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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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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祝昀冲着祝衡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慈宁宫的西偏殿就彻底静下来了,起先祝昀还当是祝衡识时务,后来才知道青玉殿起火的第二日祝衡休沐回王府,第二日宫门刚开,天还没亮就回来了,自打进了西殿就再没出来,祝昀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嘱咐了承瑞别瞎打听。
再过几日就是端玉公主出嫁,皇帝和太后不愿人议论薄待了先帝的同胞妹妹,嫁妆上压着例多添了几成,公主府修的富丽堂皇,食邑供奉堪比一个郡王了,按例由彦王送嫁,祝昀代天子贺。
这是祝昀正儿八经头一次独自出宫,往年就算是去行宫围猎也是不许祝昀上猎场的,此次虽说也是要带着乌泱泱的一大堆人,这人有多少,那是太后看花了眼睛一个一个择了七八个禁军花名册择出来的,跟带了一小支的精兵似的,可祝昀不管,他该乐呵还是乐呵。
承瑞自外头来,见祝昀坐在书案旁,案上摆的是京城市坊图略,无奈道:“殿下省省眼睛吧,公主府离皇宫没多远,骑着马出去马鞍还没坐热就下来了,顶多就看看白虎街。”
祝昀听了狠狠瞪了承瑞一眼,把书一合,叹道:“我找那么点子乐儿你看不过是不是?这宫里没趣,我也不就能向往向往外头么,非要泼冷水。”
“说到找乐子,”承瑞从袖筒子里掏了掏,摸出一张红色的硬纸笺来,“咱们上回见过那个,祝由祝公子,送来的一张帖子,说在文进院办了场箭术比赛,不是寻常的射靶,而是自宫外采买了许多兔子撒在场子里,射中多的为胜,彩头都是些宫外的稀奇玩意儿。”
祝昀一听来了兴致,伸手道:“拿来我看看。”
承瑞又道:“送帖子的人说,知道殿下不能出宫,公子特问了文进院太傅的话,就办在文进院的靶场,明日就开。左右明日不用读书,殿下去求一求太后娘娘,娘娘会同意的。”
祝昀听了也觉得有趣,立时就去求问了太后,太后一想着左右都在宫里,估计也不会有事,不过是多派些人跟着,听了便准了。
于是第二日祝昀换上武服,拿上弓箭便急匆匆的去了,去的比帖子上写的还早了些,许多世家子弟都没来,祝由倒是已经到了,正看着人准备茶食,见祝昀来了,先见了一礼,起身望向祝昀身后时,笑竟僵在了脸上。
“祝公子?”祝昀见状,一回头,也愣住了。
祝衡。
祝衡也换了武服,提了弓,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先对祝昀行了礼,又看了眼祝由,分明是兄弟,却一声都没吭。
“四弟……”祝由刚一开口,又不知说什么,祝衡却先道:“二哥办茶会,我不请自来了。”
“哪里……”祝由连忙道:“我想着四弟近来身子不好,这样劳累的活动不敢请你。”
祝衡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如刀子一般:“我好不好,我住在宫里,二哥在宫外,二哥从哪知道的,说不得,还以为是二哥把我怎么样了。”
祝衡说的祝由脸色难看,自己却冲着祝昀一笑,独自走开了,祝昀看着心里不快,按了按祝由的肩膀,道:“堂兄不必在意,他向来这个讨人嫌的样子。”
祝由苦笑道: “我们兄弟几个,大哥早没,我与三弟都是庶子,三弟又因犯错被父王冷落,我母亲的母族与父王不同心。四弟是嫡子,母亲又是高门贵女,父王宠爱他,他便无法无天的,我心里知道,自然不放在心上。”
祝由所说与祝昀想的也不差几分,那宋侧妃家里是萦州宋氏,高祖时誉王尚且安份,宋氏将宋侧妃送入王府,不料后来誉王谋了反,宋氏又立刻与誉王划清了界限。说起来,荣妃的父亲也是从宋氏里出来的,□□妃一脉依附于誉王,早与萦州不通音讯,宋侧妃一人在京城孤苦,所以搭上了荣妃。如此一想,祝昀不由对祝由心生悲悯。
这边祝衡一人捡了个位置坐了,他远远的看着祝由同祝昀热络的模样,不由得冷笑,他之所以来,便是听闻祝由给祝昀下了帖子,他与祝由自小一起长大,祝由是明里热络背里藏刀的一把好手,他那个母亲宋氏更是两面好人,滴水不漏,祝衡不过是那日自请受罚在院中跪了一场,伤了膝盖将养了几日,转眼祝由真就搭上了祝昀,还真是不落了自己的下风。
祝昀最难对付的就是对任何打上“誉”字签的人防之又防,祝衡费尽了心机,才能跟祝昀和平相处,经青玉殿一事又彻底黄了,且祝衡这几日闭着门好好想了想,祝昀保不齐是真对那个皇位没太多概念,这十岁多的小娃娃已经是足够聪明机灵,被太后皇帝日日夜夜拔苗助长似的教了这么多年脑子里装的东西够多得了,可好不好说的,祝昀想的大概是只要不是誉王家的坐上龙椅恐怕他都接受得了。
祝衡自觉他那一挑拨,祝昀是不能再信他的了,此时若是祝由得了祝昀的信任,将这个自以为是的小皇子拉下马还不是手到擒来,先是青玉殿的事,祝衡身在慈宁宫本就难以做成,誉王知道所以并未动大气,可若是拉下祝昀的事叫祝由做成了,祝衡也没有再当誉王世子的必要了。
祝衡这边正发着愣,那边已经人齐开了赛,祝由的玩法好,祝昀的箭术精湛,原先祝昀在文进院露了一手,可亲眼看见的也不多,如今赛场上可都成了祝昀的天下了,几轮下来满载而归,连连得筹,世家子弟们都惊叹不已。
祝昀站在一堆兔子旁边,接过承瑞的手帕擦了擦汗,笑道:“在成阳行宫的时候听说成阳围场里打猎极为有趣,夏有犀牛,有鹿,到冬日还有白狐出没,咱们这样虽然全是兔子,可到底是活物,比打那靶子有意思多了。”
承瑞笑道:“殿下箭术好,这些东西咱们用不完,一些给慈宁宫的小厨房,剩下的一些,再给皇上送去,虽然不是野味,可兔肉性寒,咱们慈宁宫不常吃的,今日让太后也尝尝。”
祝昀笑道:“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