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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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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间的街道市井繁杂，人来人往。店铺都大开着，是不是还能听见小贩吆喝叫卖的声音。润玉独自一人走在街上，无论是容貌还是气度都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温润如玉的面容也惹得周围姑娘红了脸颊，止不住的小声议论。
“这是哪家的公子啊，生得好生俊俏。”
“是啊，也不知道是否婚配。”
少许称赞的声音飘入润玉耳中，后者却浑然不觉。他素来心思沉重，哪怕是此行是以游历散心之名下界，却仍旧没有心情游山玩水。
以前他在璇玑宫的时候，整日处理政务无暇分心，如今不用理事，一下子没了目标，倒也显得有些空虚彷徨。
没有了用于麻痹自己的繁琐政务，空闲下来的润玉还是忍不住去想那已经过去了几百年的前尘旧事。
那天晚上替月下仙人送红线的紫衣小仙童的音容笑貌，先天后的无数次惩罚幽禁、他大婚当日举兵造反，先天帝献身只为保留旭凤的一缕残魄、仙魔于忘川畔的那场旷世之战…..种种往事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无论沧海亦或是桑田，光阴流转，那些往事随被掩埋在了岁月里，却还是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爬上来，让他措不及防，让他心如刀绞。
有时候润玉也会想，这三千世界，究竟有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爱他的。
大概只有生母蔌离是爱他的，小时候为了他的生命安全不惜剜龙角、剔龙鳞，如今每每回想来，那种让他毕生难忘的疼痛仿佛还存在于心口，轻轻一碰就鲜血淋漓。
这种爱太痛太痛，他承受不来。
“无妨爱我淡薄，但求爱我长久。”
润玉自言自语着，双眼没有焦距，像个行尸走肉一般。不曾想，这尘封了几百年的往事如潮涌一样全部爬上来，会让他这般承受不住。
无人爱他，更遑论长久爱他。
如今百年过去，爱他的人早已经死去，他爱的人也嫁与人妻。现在的润玉早已经没有了要抢回锦觅的心思，那只只知道在河边钓媳妇儿的白鹭也会亲切地叫他大伯。一切都那么和平，他还能有什么不满足呢？
润玉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自嘲地笑了笑，心头发酸，他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了。大概人能够得到些什么，就必须要失去些什么。
他得到了权力，地位，能够号令天界众仙神，相对的，他失去了爱人的勇气。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此乃天道。他身为天帝，必须遵守的规则。
澜清自从润玉离开以后，便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不被他发现。看着润玉心不在焉的模样，澜清心里也疑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姑娘，你拿着这个花灯看了好久了，到底买不买啊？”一旁的小贩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问道。
澜清回过神来，连忙放下了手里的花灯：“不好意思啊。”
“嘿！”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下澜清的肩膀，吓了她一大跳。澜清回头，见是自己认识的人，没好气道：“我说彦佑！你干嘛突然冒出来吓我？！”
彦佑眉梢微挑，好奇道：“我说你看个花灯也能看得这么入神，这花灯有那么好看嘛？！”
澜清瞥了眼不正经的彦佑，转身离开：“比你好看！”
澜清一回头，却发现方才她紧紧盯着的润玉突然不见了踪影。
“你净胡说，一个破花灯怎么可能比我好看？”彦佑大剌剌走过来一手搭在澜清的肩膀上，一手叉着腰说道。
澜清有些急了：“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白衣公子？”
彦佑无辜地左右瞧看了一番，说道：“这里只有我一个绿衣公子啊。”
澜清气得直跺脚，看向彦佑的眼神也带着怒意：“都怪你啊！我跟丢了！”
彦佑疑惑：“你到底在找什么啊？”
澜清咬着嘴唇，一条胳膊勾住了彦佑的脖子，强行拉低了后者的脑袋，凑到耳边小声说道：“我跟你讲了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哥哥。”
彦佑点了点头，说道：“行啊，你说吧。”
澜清信誓旦旦道：“我看上了一个男子，要把他拐回去当相公！”
彦佑翻了个白眼，拆台道：“你看上的男子多了去了，这有什么好保密的？”
