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城》Tchange

75、你不敢信

　　合兴坡的灵雾还是一如既往的浓郁，不过自从一个月前，这里的守卫就开始增多，因为青揽会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始。
　　在万年台举办青揽会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这次青揽会由瑶海境主办，经过几方协商，最后定在万年台。
　　万年台有一特别之处，无草无木，由石头组成，因此得名固石地。不知是经历了怎样的地壳运动，那里的石头层级分明，每层宽有五米，最中心的地区是地势最低的地方，形状不规则，面积约在两千个平方，由于万年台气候干燥，几年才有一次降雨，因此即使地势低，也无积水。
　　现在这里被瑶海境派人布置了一番，最下面一层边缘布置了阵法禁制，从最窄处将平台一分为二，一边为试炼之境，一边为比试场。
　　上面的平台最下面空了两层，放了两层木椅，在往上与最下面一样是空的。
　　最上面也是禁制，将整个固石地包裹，进出都有传送阵，一旦有人私自进入，守阵者立刻能够察觉到。
　　来参加青揽会的人，由合兴坡的传送阵直接传送进入固石地，若有人私自潜入，先不说能不能找到固石地，就单合兴坡后面的牵丝藤就够纠缠好一会。
　　这时来这里的大多都是来观看场地的，青揽会开始前半个月，就可以参观比试地点，以做准备，而大部分人真正的落脚之地则是新赠城和瑶海境。
　　如今为化灵之体的肖飞，再不能如之前一般随手就能布下连环阵法，现在的他只能利用灵力布置禁制，等他赶到新赠城时，距离青揽会开始只剩下四天时间。
　　新赠城内的客栈基本已经住满，问了好几家客栈都是客满，或是已经被预定，就连修炼室都没有空的，无奈只能继续往前走，准备问一问下一家。
　　“飞叔。”
　　肖飞回头，是樊英。
　　“你也来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没有看到孟溪和夏邦的身影。
　　樊英遇到肖飞也挺高兴，“我还以为认错了呢，没想到真的是你。”
　　跟月城见到的是差距太大，在月城时肖飞穿的是正常的修士袍，这次再见对方手持灵扇，衣服上都是符纹阵法，一看就不简单，一时间樊英还没敢认，还是看肖飞要远去了才出声。
　　“师父和夏师伯在瑶海境，我觉得的无聊，出来走走。”一到瑶海境的地界，师父就变得心事重重，夏师伯也略显焦急，直到来了一位赵师叔，三人更是时不时在屋里议事，“飞叔是带小辈来参加青揽会吗？”
　　肖飞摇头，“我一个人来的，凑凑热闹而已。”
　　樊英眼睛一亮，“那我们一起吧？”
　　“好啊，你准备去哪？”左右也不急这一会儿。
　　“我打算去买点符纹和阵石之类的，或许试炼之境会用上。”
　　试炼之境达到乙等才有机会参加比试，樊英自觉甲等拼不上，乙等还是要争一争的。
　　两人往一家店铺走去。
　　货架陈列的商品琳琅满目，因为青揽会，此时店里的场景有些热闹，楼上楼下都是前来购买材料的修士。
　　这倒不是说这些人来之前毫无准备，而是这里的材料就是为万年台的环境而设置的，另外这里的小厮都是经过训练的，对于万年台北部的地形，灵兽和灵草信息都十分了解，若是有缘，可以从他们嘴里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青揽会在即，这里很多东西都已经断货。
　　比如樊英想要的固木符与轻身符，就连秋实阵石也没有了，只剩化风阵石，樊英连忙买下，生怕一会儿就没有了。
　　肖飞从柜子上拿下一枚玉符，没想到这里竟然有无常符。
　　“无常符？”樊英凑过来看了看木牌上的字，“这是什么符？怎么没听说过？”
