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猛虎下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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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校场四周兵勇站定，卫夜王率着一众臣子众星捧月般走到阅礼的高台之上，负手向下遥遥扫视一圈，将士们像是被这最上位者注视的目光点燃一般，骤然爆出一声呼喝，在这空阔的比武场中好似炸响一道惊雷。卫夜王缓缓颔首，坐在高台的上首，他左手边依次坐下其弟定王，老元帅，卫夜左将军朗，还有竟是那依旧白袍不着铠的小将军。右手边是宋星带领的使团中武将。
几个壮汉擂起大鼓来，通通的鼓声仿佛震撼着心脏。
钟明偷偷看向宋星，只见威武将军巍然的姿态中眼底早藏了悍勇之气。不由感叹此真将士天性。
宋星注意到钟明看他，开口道：“卫夜王左手那人是他四弟定王，其在卫夜王朝才干权利，可同我朝宰辅。”
钟明闻言打量过去，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络腮胡子，面上憨厚，身材结实。定王看看下面，与卫夜王耳语了几句，忽然站起来，大声喊道：“王上有令：今天比武，赢了的有赏！”说完朝朗和白袍将军点了个头——宋星明白八成底下的兵都是这二人营下的。朗只淡淡回他个眼神，白袍将军却点头笑笑。
“钟大人，那位是卫夜老元帅——”宋星示意钟明看一位老人，精神矍铄，面带红光，宽肩方脸，端的仍是一副英雄气概。“只是现下虽未解甲，但并不亲知军务了。他旁边朗将军，军中龙凤样人物。再一旁的虽未见过，但这座次，怕是那位什么右将军般了。”
话至此处，已有了几分轻蔑之意。钟明不解，“将军不是曾言般、朗二位将军英姿巧将，乃卫夜之幸么？”
宋星神态不变地道：“闻名不如见面，昨日便见此子言语随意，有放浪之形。今比武之会居然不着铠甲，定是猖狂轻浮之徒，叫人如何钦佩？”
钟明待要申辩，又觉得无话可驳。自己得他游戏似的许了个府兵尉，也似乎他全无用人之才。
正迟疑间，只听一声：“第一场，徒手格斗！”
“我来！”天朝将士皆侧身避让，一道人影跃到台上。来人是天朝一员小将，军服一甩，只着了一件小褂，使一方青色巾子系在头上，两脚八字一分，扎稳了身形，台下顿时一片喝彩声。
忽听卫夜一边吵嚷起来，望过去，只见一豹头熊背的大汉闪了出来。上了比武台，将罩衫脱下去，也赤膊上阵，两脚一跺，弓起背，虎目圆睁瞪向天朝小将。双方各摆开架势，下面又是一阵叫好。
两下里互报了姓名，天朝小将姓方名珩，卫夜的汉子呼作塔穆尔。踏过几步，场下懂行的便看出都是练家子。
“吓！”方珩先抢过来，左脚错进塔穆尔的双足之间，左手就去抱他的腰，想要直接将人绊倒。塔穆尔手肘一挡，向后错步，手形化拳为掌直朝方珩肩窝劈来。这小将立时仰身，堪堪避过。
方珩一击不中，撤了一步，一拳向塔穆尔颈侧打来。塔穆尔一惊，抬手格挡，却不料这小将醉翁之意不在酒，另一手出指点向他的腋下。
这时，宋星不由得手掌使力扶住桌案，低声道：“好！”钟明跟着笑笑，这些他是不大明白，但看宋星的意思，这一招势必不好躲。抬头望向了卫夜的左右将军，两人似乎也在评说这比武，不时附耳低语，脸带笑意。
再转回来，宋星变了脸色。
塔穆尔竟然根本不挡那袭向腋下的一指，也不向后闪避，反而是举起来的手抓住了方珩的拳头，另一只手就去扣向他肩膀，脚下双腿一错，出右脚踢向方珩的膝盖。方珩此时正是冲劲往前，突然膝盖受袭纵使有所察觉卸了一些力道仍免不了摇晃乱了身形，那一指自然是错了位置。
“以进为退，以攻为守。卫夜兵士果真不容小觑！”宋星双手撑在膝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和隐隐的担忧。
钟明看看他，道：“将军何故忧虑？卫夜兵士懂得以进为退，以攻为守，难道天朝将士就不会了么？”
宋星转回神来，对他笑笑，“钟大人不明这其间缘故。我天朝将士在西域边关作战，可谓不占天时，不占地利，唯一的长处就是谋略战法。西蛮之人多身形彪悍，但只会弯弓射箭，大刀横抹，没什么章法可循。若是他们战斗中都有了这般智计，我天朝以何为战？”
钟明一时无言。
重新看向比武场中，已不知拆过多少招。方珩陡然身起，竟是使出了个鹧鸪扑。塔穆尔壮牛般身体居然灵巧似羚羊轻盈地一闪身，不经意似的避了过去，趁着方珩尚没收回力道，突然一声爆喝，提膝顶向他腹部，接着两只蒲扇般大手抓过去，提起小褂领子，猛虎下山的气势一涌而出，竟然是直直将人摔出了比武台！
场下静默良久，都被这爆发的气势震住了。天朝将士更是鲜少见识过这等蛮力，只一个个看着。
一个声音响起来：“塔穆尔！两方切磋，你这是做什么？”众人看去，却是左将军朗。
那大汉局促起来，“将军……”
被摔出去的方珩倒也没有摔倒，只是向后足足退了五六步才站稳了，此时脸上烧红，连声说：“比武自是有些情难自抑，是末将技不如人，佩服佩服！”
右将军般也站起身来，“塔穆尔——”
那汉子孩子看家长似的抬眼瞅瞅般，后者给他个“你知道该干什么”的眼神。塔穆尔低下他的大脑袋去，拱了拱手，“塔穆尔行为莽撞，唐突了天朝来使，塔穆尔谢罪。”说着，右手抚胸，向方珩施礼。
宋星站起来摆摆手，“比武场上这本是常事，有什么罪好谢？”
“谁叫你上来？还不回去。”般挥手让塔穆尔退下，语气责怪却并不见生气，对着宋星展颜笑道：“将军不知，塔穆尔原就是我贴身侍卫，一身蛮力气，好勇莽撞，屡屡这般，实在冲撞了来使。烦请将军勿怪。”
宋星笑笑，心中却暗暗惊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猛虎下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