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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告别 ...
这里是酒吧,也是一家没有注册,更没有营业执照和卫生许可的黑店。
位于这个灰沉沉的,笼罩在雾境中的城市,像是黑暗中的爬虫,可以驱逐,却永远不会消失。
破破烂烂的招牌风一吹就吱呀作响,听上去十分堪忧,更不要说上面的铆钉已经锈蚀地只剩半个。
普通人不会接近它,恶棍们不屑于接近它,大概只有地痞流氓和一些流浪汉会进去坐坐——如果他们能看得见的话。
事实上,能接近它的只有一种人。
特殊而神秘的存在,他们当然不是上面那些渣滓,只是……不太方便把某些事情放到五星级酒店里去罢了。
这里是一个施法者聚集地,通灵者,巫师,魔法师,术士,驱魔人,咒术师,先知,言灵……各种交易和聚会都可以放到这种地方解决。
比如这个女人。
她看起来很年轻,长款风衣恰到好处地将她遮得严严实实,却难以掩饰住曼妙的曲线,面孔被一副墨镜挡住了大半,饱满艳丽的红唇让却人更加忍不住想探究她的美貌。
她推开破破烂烂的大门,在它不堪重负的呻口今中走了进去。
正常情况下,人们应该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喝酒,闲谈,买卖情报,玩两把梭口合。
而现在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往一个角落飘。
无人能够忽略她的光,哪怕她更乐于隐于黑暗,宛如人间的月神。
黑色的长卷发下是一双深邃的灰眸,低胸皮衣下的美好惹人遐想,黑丝袜包裹的大腿交叠在一起,皮靴轻轻点着地面。
酒吧大门被推开的动静引起了一小部分人的注意,随后,高跟靴敲击地面发出的节奏则将他们的目光牢牢抓住。
直到两位美人相对而坐。
“好久不见,亲爱的。”后到的那一位摘下墨镜,倾身吻了吻坐着那一位的面颊,两张绝美的面孔交错,烟灰色和冰蓝色的眼瞳倒映着对方的模样。
双份的美貌带来多倍冲击,周围小小的,被噎住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直到两位美人凌厉的视线扫过去,才逼退了那些无礼的注视。
反语魔法大师和顶尖驱魔人,东方三圣族的后裔和强大的神秘客,扎塔娜和阿默忒丝,如果前者还是因为她的家族受到礼待,那么后者就完全是靠着这几年累积的“凶行”。
两个锋芒毕露的女人绝不是寻常人招惹得起的。
小命面前,再不凡的美色也只能靠后,而施法者大多惜命得很,周围安静下来,并且很多人开始主动移开或者远离,给她们间留出一大片真空地带,证明自己没有偷听的意图。
扎塔娜看着自己的好友:“说吧,约我出来干什么?”
“祝我金盆洗手。”阿默忒丝给她们添上酒,端起自己那杯一饮而尽。
“你真的不当驱魔人了?”黑发的那位美人,扎塔娜抿了一下酒杯,灰眸里波光流转,宛如星辰。
她并不惊讶,一年前阿默忒丝开始消极怠工,她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因为累。”阿默忒丝拿着瓶子给自己添酒,浅色的眼睛澄澈如水,她抱怨道:“虽然我不是很喜欢长期定居在某个地方,但我的初衷只是想在环球旅行中挣点外快,谁知道后来事情越接越多?我前年,整整一年都在亡命天涯,连家都没时间会一趟,想想还是挺不好的。”
亡命的应该是那些被你满世界追杀的妖魔鬼怪吧……扎塔娜无奈地想,而且你当时明明兴致很高来着。
而阿默忒丝还睁着一双朦朦胧胧的眸子,噘着嘴喋喋不休:“上次在希腊的木乃伊,上上次的北冰洋海怪,还有几个月前的凶宅……虽然最后我倒是都解决干净了……”
那是,干净地连渣都不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你生吃了,后来那些可怜的鬼怪们都躲着你,生怕一冒头就被你咔嚓咔嚓。
“总之,我打算休个长假,然后再考虑工作的问题。”阿默忒丝最后说:“回家伸手接矿,考公务员或者开家杂货店什么的……”
“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了。”扎塔娜默默地忍下内心对好友的的无限吐槽,举杯和她碰了一下:“对了,跟你打听个人。”
“谁?”阿默忒丝来了兴致。
扎塔娜沉吟了两秒,才开口道:“一个你的同僚……应该挺有名的吧,他叫康坦斯丁。”
“他?”阿默忒丝被酒意晕染得雾色朦胧的眼睛瞬间睁大,薄薄的水雾散去:“你怎么认识的?”
