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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酒友 ...

  •   她步速不慢,观察力很好,巷子弯弯曲曲,很多岔口,在人快要追上来的时候总是适时的转角,就这样绕了几个弯,将人甩丢了。
      在人没有追上来的时候,知贤放开了朴智旻的手,放开的那瞬间,智旻的手指曲了曲,才顺势垂了下去。知贤专心看着路,没有注意后面智旻的表情,她一直将他带到了那天的烤肉店门口。
      知贤先走进去看了一眼,果然还是没有什么人,吃的都是片区的老顾客,没什么年轻人,这个店真的是佛系营业,跟老板打了个招呼,就将人带了进去。
      朴智旻坐下的时候都还是懵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先是遇见私生,又疯狂跑了一段,现在竟然坐下开吃了。知贤在柜台点完菜,回来坐在他的对面,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让他回神。
      她边清洗着两人的餐具,边问他,“在这边干什么?迷路了吗?”
      朴智旻回过神,马上礼貌地伸手,想要帮知贤洗餐具。“嗯,想要见朋友呢,结果不认识路。”
      知贤手停住了,“那你现在走吧?”虽然叫了两人的菜,但她勉强能吃得下,
      实在吃不完可以送人。
      智旻听到,摇摇头,手还是伸在空中,“没事的,还没来得及联系他。现在挺好的。”
      知贤点点头,没有再问为什么不事先联系朋友,也没有问他为什么独自站在街头,只是眼神示意他把手放下,吩咐他去做别的事,“你去吧台那里,把我的青梅酒拿过来,老板知道的,顺便再拿一瓶你喜欢的吧,我请客。”
      “喝酒?”朴智旻诧异。
      “你不想喝?也行,随意就好。”
      “不是不是,”他立马摆手,明显没有了刚才的拘束,笑着说:“我只是惊讶夫知贤xi也喜欢喝酒,我也很喜欢酒。”防弹里面,就只有他和田柾国喜欢喝酒,每次行程回来对酌一小杯,要不就是和泰民line一起出去的时候喝两杯,他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和女生单独一起喝酒。
      “啊,那挺好的,你们认识的南云熙导演,也就是我的亲故,我们经常一起喝,”夫知贤想到南云熙那个酒量,摇了摇头,“只是酒量不太好。别看他那么大块头,他是一杯倒。”
      “真的吗?”朴智旻笑眯了眼,难怪聚餐导演nim都不碰酒。笑完后平复了心情,站起身来去了吧台。
      朴智旻回来时,点的菜已经上了,各种肉类和蔬菜摆满了小桌子。他将手中的两个瓶子摆上了桌子,夫知贤正在往烤盘上放肉,见人回来了后抬眼,“烧酒?”
      “嗯。”朴智旻将烧酒放在一边,熟练地开了第二次封口的青梅酒瓶,为二人倒上了。然后伸手,拿过了夫知贤手中的夹子。
      夫知贤这边空下了手,才拿起面前的酒杯,闭眼呷了一口,满脸惬意,然后开口,“叫我知贤怒那吧。”她显然是听到了智旻刚才的敬语。
      朴智旻抬眼,冲她笑得腼腆,“不能直接叫知贤吗?”
      知贤正品着酒,没想到对面的人会突然这样说,想了想他的年岁,觉得这样叫过于亲切了些,“我比你大了两岁。”
      “南俊哥也比你小了一岁,他直接叫你知贤。”智旻浑不在意。
      啊…忘了这茬,知贤只好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并不介意,“那…你随意着来吧。”
      朴智旻这才恢复了笑容,然后又郑重说到,“知贤,谢谢你今天的帮忙。”
      知贤点头接受,“不用谢,我该做的。”
      该做的?智旻有点奇怪,但没有在意,他继续说,“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酒友啦。”
      “酒友?”
      “是啊,我们不是都爱喝酒吗?南俊哥又不爱喝酒,你想喝酒就找我吧。”
      知贤听他说得认真,便也没有拒绝,“也行,但是不忙吗?”
      “有时间就会出来的,你放心。”智旻正烤着肉,突然想到什么,笑得趴在了桌子上。
      “笑什么?”她听着智旻的奶音,有些莫名其妙。
      “阿尼”智旻挥着夹子,平复了一下呼吸,“只是…突然想到我叫你知贤,就像是在叫我弟弟一样,很亲切。”
      “弟弟?”
      “嗯,我的弟弟叫朴智贤,97年生。”他没有忍住,又开始笑。
      “真的吗?”夫知贤听到,也跟着他笑了,感叹缘分的巧妙。
      “你有别的名字吗?”
      夫知贤正喝着酒,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却没有抓住,“没有。”她说。
      “你们刚结束日本的行程回来吧?”夫知贤打开话题。
      “嗯,在休息中。”
      “创作line还在忙吗?”
