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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任务日志 Day 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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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托尼!醒醒!请立刻清醒过来!”
“警告!全身损坏程度已达64%!”
“醒过来!托尼!”
伴随着贾维斯如同噪音般的唤醒,斯塔克揉揉发麻的耳朵晕乎乎地睁开眼睛:“贾维斯,把意识唤醒程序改成生物刺激电流,记在备忘录上……”
他抬起头,与罗杰斯目光相对。
后者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装甲被罗杰斯专心致志地徒手撕开,如同迫不及待正在拆礼物包裹的小孩,只剩下胸腹往上的装甲还残留着。
“罗杰斯?”斯塔克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他现在有点没搞清楚状况,垂死挣扎的耳机突然发出一声爆破的炸音:“队长在你那里?他被洛基控制了!”弗瑞局长急促地喊道。
“什么?”斯塔克迷惑地反问了一句,舔了舔干燥的唇,感觉自己真的是醉了,喃喃道:“这个只是美国队长的邪恶化身版吧?或者是斯塔克梦境特供版?”
Bingo!某种程度上,答对了。
“哦斯塔克先生,我真是欣赏你的幽默。”罗杰斯笑着,慢条斯理地揭开胸部最大的一块盔甲:“我可以叫你托尼吗?”
“呃……当然可以,亲爱的。”斯塔克盯着对方亲切无比的笑容,下意识以过去搭讪时的经典模版条件反射地回答。
“听着,托尼。”罗杰斯并未计较他的用词,一把攒住他的脖颈,如同提着一只待宰的鸡般,将他的脸与托尼贴近:“现在你还可以喘气的唯一原因,是他说‘要活的’,我希望你可以明白这一点。”
托尼立刻切身感受到了所谓超级血清的力量差距。他费力呼吸着稀薄的空气,连忙点头。
“我读过你的所有资料。”罗杰斯边说着,边将他脸部最后一块头盔完整地撕下来,用拇指轻抚过他脸上的血迹,将它们在托尼苍白的脸上晕染开:“我想,也许还没等我见到你,你就会酒精中毒先死掉了。所以我相当头疼,尽量以最快的速度来见你了。”
他的手指触摸着托尼下巴的伤口,在对方疼痛的瑟缩中,沿着血痕下滑,直到胸口。
“不过,既然你没死,那我早就想这样试试了……让我们从这一刻开始计时。”
托尼睁大了眼睛,面部骤然通红。
因为对方在眨眼间,残忍的将方舟反应堆整个掏了出来。
“你还能活多久呢?我真的、真的,很好奇,亲爱的安东尼。”
罗杰斯低着头,平静地注视着他浸湿乱糟糟黑发的冷汗滑落。
“……十三、十四、十五……像你这样有强烈自毁倾向的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里,会后悔吗?”
托尼失去血色的嘴唇不断颤抖,弯曲的睫毛如同挣扎的蝴蝶翅膀,琥珀色的瞳孔逐渐发散、放大。
这一幕真是美极了。
“贾维斯,我这次真的决定戒酒了。”他躺在地上几不可闻地嘟囔着,感受热度逐渐从他的躯体消散,久违的畏惧之心突然复苏了,一下又一下,有力的跳动。
“非常明智的决定,托尼。”但是他的声音依旧被忠诚的贾维斯捕捉到了。
“……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罗杰斯单手撑着下巴,蹲在微微抽搐的托尼身旁,兴致勃勃地数着。
突然,有闷响隐约传来,似乎是从电梯处传来。
他警惕地起身,寻找声音来源。
“娜塔莎……罗曼诺夫探员……”托尼挣扎着。
“哦,原来你记得我的名字。”耳机里沙哑低沉的声线,是罗曼诺夫探员哼笑了声。
“你是怎么让鹰眼恢复的?”他抖着灰暗的嘴唇,紧紧捂着胸口,勉强让自己听起来平静正常。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需要帮助,或者说他不希望让任何正在战斗的人为他的轻敌和放纵来买单。
“你还在大楼里吗?”弗瑞局长问道。但他没有回答。
娜塔莎的声音有点轻喘:“物理矫正,我想队长的头比克林特坚固得多。”
“好吧,我猜也是。”他吃力地翻了个身,在一片狼籍中艰难爬行,努力缩短与目标的距离。
也许此刻就是那个时刻,所有时刻的终点。
也许过了今日还会有人缅怀他,纽约时报的头版头条将会记录他的“牺牲”,也许是调侃他死于贪杯和无人知晓的平静中,因为他看起来都没有挣扎过——在其他人拼命拯救世界时;又或者,过了今天,外星飞鱼将统治地球,所有人类文明都会被抹去……
“你需要集中注意力,托尼。”
是的贾维斯。
但他只是在心里回应道,因为他的剩余全部力量都用于保持最后的清醒,努力聚拢正在涣散的视线……
罗杰斯并未将方舟反应堆毁掉,只是很随意地放在地上,离托尼并不远。
“你还好吗?也许等我清完这片街区的外星人就能来支援你了。”娜塔莎久久未听到他的声音,直觉敏锐地回想了一下,对方喘息的声音似乎不太对。
“不……需……要……”托尼绷紧下颌,控制着喘息和颤抖的传播。
“……” 但是,听起来真的非常需要好吗。
“挺住斯塔克,我已经派出了S.T.R.I.K.E.小队,朗姆洛马上到……斯塔克,你还在吗?”
“抱歉,我们继续。”罗杰斯轻轻将反应堆踢得更远,蹲下来摘掉他的耳机:“不要让其他人打扰我们。今天,你可是我最重要的目标。”
“Oh Shit……”听到另一侧的声音,罗曼诺夫和弗瑞不约而同地骂出声。
“我不得不承认,我太享受这个时刻了……你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已经过了一分三十秒了,亲爱的安东尼。”
托尼依旧没有放弃爬向目标。他尽量无视蹲在他身旁趣味盎然地观察着他的始作俑者。
就在他以为自己真的要看见上帝的时候,巨大的声响将他残余的意识震回来了。
罗杰斯被一个迅猛的身影扑倒,冰冷又灰暗的颜色短暂划过视网膜,在尘土飞扬你来我往激烈碰撞的背景中,托尼继续心无旁骛地爬着。
然而他实在是撑到极限,只能勉强翻身躺在冰冷的玻璃地面上,感受着生命最后的几口流畅呼吸,这就是最后了。
一只笨拙的身影悄悄从废墟中探出头,犹豫了半秒钟,歪歪扭扭地用有点简陋的机械爪精准抓起散发着幽暗蓝光的方舟反应堆,将它轻轻放在托尼怀里。
“……谢了伙计。”他猛地吞下一大口空气,将反应堆塞进胸口黑乎乎的洞里。
与此同时,远处全速飞来的东西撞碎了玻璃,是一块红色的战甲。
托尼捡起耳机,当他站起来时,全身已经重新被红色和金色包裹起来。
他又变得无坚不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