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们离婚吧》花间醉月

11、第 11 章

　　自嘲地笑了，我来这里做什么呢？
　　眼前的金碧辉煌、灯光流影，何曾是我的世界？何曾与我的世界有所交集？
　　我在这里是这样的格格不入，或者，真的是我误闯了不属于我的世界？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想要至少对萧凌的父亲道贺，可是在他的身边围绕的，哪里还有我插足的余地？
　　无力地坐在一旁的角落里，手里摇晃的是泛着琥珀光泽的酒饮，有些着迷的盯着手中的酒杯在灯光灿烂下竟能折射出如此夺目的光芒，朦胧的，幽远的。
　　“沈小姐……是你吗？”
　　忽然挡住光影的身体，迟疑的问着我，是他。
　　没有称我为“萧太太”。
　　“汪先生。”点头致意便将目光转移，对着他，惟有无言。
　　“沈小姐……怎么没有见到萧先生……”
　　是啊！我也在想啊！自己父亲七十大寿都不来参加么？那，我来这里做什么呢？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能够见到萧凌吗？
　　想要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
　　我的爱？我的难受？我的不满？我的伤心？
　　告诉他我是个怨妇吗？
　　不，我从来都不做怨妇的，我也做不来。
　　“汪先生，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没有再去看他一眼，起身就想离去，可是他似乎并不想就这样放过我，再次挡在了我的身前。
　　“沈小姐，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上次也是的，你没有事吧？”
　　“谢谢关心，我的脸色一直都是这样的，大概是化妆的原因吧。还有请称我为‘萧太太’。”
　　淡淡地敷衍，他为何又总是这样纠缠于我？
　　“可是，你……”
　　“汪先生，究竟我是如何也与你无任何干系。”
　　这个人究竟是要怎样呢？看到他，只会让我更加难受罢了，即使与他无关，但是看到他，我又怎么能控制自己不去想到她呢？
　　没有再让他有任何机会说话就转身离去。
　　离去前瞟到他的尴尬，我的心终究还是有丝不忍，毕竟他又有何错呢？他什么都没有做过，可是，我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迁怒。
　　想要离开这里，但是想到还没有见到萧凌，有些不甘，只有选择留下继续等待。
　　等待是焦灼的。
　　跨过那扇大门，将浮华与笑语歌声隔绝在自己的身后，不再理会。一个人静静走到厅外的花园中。
　　要去大厅只有从这里经过，所以选择在这里等待就可以第一时间见到他了。
　　只想静静的，一个人看到那个萧凌，在我心底的萧凌。
　　静谧的夜，星空在遥远的时空彼端闪烁着调皮的点点光芒，月牙儿高高挂在那里轻轻摇晃，耳边是呢哝的虫语。
　　无风的，温暖。
　　看着自己身上的礼服，那一袭长裙终究是不能再穿了。
　　想起自己醒来时，床边是小萍和王妈焦急的神情，是失望与感动。
　　坚持没有让途中的医生为我看诊，为此小萍是有些生气的。
　　“太太，为什么不让王医生替你检查下呢？都已经打电话让他过来了，现在又让他回去不好吧？还是看下吧，不然去医院也行啊！”
　　轻轻摇头，“不用了，我只要休息下就好了，只是因为没有休息好，放心吧。”
　　“太太，你不能因为和先生吵架就什么都不顾的，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么？先生也是，人都找不到……”
　　未竟的话语，被王妈生生截住，我知道的，小萍是真心为我着想。
　　可是，王医生来了，又能怎样呢？我就会好了？
　　浅浅一笑，想起小萍的善良和单纯总是让我觉得自己的妹妹似乎也是这么的健康、朝气蓬勃。
　　那么可爱的人儿啊！
　　柔软的草地，那样轻柔地托住我，悠远的思绪被趋近的娇笑打断。
　　“呵呵，萧凌没有想到你也会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啊！还以为你一直都是这样严肃啊！”
　　“那当然，只不过现在要管理企业、和那些老狐狸应酬收敛了许多。”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要不是这几天和你天天在一起带我去那么好玩的地方，还真是想不到的。”
　　这些天，都是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原来，你也有年少轻狂的时代么？
　　原来，你也可以这样欢颜笑语么？
　　原来，你的温柔不是给我一个人的……
　　“恋心？”
　　朦胧的月光，幽幽地照在我身前的两个人身上，抬起头仰着脸。
　　都是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啊！
　　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原来月光也是可以这样刺眼的啊！
　　明明该是柔和的啊……
　　“萧凌，她是谁呀？”
　　“恋心，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
　　怎么会在这里？
　　是谁？是谁在唤我？
　　可是，我不知道啊！
　　是谁捉住了我的肩膀？是谁将我带起身？
　　腰上传来的热力让我逐渐清醒，用力推开他的怀抱，曾经向往无比的怀抱。
　　他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用这双手在另一个女人面前将我拥住呢？甚至，那个女人才应该是他的喜爱啊！
　　他把我当做什么了？
　　无血无泪么？
　　“沈恋心，你……”
　　不想要看到他们两个在我的眼前，“对不起，我不该来的……打扰了！”
　　手却是被紧紧地握住，“你……你，不要误会了。”
　　误会？
　　微微一笑，无尽的苦涩，“就当是我误会了。”
　　是我误会？
　　我本就没有什么资格来误会。
　　“沈恋心，”被强制转过的身体对上他，“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
　　摇摇头，“我从来都不曾误会什么。曾经是我天真的以为，我以为我们会像普通的夫妻一般，可是没有，也永远不可能。”
　　说了，我说出口了。
　　以为永远都不会出口的，一旦出口就无法抑制的出口，像是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意识一般。
　　尽管我的心中呐喊的是不要再说了。
　　“你知道吗？我总是坐在那里，盼着你。想着，或许下一分钟你就会出现在我的视又或者我一觉醒来，你就在那里看着我……不论是之前还是这几天，我不明白，我总是不明白你在生什么气？也许……也许，生气，也不过是一个借口？”
　　看了眼依然站在那里的女人，感到心中无限的悲哀，爱上你，究竟是我的幸或不幸？
　　“那一夜，你因为我没有在那个你给我的‘城堡’里而生气吗？因为我没有在那里卑微地等着你吗？那么空旷的房子，在你心中是什么？当然不会是你的家，你总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有向我说过你在哪里在做什么吗？从来没有……是啊……你凭什么要告诉我呢？我是什么？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连尊严都没有。
　　“够了，不要说了！”
　　被推开的身体没有准备跌坐在地上，从腹部传来的绞痛。
　　孩子……
　　“孩子……不要……萧凌……痛……”
　　“恋心，你怎么了？”
　　“萧凌，孩子……”
　　紧紧抓住他的衣领，我却只能破碎地发出声音。
　　好痛！
　　老天，你为什么总是让我深爱的人离我而去？
　　我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
　　不要！
　　至少，至少让这个孩子留下吧，即使是用我的生命。
　　我不在乎，这是我和萧凌的孩子啊！
　　只要，孩子没有事，我会走的，离萧凌远远的。
　　不会让萧凌为难的，我会离开的。
　　依偎在那宽厚的胸膛如水的泪水不断下滑，这个怀抱从此不再能容下我了吗？
　　这个在我耳边不停低喃着，安慰着的温柔，是否如梦一场，从不曾是我的？
　　昏昏沉沉中，耳际传来遥远的呼唤。
　　“姐姐……”

