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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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放，包容，强大。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除了外族人的紧身打扮和剃头，最惹眼的就是大唐士族的女子们。
穿着重重叠叠、多褶多幅的红石榴长裙，肩上挂着格外细长的披帛，走起路时，长裙和披帛随风起舞，妩媚美观。
形状为一条长条形状的巾子，长度在两人高以上，披与肩上，背部捎下落，再将其缠绕在手背间，材料多是纱罗制成，轻薄的纱罗上印画图纹，或是金银线织成的图案。
图案和头上的高髻脸上的斜红、花钿、额黄等妆容搭配，一种高雅雍容、丰盈优雅的大气美。
梵境焰觉得自己梳妆这些很麻烦，可她喜欢看其他人打扮的美美的。
眼睛瞄着集市上人的动静，发现哪个长得特别好，气质也好的，就是眼睛一亮。
遇到哪个小儿郎长得特别好，也是欢喜地多看一眼。
美景美色，心情愉悦，手里举着一个糖葫芦，欢乐地咬一口再咬一口。
吃完手里的这串糖葫芦的最后一颗，又映着姐姐买一串。
“山楂不能多吃。”安阳公主不放心妹妹吃多，把自己手里的这半串给她。
梵境焰眼馋地望着小贩肩膀上扛着的糖葫芦杆子，一声声“糖葫芦幺”喊到她的心里。
知道姐姐不给买，多吃了姐姐手里的一颗解馋。
说起来，糖葫芦也是她姐姐安阳公主做出来的美食之一，整个长安城，大唐帝国，外国人……都喜欢。
大锅熬好红糖--红糖也是姐姐做出来的，洗干净的山楂川成串，进到里面滚一圈儿，糖和山楂的味道互相衬托，酸酸甜甜的，开胃爽口，再加上红艳艳的外貌，晶莹剔透的糖片儿，特别得梵境焰的喜欢。
最后一颗糖葫芦，更是珍惜。大眼睛迷成两弯月牙儿，吃得全身心欢乐，好像有彩虹泡泡围绕飞舞。
安阳公主早就察觉到妹妹的眼神儿，知道她天生就格外喜欢长的好看的人，现在又瞧着她身上自然流露的“万人迷”气息，忍不住笑了出来。
“去打仗，真的很苦。”
她昨晚上想了一夜，虽然知道妹妹去打仗手握兵权将来会更加稳妥，可到底是不舍得。
“姐姐作为这个身份，去联姻，为大唐的和平做贡献，很是应该的。而且，嫁去吐蕃也没什么，只要大唐强大，姐姐的事儿就无需担心。”
梵境焰不乐意听这些，咽下口中的山楂，因为这一口山楂的“酸”小小的龇牙。
“大唐强大是应该的，姐姐的终身大事自主也是应该的。”
清脆的嗓音里还有几分奶气，天真地表达着在其主人看来天经地义般的诉求，近乎小儿无赖般的想法。
心里一股暖流缓缓流淌，安阳公主因着妹妹的心意感动，还是笑。
“你看大街上的这些人，哪个有婚姻自主的权利？”
“他们是他们，姐姐是姐姐。”
梵境焰知道民情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知道她阿耶，她的姑姑们这些年闹出来的事儿很不体面，在真正的世家眼里都是没有礼法的表现。
可她相信她姐姐，她姐姐不是姑姑们那样乱来的人。
“姐姐不要受汉人的那些礼法约束，若是没有好的，和姑姑们一样活得自在也行。大唐的好儿郎多得很，随便挑，挑出来就纳进公主府。”
…………
梵境焰说的痛快，亲姐姐呆愣。
她这是被小妹妹劝说纳男妾？
还不是面首，而是光明正大的纳妾？
到底谁才是穿越者？安阳公主手里的糖葫芦吃不下去了，瞅着小妹妹理所当然的模样发呆。
梵境焰伸手在姐姐眼前晃一晃，笑容和糖葫芦上的糖片儿一样甜。
“男子能纳妾，女子也可以啊。其他女子不可以，姐姐是公主，是君，君纳臣，纳民，很应该。”
……亲姐姐再次被暴击。
南北朝时期曾经也有一位公主提出这样的“君臣论”，朝堂上的大臣不光是皇帝的“座下之臣”，还是公主的“裙下之臣”。
鼎鼎有名的一位公主。
“妾与陛下虽说男女有别，但也出自同一个父亲。然而陛下六宫粉黛上万人，臣妾却只有驸马一个，实在太不公平了。”
一番话这位公主混乱的私生活获得了他皇帝兄弟的认同，还被皇帝兄弟送了三十个面首。
面，面貌漂亮，首，头发==漂亮。发主肾气，头发生得好，亦代称肾好。？！
安阳公主简直不敢想象小妹妹的提议。
她也不敢想象她阿耶，她的哥哥们，听了这话的反应，就是她们的姑姑们，母亲的将来……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自己对权力的热爱，或者对私欲的倾泻，还没有明确觉醒“男女平等”的意识。
而她的小妹妹……