“怎么了?”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扎塔娜有些吃惊:“有什么问题吗?我最近跟康坦斯丁在一个导师手下修行……”
阿默忒丝摇摇头:“如果是他的话……我没什么好说的,臭名昭著就是为他发明的词,哪怕地狱的恶魔都认可这一点。”
扎塔娜沉默了一下:“我是听过一些……但是那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阿默忒丝肯定地说:“亲爱的,不管你有什么事需要用到他……千万记得多留个心眼,他就是个无赖,要是我以后开店,一定会在门口挂康坦斯丁和狗不得入内的牌子。”
“我明白了。”扎塔娜半信半疑地点点头:“谢谢提醒。”
“这样我就放心多了。”阿默忒丝把最后一点酒喝完,站起身时微微摇晃了一下:“今天就是来跟你正式道个别的……以后……谁知道呢。”
毕竟脱离这个领域后,很多消息都不会再传到她身边,两人的交集几乎切断。
扎塔娜没感到太多伤感,毕竟他们这样的人,对分别的看法是不同的,他们明白,曾经倾注过的情感会像烙印一样,在命运的轨迹中起着不为人知的作用。
“后会有期。”她们相视一笑。
阿默忒丝率先离开了酒吧。
酒意被晚风渐渐吹散,她没有使用法术,步履轻快地往两个街区外的车站走去。
她准备坐长途车回一趟老家,就像她说的那样,休个长假,无聊了再找个稳定一点的工作,政府或者自己公司都可以考虑,或者用信托基金开个小店,甚至在家里混吃等死都行,也避免家里总是担心她一个年轻女人,常年独自在外会出什么事——虽然就目前来看,出事的都是惹到她的家伙。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她觉得自己的计划很完美,跟少量几个朋友道完别,悄声无息地暂时退出魔法的世界。
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当她走到第二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就出现了意外情况。
夜晚的雾境中,一辆黑色的宾利以一种恭候罚单上门的姿势停在路口中间,左边的车窗放下,一只胳膊搭在外面。
阿默忒丝在绕路和瞬移离开之间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选择过去看看。
毕竟是……业务上遇见的“熟人”之一。
“好久不见了,克劳利先生。”她走到车边打招呼:“最近业绩怎么样?”
“吃着老本过日子。”车里坐的人红发黑墨镜V领外套,看起来介于无业游民和摇滚歌手之间。
至于“业绩”什么的……
作为常驻人间的地狱主君,他的业绩能是什么东西?
“跟我走一趟,有事找你。”克劳利简短地说。
“什么事?我最近又踩死哪位大佬的蟑螂宠物了?”阿默忒丝问道:“而且你们到底还记不记得,我目前姑且算是活人吧,有事没事带我下地狱真的不会有后遗症?”
“先上车。”克劳利直接无视:“我也是受人之托来找你的,总之,你去了再说吧。”
“不是,你怎么找到我的?你们让我去我就去?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桑倪挑眉:“而且我一点都不想见到撒旦。”
然而他一点不买账,慢条斯理地回答:“第一,我是拿的内线消息——别问是谁,无可奉告;第二,不是撒旦大人找你,他最近因为他儿子的事自闭了;最后,你不去也行但别后悔,但提示一下,这件事跟你老家有关系。”
行吧,作为不好奇会死的猫,阿默忒丝就吃这套,而且介于她最近半隐退的状态,有段时间没交换到充足的情报,如果克劳利说的事跟她老家真的有关,她怎么也得关注一下。
阿默忒丝犹豫了半晌,到底还是上了车,她之前也跟克劳利打过好几次交道,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最近撒旦现世前,虽然克劳利在地狱不是很受待见,但好歹也是个主君,能让这位亲自上门找她的事情,肯定不会让她无聊。
“到底是什么事?是撒旦的私生子缺保姆?还是别西卜跟天堂的py交易终于曝光了?”阿默忒丝打定主意要在路上套出点话。
“只要不是你生的就不缺。”然而事实证明不要跟恶魔拼下限:“还有,天使跟恶魔那点儿事……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好的,好的。”阿默忒丝翻了个白眼:“半个字都不能说,难道你们终于找到弄死我的办法了?别忘了——我就算死掉也不归你们地狱管的。”
“放心吧,地狱也暂时还不需要你的灵魂去添堵。”克劳利推了推墨镜:“请不要自作多情。”
我二女鹅辣么可爱,真的不收藏一下嘛?
O(≧▽≦)O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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