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Alpha渡情劫后》雾雨雨

89、第 89 章

　　九天上界天道的声音本该毫无情绪只有绝对秩序，可此刻竟让人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祂就知道祂作为大世界的天道，绝对不可能推演出错。

　　这个小世界就是能够成为那个污染源的葬身之地。

　　污染源之前能够用杀戮道道心，替换掉无情道的道心，暂避情劫规则，不用杀夫证道，那这次呢？

　　现出原形的章鱼污染源在九天上界天道眼中已经变得毫无威胁性。

　　等这个污染源死了，另一个污染源的死期也不远了。

　　九天将注意力投向祂选中的气运之子于睿，

　　祂小心翼翼地规避着法则界限，将那枚玉扣空间内的灵力浓度与精神引导力推至极限。

　　平远大将军府深处，一个被标记的omega侍妾跪爬在地，承受着alpha主人的暴虐。

　　于睿甩手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侍妾嘴角瞬间渗出血丝。

　　他兴致缺缺地起身，目光阴鸷。

　　明天就是薛衡的公审之日，也是他恢复正统的关键时刻，这些低贱的玩物已无法平息他心中翻腾的怒火。

　　整个平远大将军府已经被于睿彻底掌控，于崇也被他泄愤虐打后关在了密室地牢之中，这么多年以来，他认贼作父，只感到无比屈辱，就算是将于崇千刀万剐，也没办法让他觉得好过分毫。

　　这个oemga侍妾只觉得他口中的牙齿都有些许松动，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他无声垂泪，暗中想到，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逃出去，逃去祈天宗，他听说只要修炼了祈天宗的精神力功法，即便是被标记了，也能轻松就把标记剥离，不仅能够拥有强大的力量，还可以不需要再受alpha掌控。

　　于睿又踹了侍妾一脚，让侍妾滚出去之后，他才觉得稍微变得心平气和了一些。

　　随后，于睿就去了密室之中，他握着玉扣，努力静心修炼，玉扣中的灵力好像更加充裕和纯粹了。

　　随着他修为不断提升，零碎而血腥的记忆碎片开始冲击他的意识。

　　这些片段里，他用冰冷的手指剜出琥珀色的眼珠……用利刃割开显示alpha身份的墨色腺体，但喷涌而出的，是属于omega的浓郁到令他作呕的麝香酒信息素……

　　记忆中的那张脸，与高坐朝堂的太子陆行雪重合！

　　“原来如此……” 于睿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笑容，兴奋的战栗传遍全身。

　　陆行雪果然是omega。

　　那是前世吧，他亲手击败了那个伪装成alpha的omega太子！

　　只不过最后还是让陆行雪逃了出去，他没有亲手杀掉陆行雪，但记忆只有片段，他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觉得那样的陆行雪就算活着也是生不如死，没有与他再争天下的能力。

