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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子固非鱼1 ...

  •   今天的早餐要比昨天更丰盛些。
      我的碗旁边还有一个碗,和我的差不多大,筷子和勺子也和我的差不多大。
      可是,那个妹妹好像生病了。昨天晚上,她居然来了我的房间,她还跟我说话了。

      我以为她一定会觉得我很无趣,一会儿就会离开。但是她没有。
      她居然一直听我拉琴,就再也没有说话了。
      然后我就一直拉琴,一直拉到觉得困了,就睡了。
      她好像也睡着了。但是等她醒了,她就会离开了吧?一定是这样,她会走的。

      雨。
      这已经是滴到窗台上的第六十二滴雨了。
      今天好像比昨天醒得要早一些。想,想要一只表,这样就能知道时间了吧?

      她睡得好熟,她为什么还不走?她不冷吗?
      她是不是已经答应了爸爸什么?
      呼,她的脸好软,比我的手指还软,就是好烫。

      既然是爸爸让她过来的,那,我让她睡床上吧?

      她是不是生病了?
      好像我生病的时候在妈妈怀里会好一些?
      那我再帮她揉揉额头吧?

      “云窗。怎么了?吃好了吗?”
      嗯,吃好了,爸爸。啊,好想拉琴。

      昨天晚上拉了些什么呢?她好像喜欢听柔一点儿的,今天也拉柔一点儿的吧。

      咚、咚、咚。
      “云窗。爸爸有话要跟你说。”
      “昨天的小姑娘,你也见过了吧。”
      “她要先和你一起在施爷爷这里学习一段时间。”
      “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好。
      路云窗没有说话,只是捏了捏爸爸的手心。
      爸爸出去了,路云窗又开始拉琴。

      在所有和她相处的时光里,只有第一次见面和最后一次见面,然后就是这次,是记得最清楚的。医生说,我会逃避很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也许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想面对,所以就会忘记。因为无论何时,好像遗忘总是最容易的也是最简单的处理办法。
      可是,关于她的事情,好像都没有忘,又好像是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是什么呢?

      其实这次也是想了很久,才决定再去见她的。她还是和以前一样。
      在大漠那次,是自己的问题,却居然落荒而逃了。
      两年多后的她好不一样,还说了些让人脸红的话......不然我也不会总梦些让人脸红的事儿。
      不过她也从小就是这样,喜欢逗人,还以此为乐的人。

      九岁那年,应该算四年级是和她一起,在施爷爷家里学习的。
      因为爸爸妈妈都是演员,从我出生起就把我保护得很周全,不过安德里恩医生也说了,这和我的情况没什么关系。所以我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上学的,不过,我太安静了。
      没有小孩子的玩闹,没有小孩子的哭喊,只有无边的沉默。

      学校的老师很好,只是偶尔有些同学总是会想知道我在想什么,或者是想从我口中听到些什么,或者是想和我玩闹,更或者是想让我哭喊出来。但是,我都没有。
      后来,爸爸妈妈请了很多老师,语文、数学、英语、音乐,还有很多很多,到家里教会我很多,很多很有趣的知识,给我讲了很多很有趣的故事。
      也经常去施爷爷家里玩,施爷爷家里都是男孩儿,所以他很喜欢我。后来,施小叔叔的儿子出生了,他有些吵。后来,她还叫他施小狗呢。

      最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比我还大了两个月左右。看她瘦小的样子,还以为一定比我小呢。但是也没有关系,听见施二叔叔说,她之前的遭遇不是很好。就当她比我小吧,我可以保护她!
      虽然我没怎么去过学校,但是她好像比我去得还少。
      不过她好聪明,很快就学到和我差不多的水平了。
      只是,爸爸说,她要去学校里上学了。

      直到快上大学的时候,爸爸才告诉我事情的原委。
      因为我的情况无法去学校好好上学,但也没关系,可以在家里学习,也是一样的。
      直到施二叔叔把秋安领回来了,长辈们觉得也许可以让年纪相仿的两个小女孩儿试着相处,只是没想到,我似乎还是没有什么改变。也只好让秋安去学校里继续学习,不过刚上初中,她就自己坚持去寄宿学校了。

      刚上大学的我,接触了完全不一样的环境。
      还好上学之前,读了好些人际交往的书,感觉还是有些应对的法门。
      这一年,经常在施二叔叔电影里露脸的秋安,出演了一部中外合资电影。也算是火遍全国,甚至蔓延到了世界吧,我也是从其他同学那儿知道的。看完电影,我也开始追星了。