　　幽幽转醒，空寂的病房里依旧只有我一个人。
　　空中浓浓散发的，是失望还是无谓了？
　　那声犹在耳际的呼唤，“姐姐……”
　　心中愧疚无比，恋云，你会怨我吗？
　　姐姐没有照顾好你。
　　是我的贪心与自私才会导致今日的局面，其实怨不得、恨不得任何人。
　　如果没有在当初萧凌找上我时，怀有或许这是一个可以接近他的机会；或许，他会在相处之后爱上我的。
　　黯然合上双眼，是我痴人做梦。
　　恋云，终究，姐姐这步还是走错了。
　　“在想什么？醒了吗？放心吧，孩子没有事。”
　　耳畔传来的低喃，深沉的，惊痛了我。
　　猛然睁开的双眼对上那张我在心底烙印的脸，“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柔地抚上我的脸，那双大掌传来的穿透力居然那样强烈，拨开我凌乱的发丝，没有任何言语，却教我有些不安。
　　轻轻将脸侧到一边，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有些难以适应。
　　“恋心……”犹呢喃，似低叹，那微热的气息轻拂在我的肌肤，语中的那一丝无奈竟是如此暧昧。
　　放在脸上的手转而轻执我的手，萧凌双手将我的全部包拢，似乎那样小心，那样珍惜。
　　轻吻的手上，那薄唇炙烫了我，想要挣脱，却无能为力。
　　缓缓被套上手指的，那是……
　　转过头任由他将一枚小小的，却又沉重无比的钻戒套上我的无名指。恰好的尺寸，几乎我以为那就本该是属于我的。。
　　低头在戒指上印下的一吻，竟是那样酸涩。
　　模糊的视线不能将他表情看清，此刻的心酸是那样强烈，来势汹涌。
　　“恋心……我们重新开始…………好么？”
　　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有泪湿枕巾。
　　为何，我的心中竟无半点喜悦？
　　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满满灌注的是无尽浓重的悲伤与无奈。
　　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恋心，我们不去管那份契约，不再去想之前的日子，我们，重新开始……好么？”
　　缓缓闭上双眸，无力，疲惫。
　　我没有回答他，没有答应他。
　　睡梦中，依稀传来那一声声：“我们重新开始，好么？”
　　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