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忘川》晓堇

34、第十二章 天使，守护我的男孩（4）

　　周末，阳光很好，好像一双温暖的手抚摸在我的身上。我很早就来到了与雷伊风约定的地方，看看时间居然早到了半个小时。以前，惠梓总是跟我说，子悠，与男生约会你也好好打扮一下，这叫尊重好不？虽然你长得很漂亮，但是好酒害怕巷子深咧！而我只是笑，有时也仗着自己“天生丽质”懒得去弄，累！其实，是因为很久很久之前，有个人对我说，我最喜欢自然的刘子悠！我还清楚的记得他说这句话时眼里闪着明媚的光芒。
　　耳朵里塞着耳机，静静地听着歌。周遭来来往往了很多人，我在人群中，心里想着，原来遇见是多么难得啊，因为，现在，这么多人从我面前经过，而我们却只是陌路。
　　突然抬头，看见一个男子微笑着走过，有那么一瞬，我真的以为那是裴袁川，不自觉地跟在他的身后。人潮像一层巨浪袭来，撞得我生硬的疼痛，可我顾不得许多，眼巴巴地跟着，紧紧地跟着。可是，我还是跟丢了，在一个十字路口，望着那些大声说话、表情生动的面孔时，我第一次觉得有种无力充满全身。
　　我迷路了，在我生长的城市里，我竟然迷路了。
　　一时间心里也一片澄澈，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回头，就看见逆光中，雷伊风静立着。于是，就跑过去，“看见你真好！”
　　雷伊风本来要说些什么的，但双唇动了动，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拉着我的手，向W大奔去。我们走得很快，被握住的那只双隐隐有些汗渍。
　　来到W大，才知道，原来这里有一场篮球比赛。人山人海的，好不热闹！有多久都没有看过一场真正的篮球比赛了，好像自从那个师兄毕业后，我也就不看了吧！雷伊风把我安置在前排的位置上，“记得一定要为我加油！这场比赛对我而言很重要！”
　　我木讷地点点头！
　　周围净是热辣的目光，好像要把我剜下几两肉下来，只是，很抱歉，我已经过了脸红不安的年纪了，但是，我依旧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在W大还真是个万人迷，喜欢他的女生应该不少吧！
　　既来之，则安之！就好好地欣赏比赛吧！我对自己说。
　　这只是一场很普通的友谊赛，有什么重要性可言呢？正当我疑惑不解时，旁边的女生叽叽喳喳地议论着，算是为我解答了吧！
　　“知道D大中有凌云志吗？他一直都是视雷伊风为对手，两个人样子帅、家世好，难得的是性格也好，是两所大学校草级的王子啊！”一个女生感慨道。
　　另一个就随声附和着：“谁赢了比赛，谁就赢了这场王者之争！”
　　什么跟什么啊？不就是一场比赛吗？搞得跟拍《王者归来》似的。我习惯性地掏出耳机，准备听歌，我真的不太喜欢这种太疯狂的氛围。即使曾经看师兄的比赛，也是一个人站得远远的。仿佛那个喧闹的世界与我无关一般，我只想安静地看比赛而已。
　　“第一排坐在中间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请你摘下耳机，认真看比赛！我再说一遍，第一排坐在中间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请你摘下耳机，认真看比赛！”不会是说我吧！我左看看，右瞧瞧。突然，就有个女生戳了我一下，“说的就是你！来了就好好看比赛。要听歌回家去听！”
　　呵！我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不看就不看，我本来就没打算要看比赛。想着，我就准备起身，谁知我刚起来，那个大喇叭又响起来了。“那个站起来的女生请你坐好，比赛时不能随意走动。我再说一遍，那个站起来的女生请你坐好，比赛时不能随意走动。”
　　Mo？这是哪跟哪啊？我唯有无奈地坐下，再次放眼望去，正好对上雷伊风的双眸，我也不客气地回瞪回去。他向我吐吐舌头，做了一个“继续”的手势，又开始运球！
　　每当雷伊风或是凌云志拿球的时候，场内都是一阵山呼海啸，好像要把屋顶掀开一般。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他们的球打得很不错，虽然不能跟马努相比，但是对于大学生而言却足够的赏心悦目。
