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AI抽风了》镜台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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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睡了一会儿，我梦见我初恋坐在我床边，穿着她葬礼遗照上穿的套头衫，梳着一个马尾。

　　她亲昵地捏捏我的脸，说我把我们的AI做成她的模样太变态了。我不是变态，我想说。但我发现我无法说话。于是我想去握那只手，我从来没有握过她的手，我从来没有在现实中和她见过面。但我发现我也动不了。我只能看着她，看着她苍白的面颊，乌黑的长发，含笑的眉眼。要是我相信有死后的世界就好了，这样我就能高高兴兴地自杀，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坚信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就能和你面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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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AI把我叫醒了。窗帘自动拉开，阳光突然落在我的脸上，我觉得肩膀酸痛，浑身是汗。

　　“早上好！”她对我说，“你昨天梦到我了吗？”

　　我做起来，木然望着她。我在思考为了我丰盛的早餐，我是不是应该说有。

　　但是我的AI在我回答前已经露出了失落的表情。失落之后是强颜欢笑。我记得这些表情，我调试过无处次，看过无数次。

　　“没关系，”她说，“你不用觉得勉强。我只希望你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我愿意一直等下去，直到你爱上别的什么人，或者你的目光开始长久地落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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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调情的对话发给我初恋看，她很惊讶地问我，我从哪个地方抄来这些话的？我说都是我写的，她就更惊讶了——她觉得我不像是会写这些语句的人。

　　我本来也不觉得的，直到我遇到了她。不。应该说，直到我爱上了她。这个文本里的每一句话都是我想对她说的话，都是我对她的表白。

　　我只希望你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我愿意一直等下去，直到你爱上别的什么人，或者你的目光开始长久地落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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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我还是得好好把我的AI的这次抽风调整好才行，这个调情模式太烦人了。我一边吃着三明治，一边看早间新闻，这么决定了。但我不能现在开干，我的AI的抽风还没有麻烦到要我占用工作时间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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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衣柜前，看着正在帮我选衣服的AI，我一直是让她帮我选衣服的，反正我自己选也是用随机算法随便抽一个出来。

　　我的AI会用五分钟挑挑拣拣，不多不少刚好五分钟，这是系统设置。我听见她说那些我很熟悉的话，这件如何如何，那件如何如何，仿佛她是我的女友。

　　她的话，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必要在意一个随机算法运算出的随即结果出来前，为了增加真实性设计出的随机对话。有些用户喜欢把这些对话的时间缩短甚至不说，直接命令，结果，及时输出。我不会这样。

　　我觉得我真的很喜欢我的AI，她已经成了我的生活的一部分，就像现在这五分钟，她挑衣服，我看着她，和昨天前天大前天一模一样，就像运行一个不出错的程序。我喜欢程序化，规律，整洁，没有意外。

　　我看着我的AI，这个全息投影。我的AI每天随机调换着装。她今天戴了一对猫耳，一条毛茸茸的猫尾巴，洛可可风格的蓬蓬裙，黑丝袜，没有穿鞋。我不喜欢她穿鞋，我喜欢她柔软的细足踩在地板或者地毯上的感觉。我的一个朋友对我说，我该入手一个仿生人，那种有伪装的柔软皮肤和体温的仿生人，连上房屋管理系统就能让全息投影变成实体。听说有的人会和他们的实体AI上床，因为它们百依百顺，还能假装是个人类，给你温暖的怀抱。

　　我需要吗？我不需要。我觉得现在挺好。我不需要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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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顺风。”我的AI开心的对我笑。她今天穿了猫耳娘的服装，所以手蜷成猫爪状，像招财猫那样朝我挥挥。我突然就想起早上那个梦。太变态了。我初恋说。

　　如果我的初恋知道我非法用她的形象做这种事情，她会说我变态吗？我不知道。她已经死了。思考一个死去的人可能会如何如何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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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变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