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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 9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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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瑾目光平静,点了点头。
杜翀冷笑一声:“东施效颦,也不掂量几斤几两。”
沈淮序闻言轻声道:“她敢站到前线,也许是知晓了些什么,想趁局势未崩前再博一场。”
叶瑾淡淡应声:“那她得失望了。”
“?”温懿挑眉,“你们在说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没打算瞒着你。”叶瑾道,目光掠过地图,落在南胤主阵方向,“只不过对面那位叶大将军独女叶盼儿是假的而已。”
“啊……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才是。”
帐内一片沉静,温懿整个人都裂开了似的,他听到了什么?
沈淮序忽然看向她,眼神深远:“你准备好了吗?真正揭开的那一刻,局势将变,南胤不会坐视,而你……也将彻底从暗处走到明处。”
叶瑾唇角轻扬,低声一笑:“我从来没打算在暗处。”
翌日清晨,战鼓擂动如雷,镇北军阵势整齐严密,如一柄利剑直指南胤主阵。
南胤军中士气低迷,这些时日被叶瑾率玄锋、裂锋小队袭扰得苦不堪言,数番失利早已挫伤军心,此刻仓促应战,战意不足。
沈淮序一身玄色战甲立于阵前,长剑在手,周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他的目光冷静而坚定,扫过身后肃然列阵的镇北军将士,缓缓举起长剑,朗声道:“今日此战,北境安危、百姓生死,全在此役!身后是家园,是父母妻儿,踏过南胤的军旗,这天下便是我们的!”
“镇北军威!”士兵齐声呐喊,声势撼天动地。
沈淮序目光如锋,扬手一挥:“出阵!”
话音未落,镇北军如同出鞘之剑,凌厉出击。
……
战场正中,两军转瞬交锋。
萧翊宸亲自上阵督战,本欲稳住局面,但甫一交手便发觉情况远非想象般简单。镇北军军势如潮水般压至,刀光剑影间气势惊人,每一次冲锋都精准狠厉,配合得滴水不漏。
而沈淮序本人,更是出乎意料地亲自领兵冲阵,直取南胤军前锋。
萧翊宸心头一凛,立即策马上前,厉声下令:“中军稳住!随朕迎敌!”
南胤将士虽奋力抵抗,然而眼前的镇北军却如同山岳压顶,阵型严整有序,战意炽烈如火。
沈淮序策马挺剑,长剑一扬,剑锋如龙般直指萧翊宸。
“萧翊宸,你输了!”沈淮序声音冷冽,剑势如虹,瞬间便压制了萧翊宸周身气势。
萧翊宸面色铁青,却只能勉力回击,然而对方攻势如风暴般迅猛,他几乎毫无喘息之机,竟被逼得步步后退!
“这……怎么可能!”萧翊宸咬牙,惊怒交加。眼前的沈淮序,竟然比昨日的叶瑾更难对付数倍,他的每一剑,都仿佛精准地封住了自己的所有进退之路。他可不知道,昨日的叶瑾是压制过实力的叶瑾。
而镇北军将士们,更如同锐不可当的潮水,将南胤军阵冲垮大半,士气已然跌至谷底。
“陛下!退兵吧!”南胤守边大将惊慌失措,“再不撤退,我们便彻底败了!”
萧翊宸眸色阴沉,心头剧烈挣扎片刻,终于狠狠一咬牙:“撤!”
号角吹响,南胤军兵败如山倒,开始大规模溃逃。
沈淮序勒住战马,眺望着远方溃逃的南胤军队,目光微沉,沉声道:“传令下去,追击至河谷便止,不可深入。”
身边亲兵立即应道:“是!”
叶瑾策马上前,与他并肩而立,看了一眼远处尘土飞扬的南胤残兵,唇角微扬:“看来这位南胤皇帝,确实气运尚存。”
沈淮序眸光微动,语气淡然却沉稳如山:“他还有多少气运,并不重要。今日一战,他气势已尽,再难与我们争锋。”
叶瑾闻言微微颔首,未再多言。她的目光却掠过溃退的南胤军,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很快,她便找到了那个熟悉的银甲身影——叶盼儿在众多护卫拥簇下,仓皇逃离战场。
叶瑾眼底闪过一丝锐意,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策马疾驰,叶瑾带着数十名玄锋小队的精锐骑兵,顺着南胤军队溃散的方向追了上去。
山林之间,落日渐沉,四野寂静。萧翊宸此时还未完全收拢溃散的大军,仅带着身边数名亲卫和叶盼儿仓促前行。
他神色沉凝……忽听身后马蹄如雷,一道红色身影带着一队骑兵,如鬼魅般迅速逼近。
他神色沉凝,眉宇间隐隐带着一丝疲惫与烦躁。他下意识瞥了一眼紧紧跟在自己身侧的叶盼儿,心底竟第一次觉得,她似乎并不适合出现在这样的战场上,甚至成了一种累赘。
“陛下,我们往哪里去?”叶盼儿声音微颤,目光慌乱。
萧翊宸正欲开口,忽听身后马蹄如雷,一道红色身影带着一队骑兵,竟如鬼魅般迅速逼近。
“叶瑾?!”萧翊宸面色一沉,抽剑回身。
亲卫惊骇失声:“是镇北军女将叶瑾!护驾——!”
