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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女主初露头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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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菜倒是很别致。”少东家看着端上来的菜,眉头细微挑动,目光转上了黄掌柜。
掌柜满脸叠笑,指着面前的菜一一给两位公子介绍,“这是客栈刚招入的美食顾问设计的新菜,年纪轻轻厨艺可算了得。”
“这道是黄豆鱼。少东家和世子爷可以尝尝上面的黄豆,炖的绵软入味。”按照张蔓蔓的话给他俩介绍。黄豆鱼放在定制的圆扁型木桶内,木桶底部是一块铁板。张蔓蔓称作木桶锅,这是她要求定制的,说是可以起到保温的效果。木盖被掀开的一瞬,黄豆鱼刚从热锅倒入木桶锅内,底部的铁板被汁水浇地滋滋作响。
鲜香一瞬间冒出来,夹杂着淡淡的清香。
常公子眼前一亮,“你们家客栈越来越新奇。”说罢,拿起筷子夹着一颗黄豆放入口中。真如掌柜所说,黄豆炖的绵软,带着淡淡鲜甜又有些微辣。
“你尝尝,这个好吃。”常公子推了一下少东家的胳膊,“翠意阁找的厨子越来越了得,我还是初次尝到这种口味的黄豆,有点刺舌头。”
“是辣味。”黄掌柜解释,“上面红色的小片是辣椒,这是一味药材,小张厨师用的是未晒干的,味道清新鲜辣。用辣来提味,是这道菜的亮点,不信世子爷可以尝尝下面的鱼肉。”
闻言,常公子试了一口,果真草鱼肉质鲜嫩,以往的鱼腥味荡然无存,只有汤汁勾芡出的咸鲜味,也不知还放了什么佐料,一股香味扑鼻,带着微微的刺激感。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一道菜勾起了两人的期盼,想来小厨子做得其余菜都不会差到哪儿去,卖相色泽也俱佳。
入口柔嫩的肉微微一咬就能溅出酸甜的汁水,鲜嫩开胃。一道糖醋里脊很符合陵城人清淡的口味,也对了少东家的胃口。
他眉梢舒扬,频频看向黄掌柜,待他介绍,但黄掌柜买起了关子,掀开另一盘菜的盖子,“小张厨师说了,这道甜点要趁热吃,能拔出丝儿来,吃起来香酥可口。”
听起来甚是有趣,少东家与常公子两人相视一笑,夹起了拔丝红薯。由盖子盖住保温,甜点还未冷却,轻轻夹起,拉出一道道细长的丝线。一股麦芽糖的香甜味传出,黄澄澄的红薯色泽诱人。糖衣微微黏牙,外酥内松的红薯松软,香甜可口。配上鲜美的平菇三鲜汤,可谓美极,妙极。
品尝完所有的菜,少东家接过小厮递给他的帕子,擦了擦嘴,迫不及待地问道,“厨子是谁?他心思倒是巧妙,做出这几道人间美味。”
“新招来的厨子,年轻着,后生可畏啊。”说起美食顾问,黄长伟不无得意,“连向家兄弟对他都赞不绝口。”
“哦?”要知道向家兄弟曾是敬朝名扬四海的厨子,被林家花重金聘请来翠意阁的坐镇的。能得到他俩人赞许,想来新厨子必定是有过人之处。
想到过几日的请宴,少东家有了些想法,细细摩挲起扇柄。
“我瞧着新厨子不错,比本公子家的厨子强了不知几许。家中吃来吃去也是那几个味,早就腻歪了”常公子插了一嘴,打趣道,“不如,少东家忍痛割爱将厨子让给本公子,如何?”
常公子乃温候世子,素来喜欢以公子自称。听过他的话,少东家只当是玩笑。
“温候府还会缺厨子,小世子莫打趣了。”少东家笑道,刷的展开纸扇扇了几下,目光落在黄掌柜身上,推问,“过几日本少爷要在翠意阁宴请丰都来的大官,你觉得让小厨子掌勺,如何?”
黄长伟惊讶,没想到少东家会如此说道。瞧了眼他不似作假的神色,黄长伟深思熟虑,“若是宴请丰都来的大官小张厨子还是年轻了些,不识规矩,不如让向家兄弟配合小张厨子,如何?”
稍顿片刻,黄长伟沉吟,“只是不知那位大官口味如何?”
“我看不错。”常公子插嘴,捉着少东家晃动的扇坠子把玩。
“来陵城的正是前段时间赐封的骠骑将军。听闻,他是地道的陵城人,且为人谦和好相处。口味应是陵城的清淡口味,不过将军常年驻扎塞外,应是会发生变化。以防万一,还是让小张厨师备好后手。”
听完少东家解释,黄长伟眉头一跳,未曾想竟然会是骠骑将军。说来这位将军声名鹊起,风头正盛。先有阮东战役大捷,后有抗旨拒婚。不卑不亢的气度令皇上又喜又恼,最终又无可奈何,赐婚一事只好作罢。
不过碍于颜面,皇上还是罚他镇守边疆三年,三年不得入丰都。
其实别看将军是被遣塞外,但若非深的圣上信任,又怎么会将敬朝的脊梁交到他手上。
经过提点,黄长伟明白了,将军此番前来定是回家探亲,与家中妻儿老小团聚。他心中有了定夺,对少东家拱手,“少东家且放心,黄某定当安排好。”
黄掌柜叹道小张厨师可真是命好,被小世子相中不说,还有幸能为将军筹备宴席。
从包厢退出来,黄掌柜忙不迭前往厨房告知众人好消息,耳提面命一番,单独叫走了张蔓蔓。
另一头。
在张蔓蔓离家后不久,便有两位年轻公子登门造访,策马奔腾,马蹄声惊动了不少人。
上堡村鲜少有人踏马而来,听见动静,不少好事者出来张望。正赶上俩位公子不识路,寻人就问平三朗家的位置。待好心人指点,俩人又扬长而去。留下好事者争相讨论,莫不是平三朗家发迹了?
