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浅浅不负卿》李琼玖

10、苏醒

　　三天后的一个清晨，顾浅微微转醒，她缓缓睁开双眸，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她感到喉咙一阵干渴，下意识地发出声“水——”
　　坐在一旁，趴在床边的顾琛惊醒，见顾浅醒来，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他倏地从板凳上站起，一个激动，膝盖撞到了床沿。他忍着痛，闷哼一声，这边沿是用钢铁铸就的，撞上去能不痛吗？
　　但他此刻顾不了太多，立即给顾浅倒了杯白开水，递给她。
　　“浅浅，你慢点喝！别呛着了！又没人会和你抢。”顾琛在一旁焦急地说，“你终于醒了，真是上天保佑啊！浅浅你怎么这么傻，你不要命了吗？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啊！……”
　　顾浅眼神黯淡了许多，“对不起，哥……是我不好……给你们添麻烦了。”她抱歉地说。
　　顾琛接过水杯，放在一旁，沮丧地说：“妈知道你服用了安眠药，害怕你有什么不测，当即昏了过去……至今仍昏迷未醒……”
　　顾浅听完后满是担忧和自责，她坐不住了，掀开被子就要往外走。
　　顾琛立即拦住了她，说：“浅浅，你先别激动，医生说你现在还很虚弱，不宜下床走动。你刚洗了胃，醒来后要输几瓶营养液，再休养片刻，体力才会完全恢复。放心吧！妈没事，医生说很快她就能醒来了。”
　　顾浅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又坐回了病床上。
　　中午的时候，顾琛见她休息得差不多了，这才允许她去看望苏湘。
　　顾浅悄悄地来到病房前，颤抖着轻轻推开了门。顾言看见女儿可以下床走动了，安了一半的心。顾浅直接略过了顾言，看向病床上的母亲。
　　“妈咪，浅浅来看你了！都是浅浅不好，刚说好不让您再操心的是浅浅，现在让您昏迷不醒的也是浅浅。您快醒过来吧！”顾浅直直地跪在病床前，紧握着母亲的双手，哭着说，“只要您醒来，浅浅……浅浅就什么都依你，什么都听您的！您睁开眼睛看看浅浅吧！您不是担心浅浅吗？浅浅在这儿呢！已经没事了！浅浅想妈咪了，您快醒醒吧！……”
　　苏湘好像听到了女儿的呼唤，手指微动一下。顾浅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动静，停止了哭泣。
　　当顾浅抬头看向苏湘时，她已经醒了过来！
　　顾浅欣喜地说:“妈咪太好了，您终于醒过来啦！您可把我们吓坏了！”她笑着看了看在一旁顾言和顾琛，最后将视线停留在苏湘上。
　　苏湘见顾浅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悬着的心也放下了，笑着说：“你自己不也同样吓坏妈咪了！”
　　说着，母子俩相视一笑。苏湘这才注意到顾浅跪在地上，连忙对顾琛说：“阿琛，你还杵在那干嘛？快把你妹妹从地上站搀起来啊！地上凉，她又是初愈，跪着多么好！……”
　　顾浅在顾琛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上前，抱了抱母亲，笑着对母亲说：“妈咪，不碍事的……”
　　半晌，“浅浅——”“妈咪——”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您（你）先说吧！”又是异口同声母子俩为她们的默契相视一笑。
　　这次顾浅却先开口说道：“妈咪，还是您先说吧！”
　　苏湘没有推脱，郑重地对顾浅说：“浅浅，妈咪想清楚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妈妈也就不勉强你了。妈咪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幸福快乐地生活……”说着，眼泪跑了出来。
　　苏湘之前的态度是有多么坚决强硬，此时却改变了主意，可见这件事对她的打击之大。
　　顾浅摇着头，说：“不，妈咪，我还是应该听您的。之前，是浅浅不好，是浅浅不懂事，做错了，才让您一而在再而三地为我的事操劳。浅浅清楚了，浅浅答应您就是了，浅浅相信妈咪的眼光。婚后，我……我会过得很幸福，很快乐的。”她的眼眶也湿润了，“只是浅浅也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妈咪能养好病，这样才能更好地参加浅浅的婚礼啊！……”
　　顾浅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这段话给说完，很明显她是违心的。
　　苏湘见女儿这么说，欣慰地点点头说：“我的浅浅，长大了！……”
　　顾浅苦笑，内心极其苦涩，她从未感到有一刻如同现在这般痛苦。
　　是了，她有家人，不能再这么任性妄为了，她不能不顾及家人的感受，父母对她有生养之恩。这次，母亲是昏倒了，下次还不知道会怎样，她不能为了那份虽然美好却虚无缥缈的爱情而赌上自己母亲的性命，她做不到，她也不能这么做，她知道母亲现在身体不好，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
　　果然，当顾浅走出病房时，医生就语重心长地同她说：“家属要特别注意病人的情绪，病人前段时间操劳过度，身体虚弱，还没有恢复过来，又受了很大的打击，才会昏厥……切不可再让病人受到刺激！”
　　这一番话，如同一桶冰冷的水，无情地浇在顾浅的头上，她彻底地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