　　不论是突破还是远投，每个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只见雷伊风用护腕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一个左突右晃便过去了，顺手一个上篮。球进了！而凌云志也不甘示弱，马上回敬一个暴扣。两个人对视时简直可以用火花四射来形容。不自不觉中，我也陷入了其中，开始为雷伊风加油。也顾不得多年积攒的形象，像个小女生一样忘情地喊着“加油”！如同回到学生时代一般，很纯粹的快乐与恣意的呐喊！
　　连我这样的人都已经喊得嘶声力竭，可还是有人坐在那里，一直都是静静的，淡淡地注视着前方，只是在W大进球时，脸上才微微露出一点笑意。我只是无意间扫到那里，因为她有很长很漂亮的乌黑的长发，让我羡慕的长发，我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W大果然藏龙卧虎啊，尽是人才，走到哪里都是俊男靓女。早知如此，以前应该来W大参加招聘会，说不定遇见桃花的几率还大些。不知道把这些跟惠梓讲，她会不会又嘲笑我一番呢！
　　双方的战况也是呈白热化的胶着态势，比分一直不相上下。有时觉得这样的时光真是美好得让人微醉，在最青春的年纪尽情地挥洒自己的热情，因为，总有一天，我们会慢慢老去，我们会望着眼前的篮筐绕道而行。
　　W大随着一波5：0的小高潮，取得了较长时间的领先优势。球场内，雷伊风躺着汗水的脸庞在灯光下熠熠闪光。
　　突然，手机响起，我掏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但是却显示的是成都！我的心里一阵麻痹！我赶忙站立起来，匆匆走到一旁，小心翼翼地按下接听键。
　　“王涛吗？”陌生的四川腔。
　　“你打错了！”我悠悠地回答。失望之情油然而生，过了这么久，我还是希望能够接到裴袁川的电话吧！三个月前，我打过他的手机，手机那边传来的却是“你拨打的手机是空号……”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很平静很平静，好似早已明了结局了一般。对着镜子前的自己傻傻地笑了许久……
　　再回到座位时，球场早已变换了人间，D大不知什么时候居然领先了2分，这才多大一点功夫啊！
　　“刚才雷伊风的表现有点失水准，明明可以进的球却像丢了魂似的来了个三不沾！”一个女生说着。
　　“就是就是。投篮的那一瞬间失神了，不知道再看什么？”另一个女生继续发表高见。
　　然后她们四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我，我回望过去，不带一丝感情的。看见我看过来了，她们急急转头。还是太嫩了一点！跟我比瞪眼谁狠啊，我可是尽得樱木花道的真传！
　　只见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W大一直以2分落后，就在哨响的前一刻，雷伊风面对着对方的控卫，来了个马努式的后仰投篮。篮球沿着一条美丽的弧线朝着篮筐飞奔而去，我的心揪得紧紧的。
　　哨响，球进，居然是个三分球！W大一分险胜！
　　球场内早已经是一片欢呼的海洋……我朝着雷伊风笑了笑……
　　那个女生，有着一头漂亮长发的女生出现在雷伊风与凌云志的身边，递上了两瓶水，只是，柔情蜜意地看着雷伊风。
　　多好，王子与公主！童话是不管过了多久，总会让人向往的……
　　我也起身走了过去，走到了雷伊风跟前。“恭喜你啊！虽然比赛很精彩，但是，哎，浪费了我许多时间，害得偶像剧都落下许多集了！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说着，我转身准备离开。
　　雷伊风却一把推开那个女生，拦在我面前。“刚才的那个电话是裴袁川的！”
　　我轻轻地摇摇头。
　　“知道我为什么想赢得这场比赛吗？”
　　我还是摇头。
　　“因为我与凌云志的赌注是谁赢了谁就可以在这里跟他最心爱的女生告白！”
　　刚刚还吵吵闹闹的人群因为雷伊风的一席话顿时安静得想闷壶里的饺子，没有一个人出声。
　　这是什么状况啊？为什么每一次与雷伊风在一起，我总会遭遇一些莫名的境况？