待到俩人寻到张蔓蔓所居的宅子,已人去楼空。望着面前落魄不堪的毛坯房,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言语。
被婆婆斥醒去监督张二收拾包袱的平二嫂躲在门后打量了几眼,眼睛滴溜溜地转。她整理好仪容,提臀扭捏地往二人走去,尖利的嗓音愈发拔尖,“二位公子可是来找我三弟妹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想到来之前三爷的叮嘱。身着青色衣裳的男子对她寒暄一笑,“大娘你可知晓这家夫人的去向?我兄弟二人找她有事。”
苗翠娥笑脸一僵,摆摆手,“什么大娘不大娘,公子不嫌弃喊我一声妹妹就好了。”
沈漯河盯着她眼角笑出的细纹,默默移开了眼,清咳一声,“还请这位...姐姐如实告知,我兄弟二人找夫人有事。”
见他不识趣,平二嫂暗自啐骂,面上不显。细细打量两人的鲜衣华裳,眼珠子冒出精光,“两位可是三郎派来的?”
“不是。”林玄子敛眉,打断她的想法,沉吟,“我们和平三郎是一个军营的,他受了伤,委托我兄弟二人前来接他夫人前去团聚。你可是三郎的亲戚?”
一听,平二嫂连连退了几步,警惕地望着他俩,“三郎可是因公受的伤,应该在军营接受治疗。若是有什么意外,军营会有什么补偿?”
林玄子和沈漯河眉头轻皱,正欲开口。新宅院内传来一道声音,“翠娥你在同谁说话?我让你去看那贱骨头收拾东西,你看了没?可别让她摸走什么不该摸的东西,不然我饶不了她!”
“哎哟,你个眼瞎的,没见到我老婆子腿脚不利落,也不知来扶一把,你是不是不要想张二那样,把你休出家门,看你往后怎么过日子,唾沫星子淹死...”声音由远及近,虚掩的门被推开。一位老夫人拄着拐杖走了出来,见着站在门口的两位俊公子,脸色登时一沉。
目光在自家媳妇和俊公子脸上来回打量,老夫人气得嘴唇哆嗦,抄起了拐杖,“你这个骚浪蹄子....”
平二嫂赶紧求饶,“婆婆误会了,他们是来找张二的。”
“什么?!”平老夫人脸色不愉,“好好的提起那个贱骨头干嘛,我让你看她收拾东西,你看了没?”瞪过她,老夫人拄着拐杖推开了隔壁那扇关着的门,四处打量。
二媳妇赔笑一声,紧随其后扯了扯老夫人的衣袖,“娘,我听他们说三郎在军营受了伤,怕是命不久矣,想来接张二过去见一面。”
平老夫人的重点放在了前半句,话还没听完,她就皱起眉头,反应同平二嫂如出一辙。枯老的脸上皱起,满是褶子,神情凶悍,“怎么就不见点好,真是个丧门星。你们可是上门来讨钱的?我告诉你,看大夫的钱我不会出,既然在军营受了伤,就该你们军营出钱。”
“......”呵呵。
林玄子道,“军营自会安排,我们是来接张二和宝秀娃娃,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
“没有没有,张二不守孝道,我早就给打发走了。和我平家没关系,你俩若是没事,早些走。”瞥见二媳妇频频往俩人脸上瞄,她心中一顿气郁,狠狠拧着苗翠娥的胳膊,疼得她龇牙咧嘴。
“什么,打发走了?!”沈漯河惊叫,瞪大了眼。
“不然呢,我留着她干嘛,浪费我白饭钱,我给休了,你们赶紧走。”说完拽着苗翠娥进了屋,将两人关在了屋外。
“这可怎么办?”沈漯河转头看向林玄子,紧锁的眉头又添愁容,“若是找不回夫人,三爷必然会大怒,你我二人该要受罚。”
“还不是怪你,若非你闹着要去上馆子,又怎么会喝醉酒,误了时辰。”他走进老宅子,目光缓缓度过潮湿阴冷的屋内简陋的摆设,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荡在鼻尖。昏暗狭小的屋子与旁边的雕梁大栋截然不同,林玄子重重叹息一声,“三爷家中如此落魄,想来夫人身上定无分文,不知她该怎么过活。”
“可怜了夫人和小姐。”沈漯河提议,“不如我们先去找里正了解夫人的情况,看看村中是否知道夫人的去向。”
说罢,两人离开了老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