　　肖飞还没开口，一位小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樊英旁边，“这无常符可厉害，能让灵力在十息内暴涨三倍，配合着剑诀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往往出其不意，客人要不要试一试？”
　　“这么厉害？”樊英有些心动。
　　“那当然，你知道上次白云之争吧？那杨天华就是靠这无常符才险胜的杨松。”白云是一位金丹女修，十分漂亮，使得杨氏两兄弟为了争她大打出手。
　　肖飞不知道这些事，但是樊英略有耳闻，听说当时杨天华最后那一招十分惊艳，熟悉之人称从未见他使过，不少人在猜测是不是用了什么秘技，原来是这样。
　　“得了吧，那是杨家冲江刀的最后一式，早就有人解释了，你还在这骗人呢。”一个路过的修士看不过去，插了一句，“你这符怕不是你自己取得名字吧？我看就是增灵符，不然怎么这两枚都多少年了，还没卖出去？再说，真要是好东西，那杨天华还不回来把这两枚也买下？”
　　樊英一想，也有道理。
　　见面樊英似乎要放弃，小厮连忙冲那人道：“你知道什么？有缘者得之，你想买我还不卖呢！”
　　“呸！谁稀罕。”甩袖走人。
　　小厮对樊英说：“二位客人，我可是看你们与无常符有缘，这才多说两句。”
　　樊英也不太确定，有点想要又有点犹豫，最终看向肖飞，“飞叔，给个意见呗。”
　　“二十块中品灵石，上品增灵符也就是这个价了，买了也不算太亏。”其他的肖飞没有多说。
　　樊英决定买下来，然后又去灵器铺去看了看。
　　肖飞有些疑惑，按说三颗金莲子应该够炼制一把不错的灵器了，樊英怎么还来看灵剑，“你的灵剑还没炼制好？”
　　“原本是已经准备好炼制了，不过出了些意外。”樊英想起这个心情就有些低落，面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
　　“有什么材料缺失？本命灵器可不是小事。”肖飞对樊英的感官很好，因此便多问了几句，“你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樊英摇了摇头。
　　其实说了也没什么用，这次青揽会，可能就是他最后一次以剑修的身份参加这样的盛会了，也不知道到底师父收到什么消息，竟然让他以后修习炼器，他能看出来其实师父也不太甘心，但有因为某种不可言说的原因，不得不让他转修，之后在五甲宗的日子，除了外公之外，大家都不太高兴。
　　他求了好久，师父才答应带他过来。
　　拿起一柄灵剑，“飞叔，您看这柄灵剑如何？”
　　“品级可以，灵光不够，剑身韧性不行。”肖飞看了看其他的信息，“就这柄灵剑还要七百中品灵石？”又看了看其他的灵剑，皆是高价，“这些灵剑你能用上的价格太高，能卖的起的用不称手，还不如用我的那柄灵剑呢。”
　　樊英眼睛一亮，那灵剑光看灵光就知道不一般，随后又垮下脸，师父肯定不会同意。
　　似乎是看出来樊英所想，“反正暂时我也用不上。”将灵剑递给樊英，“拿着吧，青揽会结束后还我便是，还是说你嫌这灵剑与你属性不同？”
　　“不不不，不是。”樊英挠了挠头，“那就先谢谢飞叔了，等以后，我一定送您一个厉害的灵器。”樊英自信即便是炼器，他也能有一番作为。
　　肖飞笑了笑，也没当真，“好。”忽然发现好像有人盯着这边，“你一个人出来，你师父可有派人保护你？”
　　“没有，我都快金丹期了，师父只让我自己小心，再说这里可是新赠城，难道还有人敢作乱？”而且他身上有传送符和护身玉符。
　　“嗯，这倒也是，可还有什么要看的？”或许是他太警惕。
　　“没了，听说新赠城的赠翠酿乃修真界第一灵酒，飞叔咱们去试试？”樊英知道肖飞跟他一样都还没有辟谷。
　　“好。”
　　走在街上，那种被窥视的依然没有消失，肖飞看见左边有条小巷通往另一条大街，拉着樊英拐进去。
　　“哎，不是这边....”
