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默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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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
“裴姐你真的要息影了吗？”
“真影，你在想什么？？看到消息速回电！”
类似于以上这些的消息还有电话狂轰滥炸般砸向裴真影，她选择关机来获得一线安宁。一旁的Susan面对着团队火冒三丈：“究竟是谁走漏的消息？！事情还没定下来，是谁乱传？！”
裴真影按了按太阳穴：“苏燕，应该不是他们泄露出去的，毕竟这事只有我只和你谈起过。”
她对化妆师招了招手：“来上妆吧，等下要拍哭戏，可别脱妆了。”
Susan欲言又止，默默地退出化妆室，轻轻带上了门。团队里其他人小心翼翼地问Susan：“真影姐真的要息影了吗？”Susan瞥了一眼问出这个问题的新来没多久的助理小张，吓得小姑娘赶紧缩起脖子，“算了，事到如今告诉你们也没什么了，真影她确实打算息影。”“啊？可是真影姐演技这么好，这样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她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Susan想了想，“但也许有一个人可以改变……”Susan下意识掏出手机，忽然想到自己没有那个人的联系方式，“靠！靠！”
小张看着Susan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又握着手机暴跳如雷，害怕极了赶紧去忙事情，和Susan保持距离。
尹天昊经过威亚事件后一直没闹什么幺蛾子，在片场也是老老实实喊裴真影前辈，对戏什么的也挺认真。裴真影也放下了心，向自己对刘形说的那样，全身心地投入到这部可能是她出演的最后一部戏中。
然而，实际上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一双恶毒的眼睛在盯着她。
出差并没有刘形想得那么“美好”，B市严格遵守工作手册，不管做什么都需要层层上报，再一级一级往下反馈。刘形这几天作为专案组唯一的女性，除了开会、做笔记、上报以外就是没玩没了的调监控看监控。外勤？“不好意思，刘姐我们专案组的成员经验都很丰富，您帮我们处理后勤就行，比较安全。”
比较安全？？
失眠，只要一躺在这张床上，刘形的脑子里就充满了那天的情形。朝向左，冰凉的唇，柔软的舌；翻身向右，芳香的鼻息，动人的天籁；面朝天花板，喷射的火山，翻涌的大海。
猛地坐起身，刘形拿过手机，迅速地点开微信，迅速地找到“牵着手”的头像，又迅速地打好“在做什么”发了出去。等了两秒，刘形的羞耻心占领了高地促使着她点了撤回。
“啊啊啊！”刘形在床上像一条鱼一样扑腾着，用塞满鹅绒的枕头蒙住了自己的脸，自己近日来的行为越发稀奇古怪，甚至连探讨案情的时候，她都在发呆。
白天，史观辉调出影视基地发现王威虎的监控时，刘形还在呆呆地望着窗外飞过的几只麻雀。张睿轻轻的咳嗽一声也没能把刘形从神游中捞回来，“小刘。”声音不大的提示却让刘形吓了一跳。
史观辉瞥了刘形一眼，继续为专案组成员调出清晰的视频：“我使用人脸识别技术在这两周内来访影视基地的近万人中锁定了王威虎，当然也因为监控清晰度的问题，我花了两天时间排除了上百个疑似面孔。”张睿挥挥手示意史观辉直接进入正题，“这是王威虎在影视基地那天的监控，我同时做了监控清晰度相关方面的处理。”
刘形显然还没有进入状态，眼神依旧迷离，但是在听到史观辉接下来说的话后，她浑身的气场立马变得凌厉——“我们发现他在八天前去过新倩女幽魂的拍摄现场。”史观辉看了一眼支棱起来了的刘形继续说，“但他并没有接触任何人，只是一直在观察那个剧组里的一个人。”
史观辉把王娟的照片贴在白板上，刘形的意识像被闪电击中。
微笑送别最后一批围在酒店门口的记者狗仔们，裴真影蹬着6厘米的高跟鞋像一阵风一样进入电梯，靠在电梯的扶手上，她长吁一口气。自从找到刘形，她越来越疲于应付这些她本来早就习惯了的闪光灯，不怀好意的质问和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手机开机，上百条微信，上百条短信，数十个未接来电。裴真影深吸一口气，挑了一个显示打来六次的未接来电打回去，巧言笑色，明眸灵转。
电梯开了，挂断电话，裴真影上扬的嘴角消失了，重新换上冷冰冰的眼神。掏出房卡，“滴”的一声后伴随着关上门的声音。下一趟电梯在关门的同时到达了，一个男人站在电梯里盯着裴真影的房门。良久，他按下回到一楼的按钮。
手指掠过几百条未读微信，点开刘形的头像，裴真影意外地发现二十分钟前刘形撤回了一条消息，她十分给面子地没有问刘形发过来了什么。在输入栏里写写删删，裴真影最终也没有发过去什么，她点开另一个头像。