　　此刻，他可以确定陆行雪应该是提前拥有了这些记忆，所以才有了和他一战之力。

　　但他才是这个世界的天命所归，他获得了玉扣。

　　无论如何，他都会让陆行雪再体验一遍前世的痛苦。

　　这一世，他不会让陆行雪逃掉，他会亲手杀掉陆行雪。

　　他想到之前内侍说的话，李御医日常去东宫，还亲自煎药，但这药却是保胎药，到底是谁有孕了呢？

　　随即，他又想到了那位美貌惊人的太子妃苏穹……苏穹出自几乎被灭门的镇远侯府……

　　一个模糊而恶毒的猜测在于睿心中成型。

　　他深吸一口气，发出低沉的笑声，密室中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

　　至于小章鱼苏穹，他对九天天道的神识传音毫无回应。

　　他正陷入一种源自本能的更深层的煎熬。

　　那属于章鱼的生理崩溃前兆愈发强烈，他现在内心只涌起一种想要断触自残以终结痛苦的原始冲动。

　　为了抵抗这灭顶的生理本能，他急需将全部心神聚焦于一点。

　　小章鱼苏穹看着陆行雪的睡颜，脑海中闪过陆行雪本体的模样。

　　他从神识空间里取出了陆行雪之前送他的白色小狐狸毛毡。

　　无数细小的透明触手立刻忙碌起来，开始修整这只毛毡小狐狸。

　　他的小触手灵巧得不可思议，将毛毡狐狸的每一根毛发都梳理得蓬松柔顺，神态调整得活灵活现，看起来傲娇又慵懒，还带着一丝狡黠，变得简直与陆行雪的本体一模一样。

　　陆行雪醒来时，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毛毡小狐狸身上的小章鱼。

　　他琥珀色的眸子瞬间亮起，指尖轻轻拂过小章鱼的头顶，视线下移，才发现毛毡小狐狸被修整得更加精致和可爱了。

　　陆行雪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他看起来特别开心，低头就想要亲小章鱼。

　　小章鱼苏穹沉默地挥了挥触手。

　　虽然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才做了这件事，但他深知这微不足道的小事能让陆行雪开心，可他过去却吝于施予，他喜欢看陆行雪生气恼怒的模样。

　　或许在这最后的时光，他可以满足陆行雪的期待，让陆行雪更开心些？这念头带着一丝苏穹自己也未察觉的温柔与诀别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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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衡的会审地点被定在了刑部。

　　刑部大堂，肃杀之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主审官为刑部尚书吕俞，是一位面容冷峻气势迫人的女Alpha。她的左侧是大理寺卿裴前，右侧是都察院御史樊雨。

　　这三位都是太子殿下这边的官员，只不过裴前是亲信中的亲信。

　　皇城军精锐也把守在刑部各处。堂下还有不少来旁听的勋贵和官员，之前说要告假的首辅宋显知也来了。

　　作为统领的于睿，身姿笔挺地立于堂下，维持着秩序，眼神深处却藏着不易察觉的亢奋与算计。

　　但他看向主位，心中也产生了些许疑惑，怎么只来了陆行雪，那位让他有些忌惮的太子妃苏穹却没来……

　　在他的认知中，这两人是一直在一起的。

　　太子殿下陆行雪端坐在主位旁听席，宽袖之下，小章鱼苏穹安静地趴在他掌心。

　　苏穹透过袖口看着外面的世界。

　　只见薛衡戴着枷锁，被两个侍卫押送上堂，他形容枯槁，眼神却闪烁着一种病态的光。

　　审判伊始，薛衡并没有直接认罪，还在支吾狡辩。

　　突然，小章鱼苏穹漆黑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他看到了一股无形的精神波动。

　　薛衡身体猛地一僵，然后抬起头，声音喑哑却穿透力很强，他大喊：“我根本没有叛国，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天祈。陆清歌才是篡位逆贼！她的儿子暴戾残忍，恶名昭彰，根本没资格当太子。当年宣亲王祸乱宫闱，是她假借清君侧之名，行谋反之实！”

　　而后他忽然抬手，带着锁链的哗啦巨响，直指站在一旁维持秩序于睿，声泪俱下：“看！这才是真正的先太子遗孤，皇太孙陆睿殿下！于崇将军忍辱负重，不惜亲子替命，方保殿下周全，隐姓埋名于边关苦寒！苍天有眼，正统未绝！殿下归位，拨乱反正，就在今朝！”

　　全场死寂！无数道目光瞬间在于睿和高坐主位神色莫测的太子陆行雪身上游弋。

　　薛衡喊罢，脸上浮现一种心愿已了的解脱笑容。

　　趁着压制他的侍卫也愣住了，放松了对他的钳制，未待众人回神，薛衡用尽全身力量，头颅狠狠撞向大堂的柱子。

　　鲜血如泉喷涌，染红冰冷地砖！

　　他抽搐着倒下，双目圆睁，死死望着于睿的方向。

　　于睿脸上瞬间布满了恰到好处的震惊、茫然与难以置信，他踉跄后退一步，声音惊讶又颤抖：“什么？！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我……我怎会是……” 他仿佛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冲击。