　　肖飞使了个眼色，樊英立刻意会。
　　进了小巷之久，肖飞又拉着樊英躲在一方墙角。
　　静静等了片刻之后，有人靠近，来人气息不是特别隐蔽，可见不是专门跟踪的暗探。
　　那人没发现他们，走过去了，两人立刻转移阵地。
　　直到绕了一大圈后坐在酒楼，樊英才松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肖飞也在想，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是针对樊英还是针对他来的，如果是他，难道碧落黄泉的事情有人发现，然后追踪？
　　“不管他们，或许只是看面生，修为不高想谋财而已。”
　　樊英点点头，不再多想，“飞叔在哪落脚？我明天再来找您？”
　　“来的人太多了，客栈都满了，我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原本正准备去散修联盟那边看看。”
　　各大宗门为方便管理，会在自己的地盘上划分一小块地方给散修歇脚，一般不想声张的宗门修士，有需要时，就去散修联盟那边。
　　樊英面露可惜，他跟师父他们住在瑶海境，而且以他这个小人物，也没有办法带肖飞进去，“那一会儿我再陪您一起去看看？”
　　“好。”
　　不一会儿，酒菜上桌。
　　见樊英喝的十分享受，肖飞摇摇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还是个小酒鬼。”
　　樊英嘿嘿笑，“我外公好这一口，六岁之前，我都跟他住在五甲宗，看的多了，难免起了好奇心，有一日趁他不在，偷喝了一壶，但没想到那是灵酒，造成灵气在经脉内乱窜，不过错有错着，我反而突破了练气三层。”
　　“算你运道好。”肖飞不知道樊英外公修为如何，不过必定是比练气高出好几个境界，没有爆体而亡都算是捡回一条命，竟然还因祸得福，“不知你外公是五甲宗哪位前辈？”
　　“赤磷甲樊柯。”
　　原来是赤磷甲二长老，在五甲宗地位不低，“原来是樊前辈，不过你外公是五甲宗的，怎么会拜入白泽宫？你父亲是白泽宫的？”
　　樊柯摇头，“不知道。”
　　肖飞诧异，“不知道？”
　　“我没有见过我父亲，也没有见过母亲，我师父说，我是他兄长带回来的，也是受他兄长所托，收我为徒，至于我父母，应该已经不在了吧，师父和外公他们很少提，应该是不想我知道。”
　　肖飞安慰，“或许是时机未到，等你再强大一些之后，他们就会告诉你了，”
　　樊英点头，他明白，也能猜到应该是他的敌人太过强大，所以不让他知道是为了保护他，“所以我会认真修炼，争取早日达到师父的要求。”不论是修剑还是炼器，他都会努力。
　　肖飞点点头，内心忽然有一丝疲倦，争来夺去，仇来怨往，就连他自己也是陷入其中。
　　想当年他是为了保护家人，追求阵修极道，拜入虞山宗，得机缘后，因缘巧合又入了赤琉宗，如今家破人亡，道体毁灭，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宗门也回不去。
　　新赠城的修真联盟在城西，到了驻地，樊英没有跟着进去，两人相互告别。
　　交了十块中品灵石，跟着一个随从来到一个房间，跟虞山宗的住处有些相似，两人一间，没有被褥，木床上铺了一层布，放了一个蒲团。
　　刚坐下，肖飞便发现他附在监视之人和樊英身上的煞气正在靠近，看来那人是冲着樊英去的。
　　肖飞立刻起身往两人的方向而去。
　　不到一刻钟，肖飞便看见两人的身影，监视之人正伏在树上准备下手。
　　树枝抖动。
　　“谁？”樊英十分警觉。
　　狐疑的看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樊英不放心，取出一柄灵剑，加快脚程，直接御剑回去。
　　过了半刻钟，确定樊英不会载回来，肖飞才捏碎手中的阵石，显露出两人的身影。
　　还好来之前补给了不少东西，不然还真没办法给樊英解释。
　　“呜呜...”被封住的人靠在树上挣扎。
　　肖飞解开封口的灵术。
　　“你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敢在新赠城对我动手。”
　　“你敢对别人下手，为何我不能对你动手？”印象中的李璇，虽说喜欢耍些小聪明，但也不至于如此惹人反感，人还真是易变。
　　怎么都挣不开这黑色的绳索，李璇只好软声周旋，“你认识那小子？我不过是想和他开个玩笑，你别误会。”
　　“玩笑？拿束仙锁开玩笑？”一旦被束仙锁缠上，灵力被封，任人宰割。
　　“我这束仙锁是不过二品，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他若拼劲全力，也不是挣不开，这根本就是误会，你还是赶快放了我，我还能不与你计较。”看不出来肖飞的深浅，也看不出来历，李璇只能暂时退一步。