      看完整部电影,令我,也是令很多其他人,印象最深的一幕便是:上元佳节的夜晚,灯火通明,到处都是一盏盏华丽的花灯。路上熙熙攘攘,笑语喧哗。突然,有好几个人穿过街市,西装革履,神情紧张,俨然不是来参加这个什么复古的灯节的。镜头一转,一个身着紧身衣的身形曼妙的女子,走进黑暗的街角,出来时,已是一个言笑晏晏的古代美人儿。她混在人群中解决掉几个男子,终是被最后一人察觉。而赶来救援的其他队友,正焦急万分在高处寻她,不巧,也只是看见了她生命最后的笑容。

      之后,我就开始重新关注秋安的一切。好在爸爸妈妈都是演员,也算是有些门路吧。
      采购了粉丝们常用的相机装备,加了不少粉丝群,虽不参与讨论,却还是可以从粉丝那儿得知一些或真或假的有趣信息。当然也会遇到一些不喜欢秋安的人,不过,勿与傻瓜论长短吧。

      因为那部电影给自己留下的印象太深了,所以开通一个叫做“灯火阑珊处”的宏博账号,不知不觉就追了很多秋安的行程,还被粉丝们称为“灯哥”。但其实说起来,真要和秋安有所联系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不过,也许秋安并不是那么喜欢我吧,也许也并不想和我做什么朋友。

      还记得那一天阳光明媚。
      秋安已经和我一起在施爷爷家里学习了一段时间了。我们也许算熟人了。有时秋安也会来隔壁我的房里听我拉琴,她也终于知道这叫大提琴了。我还是很少开口说话,她知道我的名字以后,就开始叫我小窗,总是叫我小窗。

      有时天气很好的时候,施爷爷会让老师们放下课程,让我和秋安陪他晒太阳。不过要不了多久他就困了,便回房休息去了。到了这时,秋安总是要拉上我说上很久,她好像总是有讲不完的故事。
      可是今天,她好像有些生气了。

      “路云窗,你为什么总是不说话!我觉得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我......”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算了,知道你身体不好。我已经知道你经常拉的那首曲子了!”
      我没有身体不好。
      “我最近经常弹它,等我学会了,我们一起合奏吧!”
      “嗯......可”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合奏,我没有和人合奏过。
      “啊,可是今天好早,也没什么事情做,我们先来试试吧!”
      “......”

      我的大提琴很快就被秋安拿到琴房去了。人也被她拉到了琴房。
      还是第一次进来,音乐老师也说过,钢琴和大提琴是很相容的两个乐器。
      秋安坐下试着弹了起来。我却跑回了房间。

      秋安敲着房门,“路云窗,你为什么不肯和我合奏?”
      这样的事儿还有几次,最后一次,她说:“啊?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和我合奏呢?”

      还记得那一天阴雨绵绵。
      其实杯市不像车市那样雨量充沛,所以会下雨,但一般不会一次雨下很长时间。
      这一天白天,雨就一直断断续续下着,没有停的模样。
      我发现秋安好像有点在意这个雨,我想,也许是因为这种天气不太寻常吧。

      吃完晚饭,雨势还稍微变大了些,还是没有要停的样子。
      秋安今天吃得很快,也没有像往常那样一定要让我多吃点,把身子养好些。
      她很快就回到房间里去了。

      我回到房间看了看书,拉了拉琴。我已经有一只手表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想来今晚秋安可能不会来和我说话了吧。
      那,那,那,那不如我过去看看?

      敲了敲门,没有声音。是雨声太大了吗?
      我悄悄地打开秋安的房门,哦,她好像已经睡了,窗户也关得紧紧的。
      只是她的脸看起来好像亮晶晶的,为什么会亮晶晶的呢?

      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发现是些乱七八糟的泪痕。
      秋安为什么会哭呢?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啊。
      我拿过床头的纸巾,想帮她擦一擦凌乱的泪痕,顺便理一下糊在脸上的发丝。

      “嗯......”她醒了。
      “秋......秋......”
      “你干嘛?”她发现了我手上的纸巾。
      “你出去,你出去,你快出去!”她说道,好像快哭出来了。
      我没有动。
      “你走开,反正你有爸爸妈妈了。”她哭了起来。
      “你快走啊!”她好像哭得更大声了。
      我只好离开了秋安的房间。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秋安会哭,所以在门口坐了好久好久。

      不过,秋安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人,比起她来,我才更奇怪吧。
      她比我生动多了,很活泼,很可爱。包括后来见到的她,在剧组的她,在生日会上的她,在活动现场的她,每一个她都不一样,又都一样。见到她的次数多了,她似乎已经记住我了。
      她眼里的我,肯定和她眼里的路云窗很不同吧。
      希望她也永远不会知道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是个喜欢她的粉丝就好了。
      喜欢吗?能这样喜欢她真好啊。

      用冷水拍拍了滚烫的脸,脸上的红色总算渐渐消失。
      这次见过她以后,感觉自己好像又不一样了。路云窗想,还是像大学时候那样喜欢她吧。只是希望别再梦到她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子固非鱼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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