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命一心》苏挽墨

7、「七.」

　　贺才把我轻放到地上，轻叩书房的门，随后一位一身教书先生打扮，手握书卷，下巴留着约两尺长的山羊胡，看起来文绉绉的人打开了门，想必这位就是贺才口中的那位楚夫子。

　　贺才同唐宁卿进了楚夫子的书房，我一只猫妖呆着闲得慌，便开始四处溜达，本想捉池塘里的鱼，可惜贺才不允许我捉，我也只得作罢。

　　我悠哉的顺着红色长廊漫无目的的游走，时而瞧见三两个婢女坐在亭子里小声交谈，亦或者是为开宴而做准备忙碌的家丁……

　　我绕回到池塘，躲在一口枯井后看着往来的宾客。那个让人讨厌的青衣男子正坐在书台前记着礼账，时不时的站起向那些富贵的宾客拱手作揖。

　　我舔了舔爪子，看着那个与贺才有几分相似的楚夫子的儿子，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不祥的气息。

　　还未待我细想，眼角便无意间瞥见贺才匆忙的身影。似是在寻找什么，我偷蹿过去，在他身后衔住了他的衣角。

　　他回身轻轻温柔把我抱在怀里，穿过熙攘的人群，向大门迈去。

　　“啧，这个穷酸书生居然还养了一只猫，看它头上的黑月，肯定会带来厄运。”我怔住了，在贺才身边呆了许久，我似乎有些飘飘然。忘了自己是一只不祥的猫妖。

　　“这个书生只不过是哗众取宠，跳梁小丑罢了，居然还敢正大光明的带猫来楚先生家里。”

　　“这还没开宴就要离开，怕不是被楚家公子给轰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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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才毫不顾忌周围宾客们的指指点点，步子走的坚定而沉稳，低头揉了揉我的毛，轻声道：“别怕。”

　　我的眼睛有些眯，抬头看着贺才。铃铛声洒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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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楚府，我跳到地上，同贺才一同慢悠悠的走着，我抬起头看着天空。

　　“你为何正大光明的抱着我，这般如此惹人非议。”我的声音不觉间冷下来。

　　贺才这般让我觉得我成了哗众取宠的玩物，尽管我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夫子同我说，人这一世不长，做人做事不妨大胆一点，何必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终究是要摆在明面上的。”贺才声音放的很柔和。

　　“猫妖何妨，额间黑月又何妨。九儿从来都不是会带来厄运的妖物。”贺才的眸子里闪着细碎的阳光。

　　“我不想你一直躲在阴影里，九儿。”

　　我不想你躲在阴影里，九儿。我当时只道贺才是年少轻狂，一时意气用事罢了。

　　可在后来……他真的倾尽一切，来信守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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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长安说是萧瑟，却又不萧瑟，只似是还有几分喧闹；说是喧闹，却在这喧闹中透出淡淡的凄清。

　　我同贺才在大街小巷中一边慢悠悠的散步，一边交谈。

　　从贺才的口中我得知寿宴上那个惹人厌烦的青衣男子是楚夫子的儿子，因他的娘亲一直护着他，倒是给他惯出了飞扬跋扈的性子。

　　不过他精通商贾之术，再加上楚夫子是翰林院太傅，所以他便在宫中成了皇子的伴读。

　　我没有问贺才他今日为何不待开宴便离去，我猜他应是不喜这般喧嚷的场合。

　　直至满天星辰伴如钩弯月并挂在天幕，我同贺才才回到了他的茅草屋。

　　我卧在蒲团上照常看着他在厨忙碌。

　　“贺才，你的生辰是哪天？”我轻声问道。

　　“上元节。”他回首微笑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