　　肖飞怎么会不知道李璇的想法，假装使了一道灵术，实则煞气化成的绳子转移，最后只绑住李璇的双手。
　　“五行灵术？你是五行宗的？”但是五行宗不是被修魔者灭门了吗？不，也有可能有一两个外出的弟子逃过一劫，也不是没有别的门派出现过这类情况。
　　肖飞没有否认，“你是瑶海境的？”
　　李璇点头，“没错，知道还不快放了我。”
　　“可你的灵力运转不像是瑶海境的心法，你瞒不过我的。”五行宗只收五灵根弟子，讲究五行平衡，也因此对各种灵力运转十分敏感，肖飞当然没有这个本事，不过他知道李璇的来历，不妨诈一诈她，毕竟李璇怎么看也不像是舍得重修的人。
　　李璇对肖飞来自五行宗更是信了一层，在虞山宗时她很少抛头露面，后来更是直接趁乱离开虞山宗，学了别的法诀，再后来偶遇楚月，以散修的身份加入瑶海境，不是没有人对她颇有微词，但是楚旭成了少宗主之后，就没有人再说什么了，“我之前是散修，后来才入的瑶海境，没有选则重修，也暂时没有进行心法重塑。”
　　提起这个就来气，楚月都准备帮她心法重塑了，有了瑶海境的心法加持，她的修为说不定会上升好几个层次，都被孟溪他们破坏了，而且这件事她还不敢说，说了只怕楚旭会第一个杀了她。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有瑶海境内门令牌，就在我储物戒里，你稍微解开一点，我拿出来给你看。”
　　肖飞看着他，稍稍解开一些。
　　“噗...咳咳...”
　　李璇一口血喷出。
　　“拿个令牌还能吐血，难不成这储物戒不是你的？”
　　“你...不是五行，宗的，你到底是，是谁？”封住紊乱的内息，服下一颗灵丹。
　　“呵...”肖飞面带嘲讽，“我什么时候说我是五行宗的？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只会这两下下作的手段。”
　　李璇抬头，心中惊疑不定，这人竟然认识她，还知道她的精神攻击手段，“你到底是什么人？”不知为什么，突然她看着肖飞越看越熟悉，脑海中角落的记忆忽然闪现，“是你！你没死？”
　　怎么会？楚旭不是说肖飞为了四象灵器身陨？
　　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怎么，楚旭没告诉你我没死？看来你们的关系并不像人前表现的那么亲近。”
　　李璇心中打鼓，“他是瑶海境少宗主，我是下属，谈何亲近？你若与他有过节，找他便是，我可以以道心誓起誓不会对任何人说我们今天见过，也不会说起关于你的任何事。”
　　“你为什么对刚刚那人下手？”
　　李璇低头，“我与他师父有些过节，刚刚不过是想给他个教训。”
　　缠在手腕的黑绳子突然有一截化为利刃，“多年不见，你觉得我会有多少耐心听你说假话？”
　　“我说的是真的。”李璇想挣开束缚。
　　“什么过节？”肖飞问。
　　李璇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肖飞掐诀，黑绳逐渐增多，仿若注入生命一般，缠上李璇的脖子。
　　“肖，肖师兄。”李璇用手抓着脖子上的黑绳，但是无济于事。
　　眼看李璇快要无法呼吸，肖飞松开黑绳。
　　李璇摊在地上粗喘着气，用力呼吸，缓和自己。
　　“说！”肖飞冷漠的看着她。
　　大约在六七年前，正逢楚旭出关，瑶海境内门一片欢喜，都高兴瑶海境后继有人，不出百年必定新增一位飞升修士，李璇看着热闹的场景，忽然生出一种格格不入的烦闷，便中途离开宴席。
　　不想却发现一丝波动，十分轻微，不过她精神力比一般人强大，于是便上前查看。
　　转过回廊，只见一只传音鹤伏在假山上，稍稍一探便发现诸多阵法和禁制。
　　这种传音鹤十分珍贵，稍有不慎会与传递的消息一起毁灭，一般都是传递重要消息才会使用，关键是这只传音鹤身上没有瑶海境的标记，那么这只传音鹤飞到这里来是干什么呢？
　　晚风轻轻吹过，李璇突然想到，这座山峰是楚家姐弟的地盘，这样重要的消息肯定不会是传给下面的人。不知道是鬼迷心窍还是醉意上头，李璇直接用精神突刺震晕传音鹤，随后用她多年前得到的定身符定住传音鹤。
　　假山附近随时可能有人来，高度紧张之下，李璇解阵竟然十分顺利。
　　解开之后，身侧的竹筒显露出来，李璇取下竹筒，燃起火灵符，毁尸灭迹。
　　若无其事地回到宴会上，和众人一直喝到夜半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回到房间，李璇立刻打开竹筒，纸上只写了太一，月半月至中天，上童庄。
　　太一....