萧翊宸眸光一厉,推开护在身前的亲卫,拔剑,冷声道:“迎敌。”
“是!”数名亲卫立即拔刀相迎,却顷刻间被冲散。
叶瑾策马逼近,眸光冷冽如霜,毫不犹豫挥刀直取萧翊宸。
萧翊宸神色骤变,急忙举剑抵挡。然而这一次,叶瑾的攻势竟比昨日更加凌厉狠绝,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刀光纵横交错之间,萧翊宸的手臂被震得发麻,竟渐渐抵挡不住。
“你……”萧翊宸眸光震惊,语气凝重,“你昨日竟然还留了手!”
叶瑾手中刀锋一转,没有同他言语,一刀横扫而出。萧翊宸勉力抵挡,却再也无力抗衡,手中长剑瞬间脱手,整个人也被这一刀的余劲从马背上击落。
“陛下!”叶盼儿惊叫着翻身下马,狼狈地扑过去扶起了他,眼中满是惊恐,“陛下,你没事吧?!”
萧翊宸推开她的手,脸色苍白,神色前所未有的狼狈。
叶瑾纵马缓缓靠近,居高临下地望着叶盼儿,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冰冷:“‘叶盼儿’这个名字用着,感受如何?”
短短一句话,叶盼儿瞬间脸色煞白,瞳孔骤然紧缩,仿佛听到了世上最恐怖的噩梦,声音颤抖不已:“你……你说什么?”
叶瑾眸色平静而冷淡:“你心知肚明。”
叶盼儿指尖发冷,连唇瓣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你……你究竟是谁?”
萧翊宸眉头一皱,目光疑惑地扫过二人:“盼儿,她这话什么意思?”
叶盼儿还未答话,身后便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南胤残军终于汇拢而来,阵势不小。
叶瑾抬眸扫了一眼越来越多的敌军,微微一扬眉梢:“今日便先到此吧。”
她收刀转马,毫不拖泥带水地领着骑兵扬长而去。
叶盼儿死死盯着她远去的背影,手脚发凉,满心惶然不安,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翊宸则目光深沉地盯着叶盼儿,眼底多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怀疑与审视。
方才叶瑾的一句话,如同一道隐秘的裂缝,猝不及防地撕开了他心底的一丝疑惑。
落日熔金,残阳将城墙映照得一片血色。
这是南胤与北沧接壤的一座边境重镇,如今成为萧翊宸大军败退后的临时驻地。
城楼上旌旗低垂,士兵面容疲惫,眼底透着明显的沮丧和颓然。这场惨败,使得整个南胤军心浮动,萧翊宸不得不亲自坐镇处理,才勉强稳定住了局面。
府衙内的议事厅中,萧翊宸屏退众人,独自一人静静坐在案前。战后的军务虽已处理完毕,但他心中却始终笼罩着一片难以驱散的阴云。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叶瑾策马离去前,冷冷对叶盼儿说的那句话:
“‘叶盼儿’这个名字用着,感受如何?”
短短一句话,似轻描淡写,却让他心底泛起阵阵疑云。
若非有所指,她为何单单要问叶盼儿“名字”用得如何?莫非……
他眉头紧蹙,脑海中掠过无数的疑问与猜测,却难以得到答案。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门外侍从的禀报忽然打断他的思绪。
萧翊宸略一沉吟,缓缓道:“让她进来吧。”
叶盼儿推门入内,脸色略显苍白,眉宇之间带着明显的忐忑与不安。
“陛下……”她的声音有些微弱,似乎在竭力掩饰内心的惶恐,“臣妾看陛下忙碌了一天,还未用膳,特意准备了些吃食送来。”
萧翊宸淡淡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放下吧。”
叶盼儿小心翼翼地摆好饭菜,却并未立即离去,而是悄然立于一旁,目光带着几分紧张地望着他。
萧翊宸忽然开口,声音轻淡却透着锐意:“盼儿,今日战场上叶瑾那句话,你可有话对朕说?”
叶盼儿骤然僵在原地,浑身冰凉。
她猜到了,他终究会问起这一句。可她纵然准备再多,此刻心跳依旧如擂鼓般狂乱。
她勉强平复着呼吸,低低道:“陛下,那女子的话,臣妾真的不知其意,臣妾……也从未听过叶瑾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