　　“刘子悠！只要你愿意，年龄真的不算什么！你看你刚才坐在看台上跟这里的每一个人有区别吗！？”说着，雷伊风悄然上前，拉起我的手，极轻极轻……“第一次在火车上看到你在哭，明明离我很近，我却觉得你恍惚的不在眼前，周遭的一切仿佛被抽离了，只剩下一副躯壳！却没想到，原来你是个傻大姐，毫无城府地靠在我肩上睡着了！你不怕我偷光你的东西，让你回不了家啊？”
　　往事一点一点浮现在脑海里，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我不觉淡然一笑。
　　“刘子悠，你的可爱与可贵在于你的真实！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发疯就发疯，你活得很恣意！我真的真的很喜欢这样的刘子悠！”雷伊风看着我，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我的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刘子悠，我只想在他回来前好好守护你！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正当我想说什么时，那个女生一把抓住雷伊风的手腕。“我以为你喜欢的人是我！怎么会是她？她是谁？”她一脸狐疑地看着我。我看得出来，她眼里有明显的恨意，但她还是极力地克制着自己，若换做别人，说不定早把硫酸泼我脸上了。
　　“筱爱！那个一直关心着你的其实是凌云志！只要你回头看看，你就会发现，真爱就在身边，无需寻找……”雷伊风的目光穿过我，看向那个叫筱爱的女生。
　　“可是我喜欢的人是你，只是你啊！”
　　“我很抱歉，因为一直以来，我喜欢的人只有刘子悠！”说着，雷伊风牵起我的手，完全无视周遭诧异的目光与惊叹的叫喊，从容地走出体育馆，走出W大。
　　天空中缀满了星星，有丝风轻轻拂过……我就这样任由着雷伊风牵着我的手，漫步目的地在街头上走着……
　　如果说我没有被雷伊风刚才的那番表白感动，那我就真是铁石心肠了，但是，我已不能给出什么承诺了，不是我要等裴袁川回来，而是，我还没有准备好，重新接纳一段新感情。
　　“刘子悠，刚才的那一番话不要觉着有什么负担，我只是想表达出我的心情！”说话的时候雷伊风握着我的手不觉紧了一下。
　　眼前的这个大男生，出现在我生命里完全是个意外吧？我常常这样想。因为是意外，所以把我原本单调的生活冲击得七零八落，他真的就像偶像剧里的王子一般，每每出现我遭遇困境的时候，犹如一阵温暖的春风，让我心里荒漠的冰原开始一点一点草长莺飞，鸟语花香……我问自己，刘子悠，你一直不就是想遇到一个这个的人吗？现在是真真切切地遇到了，而且比中500万的几率还小的他居然喜欢你，你为什么不答应他？惠梓也问过我，她说，子悠，对于爱情来说年纪真的不是问题，更何况，我觉得他看问题想事情比你还全面深刻的多！可是，很多次，我知道，答案是，属于生命中的真爱，人的一生只会有一次，而我把这一次给了裴袁川！就是因为雷伊风对我太好了，所以，我才会觉得我无法给他一份完整的感情，而这样对他是不公平的。他可以不在意，但是，我无法不在意！
　　“那个……那个，叫筱爱的女生……”算了，很多事情就交付给上天去决定吧！我只想过好现在的生活！
　　雷伊风嘴角一扯，露出一个微笑。“怎么？刘子悠吃醋了！”
　　“鬼扯！”我握紧拳头朝他的胸膛狠狠砸去，“我只是很好奇而已，她长得真漂亮，看起来家世也应该不错，与你很相配啊！”
　　“她这人太假了，不是那种虚伪，而是受过上等社会的教育，凡事都听从父母的话，对什么事都很克制，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刘子悠，我想要一个真正的人来爱，而不是一个机器人，对吧？她父母说，雷伊风很不错，于是，她就开始‘喜欢’我，你不觉得奇怪吗？”
　　“呵呵……”我讪讪地笑了两声，我真不知道原来受过上等教育还是一种罪过了！
　　“刘子悠，我们一起等他回来！如果他不会来，我们就在一起，好吗？”雷伊风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凝重，眼神很真挚。
　　而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直直地看向远方，现在的刘子悠，没有爱情亦过得很好很好……
　　或是说，现在的刘子悠，没有王子，正在蜕变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