“裴真影女士您好，我是《真心话来了》节目的主持人，我能请你来一档访谈吗？”
“是顺着我息影的消息来的吗？通告的事情你应该去找我的经纪人。”
“不是的，其实……我是您的影迷，我希望能够将您真实的一面呈现给喜欢你的粉丝们影迷们。”“如果您不方便也没关系的……”
裴真影想了想：“和我经纪人约时间吧。”
刘形看着“对方正在输入”六个字不断出现最后又安静地消失，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些什么。
两人默契地一个没有问，一个也没有再给出解释，交付信任是一件需要非常坚定的决心才能完成的事情。刘形和裴真影在无言中，默不作声地完成了这场心知肚明的仪式。
B市有条不紊地进入了五月，刘形也早早恢复了往常的工作状态，除了是不是怀疑那个春末之夜是不是她做的一场梦以外，一切都好像回归到遇见裴真影以前的生活。只有这座城市春夏时节无孔不入的栀子花香，提醒着刘形那种真实的触感。
王娟看过王威虎的照片后表示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在连续审问三天后，刘形认为她并没有说谎，这条线索就这么断掉了。疑点重重，王威虎在王娟被拘留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影视基地，专案组就他为什么要去影视基地那种人流量较大的地方也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连十几天无法追寻到他的踪迹。
从照片透着胆怯和粗鄙的眉眼，刘形想不通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拐卖妇女这样的事情来，陌生的、不可知的命运每天都降临在各色各样的人身上，刘形想不通但是也不可避免地被迫接受。
整理好资料，刘形准备去食堂吃中饭。走廊的另一头走过来两个吃完饭回来值班人员窃窃私语：“哎，你听没听说裴真影要息影了？”“早就听说了，她不是还要上真心话来了那档节目吗。”“听说是因为她炒绯闻被人打压了。”
“同志，这样随意谈论别人恐怕不太好吧？”刘形与她们擦肩而过时丢下这句话，“何况还是你们不认识的人。”
“对对不起。”两个谈八卦的女人像被惊吓到的兔子一样，其中一人目送着刘形挺拔的背影离开才小声地问：“那是谁啊？”“S市派来的专案组成员，全组就她一个女成员，应该挺厉害的吧。”“好帅啊……”问话的女人泛起花痴相。“据说她刚毕业就进入我们厅了，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一年之后就被调去S市了，估计犯了什么错误了吧，你最好别对这种人犯花痴。”
邓鑫在门后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推门出来。“啊！鑫姐好！”“好好好，美女们借过一下。”邓鑫对她们比划一个心后追着刘形离开的方向去了。
“听说邓鑫姐和刚才那个人是大学同学呢。”“啊！什么大学净出这些高颜值的人才！”“我看邓鑫姐的性格可比那个人要好多了，我是邓鑫姐坚定的粉丝。行了行了，快回去值班吧，把口水擦擦。”
刘形突然没了吃午饭的心情，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桶红烧牛肉味的方便面。拎着装着一桶方便面和一瓶农夫山泉的塑料袋站在便利店门口，刘形仰视着旁边的警察厅，高大、肃穆、冰冷。一根烟递了过来，刘形顺着向右看去，邓鑫正叼着一根烟跟她一起仰视着警察厅。
“我戒了。”
“是吗？”邓鑫把递过来的烟也放进自己嘴里和另一根一起，但是没有点燃它，“我记得你以前抽得比我还凶，那股子狠劲都让我以为你要把一整根都吞到肺里一样。”
刘形一手插着兜，一手拎着个红色塑料袋，对着警察厅深呼吸：“你能不站在我的上风口吗？全都是你的二手烟。”
邓鑫把已经快吸到烟屁股的烟头在墙上狠狠地按灭，扔到了便利店门口的垃圾桶里。两片嘴唇夹着的那根还没点燃的烟：“如果不是你看我的眼神没变，我几乎不相信你是我印象里的那个刘形。”
“是吗？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刘形迈开腿向眼前的高楼走去。
“不服输，要强，什么都要做第一。”
“这有什么的，我现在也是这样啊。”闻到身后传来的烟味时，刘形微微地皱了皱眉。
“那时候你满脑子只有打击罪犯，只有折磨自己，无休止的训练，无休止的演习，”邓鑫吐出一口烟，“想来好笑，我当时以为你是个疯子，不知道什么叫做累，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疼。”
刘形等着红灯几十秒的读数，邓鑫与她并肩站在红绿灯下，“是因为那个裴真影吗？我前阵子想起来我见过她”刘形扭头看着阴沉的邓鑫：“什么时候？”
“我们毕业后第一年，有一天我无意间看见你的手机相册，里面有你和她的合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