　　小章鱼苏穹看得有些忍俊不禁，用小触手戳了戳陆行雪的掌心。

　　陆行雪也觉得好笑，用手指捻着小章鱼的触手把玩起来。他的目光变得沉郁，他心中关于这个小世界第一世的仇恨终于能在今天做一个了断了，他本来就很记仇。

　　混乱未定，一名内侍连滚带爬冲入，声音带着颤抖：“平远大将军于崇在府中自戕身亡！留血书一封！”

　　血书被火速呈至陆行雪面前。

　　他慢条斯理地展开，血书大意是：于崇愧对先太子托孤之恩，未能保护好皇孙，使其在边境战场受尽苦楚。如今终于得以回朝，不曾想谋朝篡位之人暴戾无德，不及先太子半分仁善，民间百姓苦不堪言，他自觉无颜苟活，唯有以死谢罪，望皇太孙珍重，光复正统！

　　陆行雪直接笑了起来，他看向于睿，此刻或者该称呼于睿为陆睿。

　　他说：“于崇他不知道你杀他亲子鸠占鹊巢，待你很是真心。事到如今，即便他知道真相也不会怪你的，你至于将他赶尽杀绝吗？陆睿，你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

　　“休得污蔑皇太孙！” 几个早已投靠陆睿的官员立刻跳出来厉声呵斥。

　　三位主审官员互相交换着眼神，因为没有得到陆行雪的示意，三人开始静观其变。他们本来以为今天只是审理薛衡，揪出其同党就行了，没想到居然是有人要趁机造反。

　　陆睿仿佛才从这巨大悲痛中惊醒，他抬头，眼神悲痛欲绝，他声音哽咽嘶哑，完全无视了陆行雪的诛心之言，他走到送信的内侍身前：“父亲他当真自戕啦？”

　　“皇太孙殿下请节哀。”内侍悲痛道。

　　小章鱼苏穹在袖中抖了抖触手，看得有些无语，他给陆行雪神识传音：[这也太能演了。]

　　陆行雪也用神识传音轻笑回应：[名正言顺的正统流程嘛，总得走完。]

　　他得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要在陆睿以为已经成功的时候，再让陆睿绝望。

　　周老国公作为勋贵，第一个走了出来，他颤巍巍带头跪倒：“老臣恭迎皇太孙殿下还朝！”

　　而在京都民间，皇太孙陆睿才是正统的呼声也越演越烈，瞬间传遍大街小巷。

　　还掺杂上陆行雪第一天监国上朝就发生了日蚀不祥之兆的流言，力证陆行雪是灾星，这是老天给的预警。

　　而在皇太孙陆睿率领皇城军维持好秩序之后，就出现了景星庆云的吉兆，说明皇太孙才是天命所归。

　　陆行雪看向周老国公，还是说道：“周行其实就是陆睿所杀。”

　　但周老国公显然已经没办法再正常思考了。

　　控制人心的力量明显是九天天道特意给陆睿的，祂也并不在乎这个小世界生灵的死活。

　　小章鱼苏穹自嘲地哂笑了一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现在也都自身难保呢。

　　陆睿似乎是已经调整好了心情，他看向陆行雪，问道：“堂弟，你觉得你能成为一个好皇帝吗？”

　　陆睿承认了自己是皇太孙，已经自然而然地叫上陆行雪堂兄了。

　　陆行雪没回答，只是反问道：“你要造反逼宫吗？”

　　陆睿语气淡然：“我只是在拨乱反正，我才是天命所归民心所向。”

　　陆行雪笑了笑，直接否定道：“你不是。”

　　陆睿也回以笑容，他当然知道这还不足以动摇陆行雪的太子之位，也有一些意志比较坚定的人没有被他蛊惑拉拢。

　　更别提，祈武帝只是在外征战又不是死了，这位女帝可能真的会一统天下，等她回朝后，肯定会进行清算绞杀，很多人都只敢观望，不敢参与其中。

　　所以，他还准备了后手。

　　就在陆行雪与陆睿对峙之时，李御医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押送到了刑部大堂之上。

　　一名官员突然指向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李御医，大声道：“诸位大人！前日下官与李御医小酌，他酒后失言，提及太子殿下身体有异！事关国本，何不请李御医当众说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