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点》白纯夕

3、二年级

　　二年级
　　倔强的他们从第一次考试开始就一直是第一，要么是云烟，要么是秋横。他们的优秀让所有老师都震惊。尤其是那个曾经训话的班主任。她总是在别的老师面前夸耀自己是多么会领导同学，一句话就激发了他们对学习的全部热情。只有尹云烟和秋横知道，他们不是因为老师的一句话，而是一种对对方的承诺。
　　如果说二年级是小学最懵懂的时候，那么谣言一定是从这时开始。
　　或许是职务的需要，他们经常在放学后留下来。于是调皮的男生，八卦的女生，越来越多的谣言开始围绕着他们。
　　每次有人问尹云烟：“你喜不喜欢秋横？”她总是笑笑，说：“我说喜欢，你信吗？”如果这样的话也算是表白的话，那么尹云烟就是从那时起对秋横有朦胧的好感。
　　是的，那只是朦胧。
　　每次有人问他：“你喜不喜欢尹云烟？”他总是白白眼，说：“无聊！”或许在秋横心里，他真的不曾喜欢过尹云烟。
　　是的，那只是或许。
　　尹云烟对求横的情根本算不上是爱，7、8岁的小女生懂什么呢？人小鬼大？情窦初开？应该都不是吧。或许真的只是因为离得太近，所以看不清了。
　　这天，他们照旧留下来帮老师做事。老师要去开会了，只留下尹云烟和秋横两人在办公室里。尹云烟对办公室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即使办公室里一个老师也没有，她依然讨厌办公室。秋横环视了一下办公室。果然老师都去开会了。
　　“我们去把那本哆啦A梦拿回来吧。”秋横眨着他那双温情无限的大眼睛。
　　“什么？！”尹云烟的嘴张的大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偷书？！”
　　“孔乙己曰：‘此为窃书也。’”秋横熟练地翻起老师的桌子。
　　“这样不好吧。”尹云烟十分小心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看不出来，你还蛮熟练的嘛。”秋横的嘴角扬起一丝邪邪的微笑，低头继续翻找。
　　“那本书对你很重要吗？”尹云烟细声细语地问，生怕被别人听见。不论是偷书还是窃书，总是件令她胆战心惊的事。
　　“不，我只是不习惯把东西放在别人那里。”秋横微笑着说。这一笑没有先前的邪，依然是一年前的明亮温暖。
　　尹云烟也翻找起来。
　　“啊！找到了！”秋横惊叫道。
　　“真的吗？”尹云烟也站了起来。
　　秋横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哆啦A梦。“借你看吧，你也帮我找了这么久。”
　　“嗯？”尹云烟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真的可以借我吗？”
　　“当然。”秋横拉起尹云烟的手，把书塞到她的手里。云烟本能地缩回手，脸上立刻展开了一朵红晕。像是香草冰激凌上的一颗草莓。
　　二年级，是开始上夜课的年纪。云烟的爷爷和秋横的奶奶每天都会在校门口等放学。也许就是这样的巧合，让长辈们熟悉起来。因而尹云烟也经常从爷爷口中得知一些关于秋横的小道消息。譬如：“秋横一顿午饭能吃掉一只鸡！你也要多吃点。”再如：“昨天秋横骑自行车，骑了三次摔了三次”之类的。
　　尹云烟忽然觉得自己想像一个小偷。偷偷摸摸地收集关于秋横的支离破碎的消息。其实她的要求也不过如此而已。仅仅只是而已。
　　或许他们就像是在同一坐标系中的两条没有交点的函数图象。他们永远只能做平行线，没有交点就注定不会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