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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无机bo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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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以东与秦项梦同居的第一个晚上，两人并排坐在同一张床。
没有继续对立的必要，他们用他们的方式和好——
秦项梦回来，洛以东问检查的情况，秦项梦说很好，洛以东笑了笑。
就是这样。
“我跟自己说，”秦项梦往后一仰，上半身砸到床上，“要是这次也死不了，就不死了，他妈的好好活着。”
“这次？”
“嗯哼。”
秦项梦拉起病号服的袖子，将缠着绷带的左腕给洛伊东看。
他用另一只手在伤处的绷带上轻描淡写的弹了弹，洛以东产生了疼痛的共感。
“事不过三。”秦项梦说。
“所以算上跳楼，你自杀过两次？”
秦项梦赞同的伸出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
“也是命大……”洛以东也仰了下来。
两人盯着高的不能再高的天花板。
“你多大。”
“17。”秦项梦答。
“这么小啊……”
“你他妈才小。”
然后两人意识到这个玩笑只会让他们两败俱伤。
“妈的。”
沉默被脏话盖过。
“我还是处……”秦项梦抬起手臂遮住眼睛，“老子连一个女的都没上过。”
他用另一只手使劲锤了锤床，“你呢。”
“我25。”洛以东说。
“我没问这个。”
“上过。”洛以东对着天花板点头。
“操。”
洛以东说看你挺帅的怎么会是处，你们这代不是浪的飞起么。
“谁说的？”
“网上啊。”
“我操他妈的傻逼网。”
秦项梦又锤了拳床。
天花板中央，吸顶灯散射着柔和的蓝光。
“现在几点。”
“八点十五。”
“九点会放音乐，催眠的那种，”秦项梦指了指高挂墙上的音箱，“他们真拿我们当精神病的。”
仰躺的缘故，秦项梦的头发全部向后，完整侧脸轮廓让洛以东想到苏尔丹的梦幻雕塑。
“你是读研还是工作？”
“工作，你呢。”
“高三。”
秦项梦说我还有太多的事没来得及做。
“比如干女人？”
“噗。”
秦项梦笑了。
皱着眉头，快要哭的笑了。
……
洛以东在一家企业工作。
格子间。
键盘电话复印机。
笔筒表格文件夹。
一个格子一个人，复制粘贴几百遍。
就是这样的公司。
……
“那种很大的办公室，几百个人。”洛以东对秦项梦描述。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聊那个他从没喜欢过的公司。
但那正是他能讲述的生活。
朝九晚九，余下的时间像白痴一样刷着手机屏幕。
洛以东有个女朋友。
“漂亮吗？”秦项梦转身侧躺，枕着自己没缠绷带的那只手。
“手机里有……穿越的时候丢了。”
洛以东说本来年底要结婚的，两边都安排上了。
“那，”秦项梦咬了咬下唇。
“不啊。”洛以东摆手，“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就是这个了。”
“操，你不喜欢人家啊。”
“跟这没关系。”
洛以东说我问你啊，你想结婚吗。
秦项梦说我他妈才17，你问我这个干嘛。
“17不就是谈情说爱哲学地理上天入地什么都懂的年纪吗。“
“去你妈的。”
秦项梦换回仰躺的姿势。
洛以东发现秦项梦比同龄人要成熟。
他问秦项梦哪人。
“小地方，你这种大城市肯定没听过。”
用秦项梦的话说，在他们那，摔一跤都能上头条。
洛以东看着秦项梦的手腕。
“刚手术的那会我也打算自杀，不过没敢。”
也许他已经老到失去结束的勇气了。
“你猜我做过最接近自杀的事是啥？”
“结婚？”——秦项梦。
“屁，是抽烟。”
……
两人就这么聊着。
有一搭没一搭。
到了九点，音乐响了。
秦项梦在音乐里说我已经决定活下去了。我两次都失败了，现在我分一次给你，就当你也试过了，咱们都别想这事了，行不。
洛以东在音乐里说行。
……
以这天为分界，洛以东和秦项梦开始了在康复院的无机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