之际，它似乎听到了黎莹的声音，幺想，黎莹居然跑进了它的梦里，真不可思议。
耳畔的声音一下比一下清晰，幺睁开双眼，看到黎莹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时，它愣住了。
黎莹把嘴里叼着的石头丢进坑里，语气严肃：“啾啾啾！”我认真想过了，我不能就这么丢下你，我的道德观不允许我这么做。
本来已经追上企鹅大部队了，或许是上天的安排，让她看到了石头，她又改变注意不想走了。
幺错愕不已，虽然不知道道德观是什么东西，但这一刻，它被狠狠感动到了，比那天被她们母子救下时还要感动。
“啾啾啾啾。”你把刚下的雪堆到你脚底下，踩结实，然后再把我弄来的石头垫上去。
“啾。”好。
幺抖掉身上覆盖的雪，照着黎莹说的做。
在它做这些的时候，黎莹也没闲着，她把附近的新雪推进坑里，辅助幺。
坑的高度肉眼可见的变低，但距离能上来还有一定难度，黎莹又跑到远处寻找石头。
幺知道黎莹不会抛下它，安静地在坑里等着。
每每有新雪它就堆起来，在这份默契配合下，幺很快脱离了雪坑。
上来之后，幺郑重道谢：“啾！”谢谢你，黎莹。
披着一层凌乱的灰色绒毛，黑色眼珠清澈，明明它的形象比以往狼狈很多，但黎莹就是仍不住露出姨母笑。
“啾。”谢什么，以后有吃的分我一口就是了。
黎莹特别害怕别人经常把她对对方的恩情挂在嘴边，作为当事人，她不喜欢那种煽情的氛围。
不得不说，它们运气实在是差，才从雪坑出来没多久，走着走着迎面就遇上了暴风雪，这场风暴比起以往来说并不算大，但现在只有她和幺两只鹅，再怎么紧紧依偎也抗不住这份寒意。
在风中，它俩连前进一步都困难。
“啾。”看来贼老天不想咱们活着，咱们不配。
幺听不懂，愣愣看着她，“啾？”什么？
黎莹内心苦笑一声，“啾。”我是说，咱们要被冻死了。
她猜测得没错，这场风暴迟迟没有歇。
两只企鹅从开始的全身发抖，到最后直觉全无瘫倒在地。
风雪将它们的尸体掩埋，任谁也不知道这里曾发生了什么。
……
黎莹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她又累又困，仿佛有只鬼压在身上，动根手指头都难。
作为一个死过一遍才穿成企鹅的人，这一次临死前脑内居然没上演生前片段，黎莹对这点抱有疑惑。
下意识睁开双眼，黎莹发现自己还能动的第一秒，就毫不迟疑地挥舞四肢，把身上的薄冰打碎。
她坐在雪地上，又惊又喜。
惊的是她居然有了人身，喜的是她居然没死！
大悲大喜中，她情绪失控痛哭出声。
同样拥有人型且没死的幺原本还处于发懵状态，忽然被一阵哭声吓了一跳，目光接触到黎莹时，眼神流露出惧怕，连忙站起身逃跑。
然而他还没接受新身体的不同，更没有掌握人类的行走方式，一下摔了个大马趴。
黎莹打着哭嗝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身穿灰白相间棉服的少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他双手捂着脸，似乎是被冷到了，全身都在颤抖。
黎莹抹了把泪，站起来朝他走去，他们之间只有三步的距离，但黎莹发现，每当她往前走一步，少年都会像虫子蠕动一样往前挪，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想起什么，黎莹倏地停下脚步，抬起双手将自己的脸蛋蹂躏一遍，一边揉一边想，她现在的皮肤是人的皮肤啊，又不是长着一张企鹅脸，至于把他吓成这样吗？
“你是驻扎在南极的科学家吗？你放心，我不是鬼，你不用怕我。”
因为看不清少年的面孔，分辨不出对方是哪个国家的人，在说完华语后，她又用英文重复了一遍。
她的话并没有让对方消除恐惧，少年仍然是像虫子蠕动一样往她的反方向蠕动。
他的行为实在令人疑惑，看着看着黎莹忽然福至心灵，“啾啾啾？”你该不会是幺吧？！
是了，她都能变成人了，没道理幺不行，这个世界本来就很玄幻。
在听到她的企鹅语后，蠕动着的少年放下了捂住脸的双手，朝她看去。
这个怪物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像黎莹的，要说像，也只有她身上的绒毛有点像。
幺稚嫩的脸上带着警惕，嘴巴抿着，“啾啾啾？”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啾啾啾啾。”我是黎莹呀，还记得吗，你之前老是把两条公式弄混。
黎莹说出之前被他搞混的两条公式。
这两条公式很像，学生时代的她也曾经常弄错过。
幺的表情写满了震惊，他显然接受不了，“啾啾？”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跟怪物一样。
黎莹忍不住怀疑人生，难道现在的她长得很丑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只企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