“这话可不能说。除了姐姐谁也不能说。你还要组建娘子军，还要去参军。大唐真正的好儿郎是不会给人做面首的。”
妹妹天真的认为，喜欢了光明正大的纳妾比偷情收面首好，岂不知这人啊，就喜欢偷，蒙着一层遮羞布，不能提正式做男妾的事儿。
安阳公主不好和妹妹多说，转移话题，“姐姐不会吃亏的。将来若是好就好，不好姐姐就合离另嫁。不管男女，纳妾都是不对，一夫一妻的和乐最好。”
合离另嫁？梵境焰不大明白为何姐姐要这般折腾，在她的认知里，没有什么对不对，只有本事高低，谁有本事谁纳妾。
不过她也没有反驳，姐姐喜欢类似民间的一夫一妻小日子，也挺好。
“姐姐放心，妹妹保证不在其他人面前说。”
亲姐姐不放心。她的小妹妹，和她母亲一样，天生的强人。她刚要再劝说几句，被一声呼唤打断。
“见过两位小娘子。”
一位标准的大唐贵族儿郎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是他们那位嫁去薛家的姑姑城阳公主的次子，薛绍。
安阳公主收敛神色，梵境焰热情地打招呼。
“二表哥，你也逛街？”
“逛街。”薛绍点头应了一声，眼睛瞅着安阳公主笑。
不同于一般大唐男子的窄袖紧身，一身青色的长袍，一副温文清雅的容貌，魏晋文人的风流风骨扑面而来。
然而安阳公主没有任何回应。
她知道阿耶想要她嫁给薛家二表哥，她也知道薛家二表哥的心意，更知道他们如果大婚，会过得很好，琴瑟和鸣，一家和乐。
可不说她曾经的表哥表妹不出三代不能婚配的教育，就是单说她所知道的未来，阿娘现在已经流露出对这门亲事的不满……她也不想拖累无辜的二表哥一家人。
梵境焰看看二表哥，再看看姐姐，不大明白。
薛绍领命而来，还在公主面前露了面，虽然不知道为何安阳公主总是拒绝他，还是尽量讨她欢心。
讨好安阳公主就要先讨好安阳公主的妹妹。
“前面有家茶楼，里面的人正在讨论今年武举的事儿，我们去坐坐听听？”薛绍礼貌地发出邀请。
梵境焰，安阳公主的妹妹，果然来了兴致。
三个人朝那家茶楼走，还没走进就听到一个张扬的声音。
“金阁妆新杏，琼筵弄绮梅。人间都未识，天上忽先开……今年春色早，应为剪刀催。这首诗写得好，文理兼得，文采丰美……”
梵境焰小眉头一皱，她记得这首诗词，阿娘喜欢那位宋之问宋学士的靡丽颂德诗风，经常带在身边让他写应制诗词，她不喜欢。
转头一看，她姐姐安阳公主和二表哥薛绍也不喜欢，随即笑开来。
梵境焰不知道安阳公主和薛绍不喜欢是因为宋之问的为人，兀自欢喜。
茶楼里果然有人据此反驳一句，“看诗词先看人品。”
“诗词写的好不好，和人品有关系？”
几个人吵起来，梵境焰听着他们的吵架很开心，大唐人就应该是这般的活力。
三个人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茶博士上来问询，梵境焰一口气把姐姐和自己喜欢吃的都点出来。
“三位客官，您稍等。”
一位明丽温柔的小美人，带着一位一看就是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小妹妹，姐姐让人想要亲近，喜欢，妹妹让人一看就尊重着，宠爱着。
姐妹两个走在街道上的时候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此刻上了茶楼更是吸引了茶楼里所有人的视线。
当然，薛家二郎的风采，也让人想要结交一番。
大唐的文人基本上都会几招刀剑，大唐的武人也有会吟诗作画的，茶楼说是参加武举们的聚会，却是文武不分家，连今年文人的科考也有在谈。
“圣人英明。为了公平地选拔军事将领，以前是要求各地官员选拔军中智勇双全之士，或者民间出类拔萃的习武者参加考试，这次是平民也可以报名参加的‘武贡举’考试，由此开创武举制度，使得习武之人获得公平的入仕机会……。”
其他人说了什么梵境焰刚坐下来还没有听明白，这句话却是听明白了，却也更糊涂了。
“阿--圣人说平民也可以自由报名？”
薛绍对圣人的这个规定也非常惊讶，但他早上听到诏书的时候，更多的是赞同和欢喜，“圣人英明。有了此次的规定，以后，估计平民武者都可以有机会报名参加，成为定制。”
梵境焰闻言高兴，阿耶英明，爱民。
表兄妹两个兴致勃勃地谈论文人科举也这样操办的事儿，一边的安阳公主只安静地听着不吱声。
阿耶怕小妹妹破例参加武举因为天下人反对，“武贡举”比历史上提前出现，作为恩令下达各地方，将会提前涌现出许多人才，曾经的历史又有了一个小小的变化。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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