　　李璇能想到的只有太一金仙，没想到竟然是关于太一金仙的消息，难道是太一金仙的传承？
　　后日就是月半。
　　李璇起了心思，收拾东西，准备去上童庄。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只是她去，传递消息的人未必会露面，只是这个消息到底是传给谁的呢？李璇又想起楚月偶尔流露出的羡慕眼神，决定让楚月去探路。
　　天还未亮，李璇去找楚月，楚月倚靠在院中的树枝上，看着月亮，背影十分落寞。
　　察觉到动静，转头，“旋师妹？”虽然没有李璇大，但是按照入门时间和修为，李璇得叫她一声师姐。“你怎么来了？”
　　“师姐似乎心情不太好？”
　　楚月回道：“众星拱月，然而众星与月都敌不过太阳的光辉。”
　　李璇趁机安慰，“师姐何必妄自菲薄？不说我，就是越师叔修炼百多年也不及你的修为。”
　　楚月点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
　　见楚月还是蔫蔫的，李璇一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师姐。”
　　“嗯？怎么了？”今天的李璇有些奇怪。
　　“我...师姐，你与我有恩，我不想看见你如此，只是这件事我也不确定，本来我想等确认之后再与你说说的。”
　　“旋师妹，你在说什么？”
　　“师姐，其实我得到一个消息，关于太一金仙传承的。”
　　“什么？”楚月目光如炬。
　　李璇的声音弱了下去，“我，我也不确定。”
　　楚月这个时候正是敏感的时候，任何机会都不会放过，再三追问下，李璇将消息跟她说了。
　　“旋师妹，你放心，不管是真是假，我都承你这份情，等从上童庄回来，我就上报宗门帮你重塑心法。”
　　两人当下立刻准备出发，没有跟任何人说，楚月过山门的时候，只说下山走走，过两日就回来。
　　李璇晚了一刻钟，说是下山去买件东西。
　　一前一后出了山门，到达约定地点，两人即刻御器飞行，两个时辰不到，就到了上童庄。
　　上童庄自修魔者之后，就是一座荒村，杂草丛生，没有人烟。
　　搜看了一圈，只有村尾的一座小宅子稍微规整点，一进门，李璇就察觉到和之前传音鹤身上一样的波动。
　　楚月走在前面，一晃神就不见了踪影。
　　困阵。
　　之前李璇没有察觉到，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可能没那么简单，当下退出宅子。
　　不消片刻，刀剑撞击之声不绝于耳，然而宅子外面看不出丝毫灵力波动。
　　幻阵。
　　这样的阵法，绝对是阵法大师所布，不仅是她，连楚月这样的修士都瞒过了，修为绝不低于合体后期。
　　是圈套。
　　李璇反应过来，立刻发动身上的阵符隐藏。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一道红色灵光冲天，在上空显现出长枪的轮廓，楚家的求救信号。
　　李璇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把自己撇干净。
　　楚月死了还好，若是楚月被救，她逃脱不了关系，于是当即布下好几个连环阵，将她的随身宝器忍痛破坏放在周围，自己则是进入其中一个撒了类似天女香实则迷香的连环阵。
　　再次醒来已经回到瑶海境，楚旭找她询问情况。
　　她半真半假的说下山看到求救信号但是能力不济，反倒糟了埋伏。
