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蝴蝶飞不过沧海》且听风吟

3、眼神

　　2000年9月17日
　　99多玫瑰！一个男生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将这样沉甸甸的一束花交到心爱的女生手中。原以为，这种浪漫的情节只是电视剧里的虚构，但当它们如此艳丽地绽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体会到了人生如戏这句话。佳妮捧着它们傻笑的时候，我仿佛觉得她也变成了一朵娇艳的玫瑰。这是幸福吗？那么我的幸福在哪里呢？而他，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仿佛自己拥有的东西被强行占有了……

　　林佳妮，如果让周围的朋友形容此佳人的话，无疑是SBFC——Super Big Flower Crazy!她会傻傻地在篮球场看帅哥，她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跟帅哥搭讪，她会在宿舍贴满帅哥照片，她会宁可翘课也要旁听帅哥老师的课。更可怕的是，她定义的帅哥从10岁到50岁年龄不等。她可以夸张到在路边买个冰淇淋哄小帅哥让他捏捏小脸蛋，可以加入篮球社当经理天天端茶送水当帅哥的苦力，可以为帅哥教授的课狠狠k掉十几本历史书籍——但她明明憎恨历史到极点。这样一个为了帅哥“不择手段”的女人，柳凝依早就看准她注定没办法“脱光”的，可偏偏天意弄人，一个傻头傻脑的小伙子就因为在路边佳人“婉约”的给他指路，一见钟情，就这样无情地陷入爱河，狂追不已。偏偏小妮子喜欢帅哥，这傻小子又憨厚得不行，告白几次不成功，居然被人怂恿送来99多玫瑰，当场惊艳了佳人！但仅止于玫瑰！
　　“花店的老板说，这是他今年买的第三束99多玫瑰，前两束都是求婚的，而且据说都成功了，只有我……只有我是送女……女朋友的……”
　　林佳妮正在对着这辈子第一见到的99多玫瑰发花痴，根本没有搭理这个路人甲。
　　“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诚意吗？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一旁的柳凝依看不下眼，眼见林佳妮丝毫没有缓过神来，企图伸手接过玫瑰，以免被路上行人对他们三人频频投来的眼神杀死。
　　“谢谢，谢谢，我待佳妮谢谢你，她……她有点吓到了，我带她先走了，有事你们以后再谈。”一把抓住花束，一把拉扯着林佳妮离开现场。柳凝依可不想被人当怪物一样免费观赏着。
　　几片花瓣因为这样的拉扯而凋落了，彷佛是那个男生遗落的心，让柳凝依颇有些感伤，不禁想起了席慕容那首《一棵开花的树》。这个超级大花痴是不会理会路人甲的心情的，在她眼中除了帅哥，就只有帅哥了，柳凝依轻轻叹了一声。
　　走到半路，柳凝依仿佛觉得路边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看，有点令人毛骨悚然。她怯怯地看过去，赫然发现曾一凡就站在路边看着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冷冷地。猛地，柳凝依仿佛被这道眼神射杀，一下子顿住了。
　　“啊！怎么了？”还被抓在一边的林佳妮在惯性下，继续前行，差点摔倒，这才缓过神来。
　　顺着柳凝依的视线望去，看到了曾大帅哥，林佳妮一下子忘记了玫瑰，忘记了表白，忘记了旁边的柳凝依，忘记了一切。
　　“嗨，这巧！”林佳妮简直是奔过去地，跟曾大帅哥搭上了。
　　“路过，那花，和她很不搭”
　　“啊，什么？哦，花啊，很漂亮啊，有99朵哦，爱慕者送的拉……”林佳妮还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曾大帅哥却好像立刻翻脸一下，再见都不say一声就摔人走了。
　　“咦，好奇怪哦，他干吗翻脸翻那么快啊，而且好像还瞪了你手上的花一眼也。”林佳妮见帅哥走后，狠狠地看了几下背影，才屁颠屁颠走到柳凝依身边，继续叨叨个不停，“不过，他真的好帅哦，连瞪人都这样man。”
　　见曾一凡走远，柳凝依还有些失神，林佳妮拍拍她的脑袋，“想什么呢，该不会也被曾大帅哥迷上了吧。”
　　“神经病！”
　　“那你看得那么出神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那人一定疯了，要不就吃错药了，没事像整天装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自闭似的。”恶毒的话，好像一剂清凉剂，让柳凝依换回理智——她告诉自己不要乱想，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意义；她告诉自己只是一个眼神而已，怎么可能被迷倒；她告诉自己，刚才一定他＆她一定都鬼附身了……
　　曾一凡带着那样恨恨的眼神走着，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看到99朵玫瑰后郁卒的心情。看着她捧着99朵玫瑰花，走在校园的时候，那样耀眼，那样引人注目，仿佛在告诉全世界，她柳凝依刚刚接受一个男人的表白，收下了象征爱情的99朵玫瑰。而周围人那些艳羡的眼光，是那样的刺眼。
　　他知道，她完全忘记了，他早该知道自己完全被她忽视了。她忘记了所有他们的邂逅，而他却如此清晰地记得每一次他们的相遇，一开始是偶然，而后却是他曾一凡一次次制造出来的偶然……而柳凝依却如此轻易的忘记了，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