      智旻听到,想了想他的哥哥们最近在干什么,“浩锡哥偶尔还会和我一起去练习室,南俊哥会出去玩,顺便找找灵感,玧其哥天天不见人影,习惯泡在工作室了。”
      知贤听到点头,“你们下个月会在纽约有演唱会吧?我应该会去。”
      智旻停了包菜的手,“真的吗?欢迎欢迎。”他又想到了什么,“不过那天肯定是很赶的,和知贤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而且,他肯定是汗水淋漓的,不好看。
      知贤听到,摆着手,“不用照顾我。”她进不进场还不一定呢。
      “听南俊说,下个月演唱会刚好是闵玧其的生日?他平时喜欢什么,或是需要什么?”夫知贤眼睛没看智旻,不经意地套话。
      “玧其哥?你要送他生日礼物吗?”玧其哥和知贤这么熟悉了吗,好像没见过他们对话。“不用这么客气的。”
      “一点心意,既然碰上了肯定是要祝贺的。”
      智旻拗不过她,想了想,“玧其哥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不过,只要是我送的礼物,他都还挺喜欢的。”
      知贤在心里叹气,果然是弟弟,这么好说话,再一次感叹这个差别对待。她心中一动,开始作死,“那,他在你生日的时候,送你了什么礼物?”
      智旻虽然奇怪她好奇这个,但还是实话实说,“很多啊,送了我绝版CD,还有我一直想要的耳机,啊,上次生日送了限量版衬衫,我真的高兴了很久,我只在宿舍提过一次。”智旻笑得甜甜的。
      夫知贤往烤盘上狠狠地甩了一片肉,然后用夹子将肉死命地往上面摁,烤盘发出滋滋地声音,智旻见她这样,收了笑,有些小心翼翼,“怎么了吗?”
      知贤微笑,“没什么,这肉长得很好吃的样子。”她只是想到了不久前收到的周边,虽然也是限量版的。
      “啊。”智旻听到,才放下心来。
      夫知贤不是特别热络的人,而朴智旻虽然在那些bomb镜头里特别喜欢和忙内line一起搞怪,无意识的撒娇总是萌翻一片粉丝,但他和浩锡一样,私下里是比较盐系的男生,釜山男子汉的思想深入骨髓;不喜欢主动说话的两人凑在一起喝酒,竟然特别和谐,常两人边聊天边吃着,也聊了很多。
      夫知贤善于引导话题,由于在全球不少地方跑过,随便讲几件途中的趣事或险情,就让智旻听得全神贯注,甚至拍手大呼;或是讲累了,两人停下话,安静地对酌,也没有什么尴尬的不适感。
      时间慢慢过去,旁边不远的一桌坐着两个中年男人,他们已经吃完了,正面对面说着话,其中一个人或许是因为习惯,开始按压手指。
      咔啦一声响,桌子离得不远,夫知贤的耳朵敏锐地捕捉,正说着话的她截然终止了声音。
      朴智旻正低头认真听着,听到对面声音中断,抬头,“怎么了?”
      知贤没有回话,颤抖着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她看着正担心着望着自己的智旻,想回他一个笑容,想安慰着他说自己没事,但几次牵动嘴角的肌肉,都挤不出一个微笑来。她说,“没…没事。”
      或许是在和人讲着话,那人按得很慢,现在第三声响传过来。
      朴智旻觉得不太对劲,知贤的脸色从刚刚就开始苍白,瞳孔震动着,没有焦点,额头开始冒汗。他猛地站起来,向后退的椅子发出“呲啦”一声,他走到她身边,有点不知所措,“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第四声…第五声…还没有结束。
      夫知贤彻底装不下去了,开始双手撑着额头,眼睛盯着地下,大口喘气。
      朴智旻彻底急了,他慌忙蹲下身子,知贤不回他的话,他用手碰上知贤的肩,可就在手触上肩的那一瞬间,就被她剧烈挣扎着,甩开了,“别碰我!”
      平时她只是避着人的皮肤,但现在,由于特定心理障碍引发的焦虑恐慌让她变得极为敏感,连隔着衣物的触碰都让她受不了。而朴智旻看她这样,更加慌了,将手悬在空中,示意着自己不碰她,“你到底怎么了?知贤,我是智旻。你看看我,我是朴智旻。”
      第六声传来,她咬着牙,拼尽全身的力气压住恐慌,对智旻说:
      “智…智旻呐,帮帮我。”
      朴智旻看向她红着的眼,声音也跟着颤,“好,我帮你,怎么帮?你说话。”
      知贤的眼睛开始泛泪,“声音,让他停下。”
      “谁?”第八声传来。
      她埋下头没再说话。
      智旻慌张地看四周,知贤在说声音,这个店里各种声音都有,碰杯的声音,烤肉的声音,说话的声音,他们一直都可以听到,为什么知贤会突然这样,一定是听到什么本来没有的声音。
      什么是多出来的声音,智旻停住,想起来刚刚有“咔啦”按手指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他听见了源头。他没管自己有没有戴口罩,是否会被认出来,快步走向那个中年男人,猛地按住了他的双手。
      就在这时,第九声响起。
      正要按下第十根手指的男人被强行停了动作,他抬眼,看见一张年轻的脸在自己面前,智旻皱着眉,严肃开口,“不好意思,我的朋友不能听这种声音。”
      中年男人也皱起眉,看着来人,觉得这个人打扰了他们谈话的兴致,正要开口反驳,就被朴智旻指了一个人。
      一个女生正趴在桌子上,肩膀隐隐约约有些颤抖。
      朴智旻双手合十,向他请求,“先生,帮个忙,可以停下吗?”然后又朝他恳切地鞠躬,见他没说话,又鞠了几躬。

      少年刚认识了一个朋友,朋友很害怕一个常人不足为道的声音,其实,已经按到了第九下,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朋友忍耐完第十声就可以了,就像她平时那样。
      但是,为了减少这最后一下,他虔诚地合掌,向陌生人弯下了身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酒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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