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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大结局 ...

  •   过了好久,久到我以为自己逆转了时光,又从呱呱坠地开始重新做了一回蔺婴婴。
      久到我恍惚看到了阿娘坐在石凳上冲我笑,看到小侍卫在秋千旁边种着千奇百怪的花,看到悲痛欲绝的阿水大喊江哥哥不要,看到了满身是血的江北辰轻轻说对不起,看到满头银发的爹爹跪倒在树前上,看到一个年轻将领嘶吼着砍了贤王的脖子……
      看到七岁那年的夏夜,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我站在漫天星河下,和着清风对矮矮的小侍卫说,以后你就叫唐星河吧。
      先前做过的每一个梦,里面的人物都有了脸。

      我缓缓睁开了双眼,一滴泪自眼角滑过。
      ……泪?
      鬼魂没有泪。
      我举起手,苍白的手背上隐隐看得到青色的血管。
      这也不是大槐树,像是人家院落。

      我的伯乐大人,原来就是小侍卫吗?

      我慌忙抓着床帏坐了起来,先前带着斗笠的女子听到动静,放下东西跑到我床边,轻声问:阿姐,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是阿水。
      阳光穿过树叶,斑驳的影子落在窗前,她手忙脚乱的举起手,挡住晒到我眼前的阳光。
      我问她:今天是什么时候?爹爹呢?娘呢?小侍卫呢?
      阿水眼泪直打转,硬生生憋了回去,小声说道:阿姐你先躺下。现在是宣赫四年,贤王造反,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爹爹很好,长公主也很好,唐将军也很好,我们都很好。
      我不信。
      我拉住阿水的手:你莫要骗我。
      说完,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几个月来,我时醒时睡,好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
      阿水拗不过我,只好将一切真相尽数告之于我。
      爹爹在亲眼目睹我惨死于大槐树之下的情景后,斩杀十余名叛贼,自己也倒地不起,不久便撒手人寰,被追封为忠烈大将军。在他风光下葬的第二天,阿娘用三尺白绫,自缢在了我的闺房。
      阿水成为蔺家唯一血脉。她拒绝了一切名利,将江家老幼妇孺从满门抄斩的地步求到了发配边疆,从此在京郊寻了处院落,和将军府不愿离开的家仆一起,治病救人,淡云流水。
      小侍卫在边疆屡立战功,有勇有谋,贤王谋反之日,更是亲手取了他的首级,在爹爹死后,成为新任护国大将军。
      两年后,帝崩。
      同年九月,宣赫帝即位,大赦天下。

      小侍卫年年在我的忌日带一束花来大槐树看我,直到宣赫三年,看到路边铁箱子上写着熟悉的字迹,断定了我的魂魄还存留于世。
      他以身体不适为由,辞了护国大将军一职,翻遍典籍,求仙问道,终于在一本禁书上看到了救人的方法。
      上面写着:以魂换魂,以命换命。
      需得求得一与逝者血脉相通之人,以同源之血为引,再用禁术,将命格相换。
      代价是施术者魂飞魄散,永世不得再入轮回。
      他央了阿水帮忙,阿水同意了。
      于是,我活过来了。

      我问阿水:小侍卫呢?小侍卫现在在哪?
      阿水擦着我的泪,不发一语。

      ·

      一年后,我恢复到了生前健康水平,准备前去边塞,看一看纷飞的大雪。临走前,阿水交给我一封信,是小侍卫写的:

      小姐,我是小侍卫。许久不曾给你写过信,下笔有些生涩。
      要是我再努力一点,再早回来一天,绝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小姐,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本是孤儿,流浪街头,却三生有幸能被将军捡进府里,又被派到你身边保护你。小姐,第一眼看到你荡秋千的样子,我就觉得好可爱。后来,你又给了我名字,带我欺负以前在街上欺负过我的人,给我好吃的,带我玩好玩的,教我写字……那几年,我真的好幸福。所以我在看到箱子后才一眼认出了你的字迹,我绝不会看错。
      小姐,你有那么那么那么好,特别好,唯一不太好的一点就是为什么要喜欢江北辰。江北辰就是个自命清高的懦夫,最后还把你害死了。要是我早知道会这样,拼了命也要劝你离开他。
      小姐,你知道吗,上一年宣赫皇帝想把他女儿,就是那个叫什么静平的公主嫁给我,被我拒绝了。宣赫很生气,我就辞了大将军的头衔。什么公主都没有小姐好看。
      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肯定正在游山玩水的路上,这么多年只顾着打打杀杀,没有好好看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着实遗憾,所以以后啊,我要做一个侠客,行侠仗义,云游四海,浪迹江湖,只怕没有时间回来看小姐了。
      小姐,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

      你说你云游四海,浪迹江湖。
      你以为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灰飞烟灭,永世不得再入轮回。
      小侍卫啊小侍卫,我遇见了你,才是真的三生有幸。
      可你在信里,都不肯和我说一声你喜欢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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