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声》长三丰

87、同化

　　“好，那你睡吧。晚安。”

　　“……晚安。”

　　这下峻川才放心地回房间，花三分钟草草冲了个澡，□□往床上一栽就睡熟了。

　　沐浴露？

　　他用舒肤佳洗澡的。

　　柠檬味儿的。

　　翌日一早，峻川还没被闹钟搅醒，被两三声敲门声给吓醒了。

　　恍然间，还以为自己还跟老爹老妈住在一起，敲门不醒不行，不然下一秒自家老妈就会直接杀进来掀被子，将自己看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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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自己亲生的亲妈，但……峻川那睡觉习惯，加上正常男性生理在早上一般都会有的不可描述的正常反应……

　　这也是为什么，对敲门声深恶痛绝，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人看光光，心里难免有点慌。

　　所以一条件反射，就醒了。

　　醒得太急，整个人都是懵的，只来得及扯过床头柜上昨天晚上随手扔在那里的浴巾，围在腰上勉强遮个羞，就光着脚提提踏踏地走过去开门了。

　　脑子不清醒，一开门看见个男人还有点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欧江风给他这一大早上的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过分暴露整的一愣，这人还装作害羞似的退了一步。

　　怎么回事？

　　欧江风想着好心叫人起床吃早餐，怎么……眉头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轻微地刻出了一道纹路。

　　……小顾问？

　　峻川终于看清了人，刚刚一瞬间不自觉紧绷的肌肉慢慢松懈下来，脚更是情不自禁又往前挪，直直歪倒在门框边，一只手还往上扒住了房间门框。

　　这该死的老畜牲又在作妖勾引人了。

　　“嗯？早啊。”清早一开嗓还带着浓厚的涩音。

　　魅惑又男性荷尔蒙十足。峻川自己是这么天真地以为的。

　　“没睡醒吗？”欧江风的眉头还是皱着。太近了，鼻下已经都能感受到峻川胸膛的热气了。

　　烘着他了。

　　“啊？”峻川有点悻悻，放下了搭在门框上的手，腿也不弯着了，“……醒了，你敲门……怎么了吗？”

　　“洗洗，出来吃早餐吧。”说完就走了。

　　“哦……”峻川不自觉地捏了捏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胸肌……啧，不大吗？

　　小顾问的眼神怎么能够毫无波澜呢？

　　得让他对男性的躯体感兴趣才行啊……

　　任重且道远。

　　等峻川洗漱完，欧江风端着两碗面出来了，一样，每一碗上面都卧着一个荷包蛋。

　　昨晚的包子，一共三个，一个没少，热好了盛在白瓷盘子里，放在两碗面中间。

　　峻川头发长了点，摸的油也就多了点，发亮，梳得一丝不苟，妥妥贴贴，标准精英头。

　　与之相衬的，是一身风格完全不搭噶的士兵风，迷彩裤，纯黑T，上半身的肌肉线条完美地被勾勒出来，腿型笔直，被有力的臀部撑起……

　　峻川在欧江风对面拉开了椅子，正摆着筷子的欧江风听到动静就抬头一看，又低下头去。

　　中间就那一秒的停顿，果然还是逃不过峻川的毒眼。

　　峻川很愉快，感觉在自己精心的梳理下，现在的荷尔蒙气息好像成功地起作用了一点。

　　“我帅吗？”

　　欧江风已经坐下了，夹着筷子挑起了两根面条：“大早上的，需要这样增强自己的自信心吗？”

　　“我就问你，我帅不帅？”

　　“……挺帅的。”

　　峻川这才坐下，手刚碰到筷子，又问，“我是刚才帅一点……还是现在更帅一点？”

　　“……峻川。”

　　“嗯？”

　　“你有完没完？我要迟到了。”

　　“嗯？你八点上课，”峻川抬头看了眼客厅挂着的钟，“这才七点，去你学校，十分钟就到了。”

　　“食不言寝不语。”

　　“我还没吃呢！”峻川一摊手，筷子都还没碰。

　　“……我在吃。”证明般地又吃了一口。

　　“哦，没关系，那你等会吃完说。我就问问。”

　　没得到回答，峻川完全不在意，等会反正都会寸步不离，总会听到他的答案的。峻川也就拎起筷子，囫囵地吃起来。

　　欧江风做的面，其实，味道也就那样，就是清水加点盐煮开了，下面条，滚了淋点香油就直接出锅了，起锅再煎荷包蛋，齐活。

　　没什么特别的山珍海味的感觉，就是一碗普普通通的清汤挂面。

　　不过峻川还是吃得有滋有味的。盐、油搁的份量正正好，吃着喷香，没什么好挑剔的，连面条起锅后涨发的程度也是一绝。

　　好吃！

　　“顾问啊，你平时，一个人在家，经常自己做饭？”

　　“是……也不是。”欧江风被问到不是很想回答的问题，也还是在慢条斯理地吃着，“中午的时候，一般都在学校吃，晚上会自己做一些简单的，比如面条，菜和饭一起蒸这样的快手一点的。”

