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iao amo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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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都不会认为这里即将举行一场婚礼。
“查理！去管管花园里的那些地精！”
“乔治！弗雷德！你们别想往婚礼的点心里放什么东西——我不管那是便秘仁还是其他的什 么！”
“罗恩！别让我再逮到你偷吃！等等，那是弗雷德和乔治的便秘仁！”
“金妮，亲爱的，快去陪陪那可怜的新娘吧！”
总之，现场一片兵荒马乱，莫莉比两位新人更加焦虑。
“穆莉尔姑妈的头冠又去哪了？！”莫莉不忘挥动手中的魔杖，高声说，“你们俩也别闲着，快去找一找！”她揪起角落里一直无所事事的哈利和灌了一大瓶复方汤剂的德拉科，嚷嚷着，尽管就在刚才她还让两人呆在一边歇息乘凉。而哈利和德拉科只看着摆在桌上的妖精头冠， 陷入了沉思。
“要不我们还是去花园帮帮查理吧，艾伦。”哈利冲着因为喝了复方汤剂而感到极度不适的德拉科眨眼示意，不等他回答，牵起他的手离开——当然不是去帮查理去与那些恼人的地精打交道。
宾客还未来齐，他们避开零零星星的人，并肩趟过夏天的青草地。德拉科始终没什么好脸色，嫌弃地拂去长袍上并不存在的尘埃，墨绿色的礼服长袍随着他迈步的动作翻出下摆繁复的银线，即使在壁炉间穿梭之后也依旧纤尘不染，然而他举手投足之间似乎都在控诉对现下环境的不满，完全忽略了当初确实是自己忸忸怩怩地答应赴约。
“我想我已经后悔做出这个决定了。”他抬起下巴，声音像从鼻孔里发出来。
宾客陆陆续续地到了，哈利从长袍内侧口袋里掏出复方汤剂，一饮而尽——那味道可谓是不敢恭维。他苦着脸抹抹嘴，对德拉科的色厉内荏漫不经意：“这大概就是见家长吧。”然而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哼。”德拉科撇过头，日落像是茜色的墨水渲染在浸了油的宣纸上，层层叠叠，浓浓地包裹在少年白皙的脸上，殷红得化不开。哈利因为喝了复方汤剂而改变了体型，正尽力适应别扭的礼服长袍，并没有注意到德拉科反常的神色。
“如果你实在是感到不自在的话，只要做个壁花小姐就好了。说真的，没人会注意你。”哈利凑到德拉科耳边，试图平复他的情绪，伸手捏了捏他的指腹，蹭上了一层细汗。
婚宴刚开始不久，德拉科就自动退到了场地最边缘，故作平静，而哈利一眼就看出了他风平浪静外表小内心的紧张不安。他不是没有尝试过融入环境，但正如哈利所说，没人注意他，再失去了“马尔福”这个光环加持之后。虽然在这种场合，有这个头衔可能会引起骚动。平时的社交技巧统统毫无用处，这大概是他有生之年最失败的一次社交——一年级那双未握上的手除外。
“你说谁是‘小姐’，波特。”他小声讥讽着，但哈利的话确实让他得到些许放松，“刚才在跟埃菲亚斯·多吉聊什么？这么久……”
“多吉先生是邓布利多的朋友。”哈利垂下眼睛，烛光映着脚下的草坪朦胧无序地错落着。
德拉科没有再问下去，他不是没有看见那个穆莉尔姑妈咄咄逼人的样子，那很容易地让他联想到丽塔·斯基特——他总能在那个女人身上找到不少乐子，她的文字当作故事读还是很有意思的，只要不引火上身。
芙蓉登场了，通身洁白的婚纱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柔光，如此迷人如古希腊的女神像，攫取了所有人的视线，罗恩更是开始把黄油啤酒往鼻孔里灌，所幸被赫敏制止了。
“注意你的眼神，波特。”德拉科尖锐地说，不自在地将头偏到别处，哈利眼尖地捕捉到他泛着粉红的耳尖。
这种生理性的脸红并没有持续太久，德拉科在音乐响起之前恢复过来，不由分说地牵起哈利的手，眼神在烛光下显得轻佻：“让我猜猜你和你四年级比起来有没有一些长进，波特。”
“还用你说。”哈利顺着他的动作，弯起嘴角。
他轻易地带着哈利穿过人群，两人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中。
少年应当在月色下翩翩起舞。
所有人都沉浸在婚礼带来的放松之中，就好像在第七年真正到来之前还有好多个夏天可以消受，直到一只银白色的猞猁从天而降——那是金斯莱的守护神，捎来的是斯克林杰的死讯，打破了岁月静好的幻境。
最先反应过来的竟是德拉科，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哈利幻影移行——在此之前他一次也没有成功过，这近乎是出自于求生的本能，直到逃离现场他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惊慌失措，甚至忘记了幻影移行带来的不适，面色煞白地定在原地，恐惧使他全身发麻，喉咙和嘴唇干燥得不像话。
“这里应该是麻瓜伦敦的某处商业区。”哈利端详着道路两侧的楼房，一面仔细辨认着，一面牵起对麻瓜世界一无所知的德拉科的手，同时注意到路人对他们投来的诡异的目光，他不认为 德拉科会认识这里，这应该是不熟练的幻影移行所导致——总比人首分离好太多了，“我们得想个办法把这身行头换了——太显眼了。”