澜清愤愤道：“这次不一样！这次我是认真的！”
彦佑吓了一跳：“怎么？这次这个是多了只眼睛还是少了个嘴巴？不会是个残废吧？！”
澜清气得一巴掌拍在了彦佑的脑袋上：“你才残废呢！你全家都残废！”
彦佑耸了耸肩，勉强配合问道：“你那这次怎么这么认真了？”
澜清勾起了嘴角，美滋滋道：“因为他生得十分好看，而且还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
“怎么个君子法？”彦佑揉了揉后脑勺，问道。
澜清说道：“我和他在客栈的时候，他都没有趁人之危。本公主生得如此貌美，他都能把持得住，可见是个君子。”
彦佑嫌弃得上下看了一眼澜清，不怕死道：“你怎么不说人家是被你这股霸气给吓的了？”
澜清慢悠悠将目光移到彦佑身上，嘴角带着略有似无的笑意：“你、说、什、么？”
彦佑嘿嘿一笑，说道：“我说公主眼光是真的好，想必那人一定是个谦谦君子。”
“这还差不多。”澜清美滋滋道。
彦佑心中暗诽：也不知道是哪位仁兄如此命运多舛，居然会被这只母老虎看上，罪过罪过啊。
彦佑走了两步跟上澜清的步伐，说道：“我说，你说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都没有趁人之危，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澜清脚步一顿，有些犹豫道：“应该...不会吧？”
彦佑一听这话，幸灾乐祸道：“难说哦，公主你生得好看，那人都没有动心，怕不是有什么隐疾，比如说——不能人道。”
澜清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看着彦佑威胁道：“本公主好不容易打算认真了，你最好祈求他没有什么隐疾，不然我把你的蛇胆挖出来给他做药引子！”
彦佑愁眉苦脸：“不是吧，这么狠？好歹你我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居然比不上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小白脸？”
澜清铁面无私毫不犹豫道：“比不上！他比你好看一百倍。”
说着，还瞅了瞅身边的彦佑，摇了摇头道：“啧啧，同样是蛇，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嗯？这么说，你追的那人也是条蛇妖？”
澜清点了点头，说道：“嗯，是一条白蛇。”
彦佑托着下巴想了想，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没听说荼沽山这一带还有白蛇？”
澜清摇摇头道：“我也没听说过，不过他也可能是路过这里。”
“所以如果因为你让我跟丢了，错过了这个缘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澜清说完，狠狠地瞪了彦佑一眼。
彦佑有嘴没处说理去：“我说，你不会是因为你爹爹前段日子催你嫁人你受刺激了吧？这么着急想赶紧找个相公？”
澜清冷哼一声，说道：“你看我像是愁嫁的人吗？”
“不像不像。”彦佑十分没骨气地陪笑道：“大小姐你文武双全，容貌无双，多少人想要娶你呢，怎么会愁嫁。”
澜清摆摆手：“行了你别废话了，赶紧帮我找。”
彦佑打了个哈欠，毫无干劲：“我说澜清，你要我帮你找那人，总得把那人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告诉我吧。不然我怎么帮你找？”
澜清说道：“长相嘛，很英俊。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丹唇外朗，皓齿内鲜....”
“停！”彦佑忍不住出声打断了澜清的话：“你能不能靠谱点，你这么夸张地说，我怎么知道是谁啊，依我看啊，那戏园子里的莺歌就生得很好看。不如带你去看看？”
澜清理不直气也壮：“反正在我眼里，他就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
彦佑掏了掏耳朵，说道：“哎哟我这认识了你几百年了，还没见你这么痴迷过哪个男子。就凭你这次这么认真，我肯定帮你把人找到。”
“哎你说，如果你爹要是知道你拐回去一个蛇妖当相公，他会怎么想？”
澜清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先别告诉我爹爹。”
彦佑挑眉：“看来你是打算在外面养小白脸儿了？啧啧啧，佩服佩服。”
澜清瞥了眼彦佑，说道：“反正你帮我找就是了，大不了欠你个人情。”
“行，没问题。不过你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何方人氏？是否娶妻？”彦佑问道，他与澜清相识已久，见后者似乎是认真了，也不想后者竹篮打水一场空，便仔细问道。
澜清回答：“哪里人有没有娶亲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还没有。对了，他名字叫润玉。”
“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