　　“那早上呢？”

　　“早上，有时候吃有时候不吃。”

　　“上课……很赶时间？”

　　“……嗯。”

　　“好，快吃吧。”峻川有点伤感，吃面的速度缓了下来，“以后，早餐都要记得吃。”

　　“……嗯。”

　　“包子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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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了，峻川摸着肚子：“既然面条是你下的，那我怎么着也得象征性地洗个碗，是吧？”

　　欧江风还没吃完，面条还有一半，蛋也是，他将筷子筷子伸向最后一个包子的手顿了一下，良久才说：“都可以。”

　　“嗯，以后，一人煮饭，那另外一个人就洗碗，一人扫地，那另外一个人就拖地，一人穿黑色，那另外一个人，就穿白色。”

　　欧江风闻言笑了：“而且，你有那么多黑色衣服吗？我只有白色衣服。”准确来说基本都是白衬衫。

　　哦哟……

　　峻川被小顾问这疑惑戏谑的眼神给震得五迷三道的，嘴上语气活像个傻子：“哦，你只有白色衣服，黑色衣服我有啊！黑色的我一大把！”

　　“好了，我吃饱了。”欧江风将筷子搁在碗上。

　　“你这就吃饱了？面条还有半碗！”峻川觉得欧江风太瘦了，肯定是因为不好好吃饭搞成这个样子的，他已经下定决心了要监督他，喂饱他！

　　“……吃不下了。”欧江风摸摸鼻子，有点抱歉，“下面条的时候，没将包子的量也算进去，面条按正常量来的。”

　　“真不吃了？你再吃两口，早餐要吃好。”

　　“嗯，”欧江风直接把碗小幅度地往前推了一段距离：“不吃了，我下次会注意的，今天。。。浪费就浪费了吧，我吃不下了。”

　　峻川沉默，又问：“真的一点都吃不下了？”

　　“嗯。”欧江风坐得笔直且坚定。

　　峻川又停了一下，然后才说：“好。”说的同时，手比嘴快，已经一掌将欧江风面前的那碗面抱似的揽了过来。

　　“你干什么？”

　　“你不吃，”峻川直接拿起搁在碗上的筷子，豪迈地夹起一大坨面条，面条堪堪停在峻川嘴前的时候，峻川说：“浪费不好，我帮你吃。”

　　“哎——”

　　嗷呜。口水吸溜声。

　　欧江风僵住了。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他眼睁睁地看对面的峻川将自己剩下的面条两三口吃得干干净净。一直到峻川站起来将碗叠在一起的时候，欧江风都如木头似的僵在那里。

　　峻川一股脑将碗放进洗碗机，洗了把手走出来的时候，他还在那一脸的呆滞。

　　峻川湿着的手在他眼前摆摆：“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欧江风这才将视线从对面的椅子背收回来，转向了自己这边的桌沿，轻轻摇头。

　　“走吧。”

　　“……哦，好。”峻川直接将手在裤子上呼噜两下擦干，欧江风拎起已经收拾好，提前放在沙发上的帆布包。

　　峻川跟在后面，一起出门。

　　小区里，停车场有两个，一个地下负一层，车位是买的，一个室外露天的停车场，不大，车位是共用的。

　　昨天因为某些原因，车子在楼前不远处的室外停车场，欧江风比峻川先进电梯，一转身就按了B1层，过了会儿，1层的按钮也亮了。

　　欧江风没什么反应，倒是在他身后按了旁边另外的楼层按键的峻川先忍不住，说：“昨天晚上我把车停在外面了。”

　　“哦。”

　　“……什么？”

　　峻川深吸一口气，我说：“我昨天把车停在外面了。在车里吸了一支烟才上去的。”

　　“……”欧江风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开着客厅的灯枯坐着的几个小时……好像还站在窗前往外面看过……

　　红晕又爬上了欧江风的耳廓。

　　峻川看见了，他一看就知道这是小顾问反应过来了，往前走了一步，到了鼻尖稍微一偏就能碰到欧江风耳后头发的程度。

　　放轻了声音，在小小的电梯里，显得格外缱绻：“你昨天晚上……没看电视吧？干嘛在客厅里坐那么久？”

　　“我……昨天晚上……看了电视。”

　　“没有吧……我昨晚摸了摸电视主板，冰凉。”

　　“……欧江风的耳廓红地滴血，那是因为我看好了，就关了电视，在沙发上看了一会你桌上的杂志。”

　　“哦？财经杂志？”

　　“……嗯。”很没有底气。

　　“呵……”

　　欧江风终于察觉到耳边的呼气声，吓得整个人一缩，往前踉跄了一步。

　　“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峻川。”

　　“嗯？”

　　欧江风揉着耳朵，侧过脸，让峻川看见了他脸上的热度，峻川嘴角浮起得逞的笑意，又听到小顾问说：“峻川，我觉得我最近，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