他没拉动德拉科，对方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言不发，无助的样子。
“你在担心什么，马尔福？”哈利加大了在他手腕上的力度。
“我们走吧，波特。”德拉科回答，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哈利用手圈住他，两个人由此贴在一起，传递着彼此的温度：“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的话，我相信你——毫无保留地。”
“我们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你还能想到比这个更好的办法吗？”
德拉科和哈利站在一家已经打烊的服装店面前，郑重地看着橱窗里麻瓜样式的衣服。他们已经在这里踯躅多时了，街道两侧商店地百叶窗一扇接着一扇地被拉上，这个时间还游荡在街头的基本上都是醉鬼和流浪汉。尽管如此，他们的打扮还是引人侧目，甚至遭到了几个麻瓜的攻击。
哈利看着德拉科犹疑不决的样子，高高在上的小少爷自然放不下身段干这种脏活。哈利无奈叹气，推开他，抽出自己的魔杖，藏在长袍宽大的袖子里，轻声念咒：“阿拉霍洞开。”
哈利动作轻快，三两步跨过门槛，迅速从货架上带下两件尺码合适的牛仔裤和运动衫。德拉科不甘示弱，却终究做不了什么，在极度陌生的环境里束手束脚的，倚在墙边小声嘀咕着：“麻瓜的 防御系统也不过如此。”却不想下一秒便碰到了警报。
哈利大概是早已料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将挑选好的衣服扔到德拉科怀里，出于愧疚之心扔下了两个铜纳特，拽着他的手臂逃之夭夭。德拉科虽说是被吓到了，但还算反应力迅速，毕竟同为魁地奇校队的找球手，腿长步子大，哈利更是专门往错综复杂的小巷子里钻，终于在能在引起更多人注意之前溜之大吉。
复方汤剂的效果正在消失，德拉科看着哈利的眼睛恢复他喜欢的祖母绿，脸庞因为剧烈运动而稍稍泛红。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波特？”德拉科平稳了气息，戏谑地调侃到。
“这和在霍格沃茨夜游时躲避疯狗似的费尔奇相比算不了什么，马尔福。”哈利对自己在学校时期的“罪行”供认不讳，和德拉科在较为阴暗的角落换好了衣服，所幸当时的环境不允许他们胡思乱想，“我们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哈利第一个想到的是格里莫广场，但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冒这个险——各种意义上的。
一个问题为难了两个人。
他们默契地保持缄默，肩并肩一路向前，垂在一侧的手时不时地撞在一起。今夜天天空的底色是沉寂的莫兰迪。灯火明明灭灭，路灯矗立着投下没有温度的光，却仍有蛾子奔赴，晒干了光芒留下扑棱翅膀的深色。他们越往前，行人越少，直到只剩下彼此。
Blue hydrangea
八仙花篮
Cold cash. Diven
老钞已旧神圣永存
Cashmire. Cologne
丝滑羊绒古龙香水
And white sunshine
和煦日光
Red racing cars
车水马龙
Sunset and vine
藤影余晖
The kids were young and pretty
年少轻狂
Where have you been
身处何地
Where did you go
何去何从
Those summer nights
仲夏之夜
Seem long ago
恍如隔世
Cacciatore
美酒佳肴
Limousines
宝马香车
Ciao amore
再见爱人
橱窗里的灯火一盏一盏地熄灭，街道边的流浪汉拉着手风琴唱一支遥远的歌.
“我身上还有多余的飞路粉。”德拉科打破了沉默。他伸手探向衣兜，里面有一包飞路粉，他偷着溜出来去陋居的时候用去了一些，好在剩下的量还足够，“我们得找到一个合适的壁炉，我会回到马尔福庄园。你不可能无处可去——你知道我的意思——别告诉我你会去哪儿。”
这意味着他们将分道扬镳，两人彼此心知肚明。
“破釜酒吧离这儿很近，我认识路。”哈利回答。
“我掩护你。”
“你这张脸的辨识度恐怕干不了这种事。”哈利半开玩笑地说。
“总比你强，头条男孩。你被发现了我们俩都得遭殃。”德拉科不容置喙，将自己换下的长袍披在哈利身上，遮住了他半张脸——包括那道标志性的伤疤。哈利轻轻嗅了嗅，上面有清浅的马鞭草的味道。
临行前，德拉科半个身子都陷进壁炉里，拽着哈利的衣襟，衔过他的嘴唇，不顾白皙的皮肤上落上了炉灰，绵密地啃咬着，换来更炽热的回应，在他耳畔留下情人离别前的呢喃：Ciao amore。那时哈利还不知道这句意大利语是什么意思，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已然分离。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iao amor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