　　如她所料，楚月失去意识之前，果然没有提及太一传承和跟她一起前来之事，楚旭当她讲义气，知恩图报，明知危险还奋不顾身救她姐姐，对她好了许多，只是不知是不是对她还有一份一心，楚旭没有提起心法重塑之事，不过随着她的待遇水涨船高，她也就不在意这事。
　　李璇受的伤不重，吃过灵药之后就好的差不多，因为楚旭发话，所以没有人对她的行为有多少干涉，过的还算可以。但是因为她自己心中始终有所担忧，便向楚旭提出再去上童庄查看一番，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上童庄还有瑶海境的人，因此她不好单独行动，只是把周围阵法的痕迹又看了一遍，心里隐约有了底。
　　虽然阵法不少，但并非是环环相扣的连环阵，而是需要条件触发的阵法，也就是说那日一定有人在旁边操控，不过楚旭竟然没有找到人。
　　跟瑶海境的人一同回了新赠城，在城门口遇到两个人，其中一人身上的玉佩跟传音鹤的波动十分相似，看样子受了不轻的伤，李璇不信就这么巧。
　　可惜没有什么试探的机会。
　　在后来的接触中，李璇才知道那人的身份，白泽宫的孟溪，不知道他与楚家有什么仇怨，不但把楚月害得重伤，还有意无意的不给楚旭面子。
　　这次青揽会，原本楚旭有意让她一同去万年台，谁知道姜仙儿竟然以她毕竟不是跟脚就在瑶海境的人做借口，挤了她的位置，这怎么能让她咽下这口气，但是她又午饭反驳，出来散心时看到樊英，新仇旧恨，这才准备下手。
　　肖飞完全不理解李璇的想法，明明就是李璇自己的问题，想让楚月探路，遇事只顾自己逃脱责任，心虚不敢提出心法重塑，最后还都是别人的错了，不过也不关他的事。
　　“我问你，楚旭是不是已经突破成功了？”
　　李璇点头。
　　“血芝他用了多少？”
　　李璇不知道肖飞为什么问这个，“都用了，胡煦还送了香雪松配合血芝供他使用。”
　　“是吗？”真是太好了，果然楚旭骨子里就是自私，“你什么时候离开的虞山宗？”
　　“遗陵开启没多久就离开了，不过我也没走远，怕毛宗主追究，在虞山城附近住了十多年才离开。”那些年虞山宗实在太乱。
　　“肖家的事你可听说过？”
　　李璇突然笑了，“肖师兄还是问对人了，你以道心誓起誓不会杀我，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肖飞照做，“你可以说了。”
　　“我不知道你们肖家得罪了谁，不过据我所知，参与这件事的就有三波人，那时我刚好和楚月她们一同拜访五甲宗，恰巧碰上两个修士正在追杀肖阙，不过楚月不想多管闲事，而且看样子似乎她知道那两个修士的来历，不想插手，肖家主宅也是被那两个人所毁，然后就是肖蒯师伯，这个是我听说的，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青衣使，肖蒯师伯就是被他们围杀的，最后一波人，说起来你可能不敢相信，你那妹子，叫什么？肖稚是吗？她是被肖静亲手杀死的。”
　　“胡说八道。”姑姑最是疼爱她，在赤琉宗还不忘给肖稚准备修炼资源。
　　黑绳缠的越发紧。
　　“咳，不信你可以亲自去问她，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在李璇看来肖静就是个疯子，除了她师父，六亲不认。
　　呼吸越来越困难，“别，别忘了，你起了道心誓的。”
　　肖飞撤开黑绳，李璇瘫倒在地，内府传来剧烈的疼痛，不一会儿她便变成一位头花花白，容颜已逝的老妇人模样。道基被毁，无法再修炼，她化为原本这个年岁该有的模样。
　　“肖飞，你竟敢...”声音也嘶哑不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