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敝履》一只衰桃

2、第二章

　　“季明泽太帅了，还有燕瑾和沈岳然，哦我的男神和女神。我要再补补妆。"
　　"不要紧张，小悠你已经很美啦。"
　　"茜茜我要是像你那么好看就好了。你这么有实力，导师肯定能相中你。绝对能出道。"
　　徐漫在洗手间里，又听到了见怪不怪的商业互吹，被提的最多的主角当然是赞助商的女儿凌茜。之前齐轩好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的待遇。不过一转眼，她们就去捧有钱人家的女儿了。虽然她们参赛是打着一个名为"Princess"的团队，可这6个人是万圣娱乐临时拼凑的，舞蹈都是各自练，上周才合过的。徐漫跟她们也不是很熟。公司让来就硬着头皮上呗。既来之则安之。希望季明泽不会注意到她，她只要第一轮乖乖等着被淘汰就好。
　　伴随着全场的尖叫声，季明泽、燕瑾、沈岳然走向导师席。他一席黑色西装，个子比从前还要高挑许多。表情冷淡疏离却更添酷气。就像一枚妖艳发光的星子，不似月光皎洁，但天空只看的到他在闪烁。齐轩出事后她再没去过公司，她和季明泽许久未见。人群中远远望过去，他似乎比从前更帅气了。这个以前不是未见面的一月前，而是他们在一起时的以前。徐漫有些恍惚，人精神状态不好，总会想起以前的事儿。很久很久以前，那时他的身边只有她。
　　时光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那时候他们亲密无间，而现在，她明明感觉到他的视线从自己身上划过，却没有一秒熟悉的停留，全是陌生的神色。一百多个女孩子，个顶个的青春洋溢。一个个细看，眼睛怕是要看花了。
　　但是徐漫没有注意到，季明泽的视线在不经意的划过她之后，右手已是暗自发力握成了拳头。
　　第一组是个叫做"冲鸭冲鸭"的组合，3个女生，身穿粉红色泡泡裙，手拿仙女棒，不停地卖萌嘟嘴扮可爱，伴着甜美的"我怎么这么好看"的声音，徐漫甚至怀疑之前化妆间那个责骂小助理的女生，并不是当中扭的最卖力的“小仙女”。
　　不过还好，最卖力的“小仙女”被指幅度过大，肢体不协调，已经被首轮淘汰了。说明评委还是有一定审美的。
　　接下来上场的是音才娱乐公司。4人身穿古风红裙，衣袂飘飘的来了。打头的是呼声最高的，也是最有希望出道的花旦“宜欢”，她的自我介绍是“大家好，我是宜欢，宜是适宜的宜，欢是欢快的欢。寓意是做人应当快乐。”
　　舞舞生风，歌词婉转，尽得风流，不失性感。宜欢这一曲《归去来兮》表演完毕，场下响起观众们惊叹的掌声。徐漫也看呆了，这才是真正的实力派选手。实至名归的出道种子。美丽与才艺于一身的女子。
　　著名歌手沈岳然给予了宜欢很高的评价“便是你不看镜头，我们的心也跟着你走。”
　　女星燕瑾附和：“后生可畏，前途无量。”
　　到了当红巨星季明泽点评，“很棒。”一如人前惜字如金的风格。徐漫翻了他一个白眼，不是很有文化的亚子。
　　音才娱乐之后会是谁呢，徐漫暗暗祈祷“不要是我，不要是我...”
　　“有请万圣娱乐!”
　　好吧，真奈斯。在宜欢后面出场。
　　她们“Princess”上场的队形也很有讲究。徐漫如今的地位当然是被排在了最后一个出场。候场时已经听到了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她就是齐轩的女朋友？怎么还有脸来参加比赛，不会也吸毒吧。”
　　“齐轩知道他前脚刚进去，后脚她就迫不及待地出来抛头露面了么。肯定闲不住。不安分。”
　　这些话莫名地点燃了摆烂少女徐漫的斗志。自己怎么啦，想当年自己也是根正苗红的舞蹈专业出身，同季明泽一起受训练，也吃过很多苦。也有很好的功底。怎么和齐轩的这几年，她就这么不堪这么拿不出手了。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遇强则强。混水摸鱼的心忽然肩负起证明实力的大责。
　　好久没有这么卖力的唱歌跳舞了。似乎和齐轩在一起后，自己生活的全部重心都变成了他。曾经的梦想，汗水，憧憬都变成了爱他，陪着他，甚至嫁给他。
　　“他不懂你的心假装冷静，他不懂爱情把他当游戏...”刚一开口，便俘获了听者的心。在几个人的轮流对唱和表演中，徐漫的声音一直是最突出、最有磁性的，她的舞蹈是最自然，表达的感情是最真挚的。
　　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季明泽反复逼迫自己不要去看她。可她就像是一条清冷的水蛇一样，愈是想要挣脱，就愈是要钻到你的心里去。又疼又无法摆脱。眼前的影子和记忆里的她重叠起来，依稀是那个初见一笑便迷住他的少女。几年过去，竟出落的如此标致了。所有美好的过往一股脑的涌上心头，季明泽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牵手，第一次初吻，第一次挤在床上相拥着彼此。
　　这时音乐戛然而止，众人的掌声耳光一样将他扇回了现实。他突然记起了眼前这个看上去如此美好，楚楚可怜的女孩当年是怎样不顾他的哀求，决绝的离开他，头也不回地奔向齐轩。
　　不就是他更有钱么，不就是他更出名么，现在他比他还要火还要有钱，而齐轩早已被他踩进地里。呵，爱慕虚荣的徐漫，我倒是要看你如何面对我。
　　歌唱的尽兴，舞也跳的很嗨，要是结尾那个音再稳一些就完美了。不过毕竟好几年没好好练过了，发挥成这样徐漫自己也很满意。崔岳然对她们的表演进行了专业的点评。表扬了自己，结尾暗保了凌茜一手。燕瑾指出了凌茜和另一位姑娘的不足，也认可了徐漫的演出。非常赏识地看着她。目光一对峙，徐漫猛地觉得燕瑾很熟，她俩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迷茫回忆之中，忽然意识到季明泽将要投来的目光，徐漫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可导师席上的他并不准备放过她。
　　“徐漫是吧，刚才走音了。其他人表现都很好。本来你们组应该拿A的。”不爱多说话的季明泽突然点评了好多字，评委们都很惊讶。
　　被他单独点出来，徐漫忽然有些意料之内的笑了。原来还是那个不成熟的混小子，想着报复她呢。她直面挑战的抬起了头，迎上他刁难的目光，表面非常虚心的点头，又微笑回应，“谢谢季老师的点评。”
　　像是突然被破了梗，季明泽满腔怒火被憋在了心里，本以为她会反抗，会还嘴，然后落的一场闹剧下不去场，她会被强制退赛。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接的这么好。学会伪装的徐漫。想当初她可是个心直口快的直性子，为此得罪了班里不少同学。都是他暗地偷偷帮她圆过去的。
　　几句云淡风轻的话，立刻让她成为众失之。凌茜在镜头前故意跑过来装作安慰似的拍着她的肩膀，不过微笑已然是勉强了。
　　结果“Princess”得了C，6个人里被淘汰了3个。只剩她和凌茜，以及小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