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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节 ...

  •   一栋脏兮兮的房子下面,穿着红色格子裙的小女孩一个人荡着秋千。她斜对面是区政府职工宿舍楼,灰白的墙砖、油黑色的楼梯,一楼张家厨房的窗户打开,飘着菜香。小女孩的随着秋千时高时低的起伏,偶尔费力的用脚踩地。
      从巷子里走出来一个男孩,远远的跑来,边跑边嚷:“小小芸,你妈妈今天不回来了,叫你到我家吃饭。”
      小女孩从放平双脚,抓住一边的绳子,摇晃着站起身来,面色带着潮红,看着小男孩没有说话,一双黝黑的大眼蒙蒙透出几分失望。
      小男孩在女孩停了下来,牵起女孩的手,说道:“我妈妈说了,今天买了排骨,要弄糖醋排骨,你不许不吃饭。”说完将女孩拉走。
      女孩乖乖任男孩拉着走进3好楼。
      一张大圆桌围着5个人,拿不齐筷子,吃力夹菜的是隔壁张阿姨家的大儿子秦舒,他今年刚满四岁,是一帮小萝卜头里年龄最大的一个。左边在座位上扭来扭去,嚣张得指着自己爱吃的菜,要妈妈惯着的小霸王是张家的二儿子秦睨。当然还有坐在一旁帮里帮外慈祥的张妈妈和他的老公秦大斌。据说秦家夫妇是少年相识,多年来感情醇厚,秦先生出生书香门第,自己也是海外归来的博士,年纪轻轻已经被暗定为未来校长,加上他为人宽和、谦虚,家里自是打理得其乐融融。
      看这家人吃饭,大多人都会更到格外的温馨。当然,除了画面里,神色黯然的小女孩,也就是幼年时的我。
      还记得幼年时,母亲经常不在家,我的时间总是很长很长。一个整天无事,除了睡觉,起床后的事情无非就是穿衣、刷牙、吃饭。唯一可以打发时间的是家外面的秋千,日复一日的荡,日复一日的期待快点长大。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见我过完了五岁生日。那年,是我人生第一次的危机与变故,那是隔着淡漠,缓缓坠入泽沼的开始,是随着时光的流逝却不能遗忘的开始,是我记忆里挥之不去的毒瘤,最后它长成了一种暗痛,一种隐疾。
      还记得那是五岁时的一个周末,母亲突然早归,殷勤的把我叫到身边,拿起搁在床头的童话书,低声的问我:“芸芸,喜欢那个故事,妈妈念给你听."那本童话书是隔壁秦家张阿姨送给我的,书里配着彩图,对于早慧的我来讲,读懂并不困难。可母亲的样子似乎刻意讨好我一番,她急于向我展示作为母亲温情的一面,但是没想到的是我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事实上在后来的日子里,我终究没有给过她弥补的机会。
      我张大眼睛,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是爸爸要回来了,还是他要带我走”。顷刻间,母亲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吃惊的望着我,良久没说一句话。
      “你爸爸不会回来了,以后都不会回来”。母亲低下头,我这才发现一向重视自己外表的她,发髻散乱,乌黑的发丝蓬松的垂挂着,连成一片阴影让人难以看到她的表情。
      “为什么,爸爸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以后都不会回来”
      母亲想了想,犹豫着不愿开口,过了一会儿,才怏怏的说:“你爸,他有了其他重要的事,妈妈知道对不起你,不过从今天开始,妈妈会好好照顾你,妈妈会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语毕,她张开臂膀将我搂住,我听到她的心跳逐渐的加剧,我知道从这天开始,我已不在是个可以天真生活的孩子。
      很多女孩都有懵懂的少女时期,可是我没有。
      我有的是刻意压抑的羡艳,可以伪装的淡漠,以及用沉默和惊叹号组成的特立独行。当然这些并不干涉我的信仰。
      我是一个充满信仰的人,一直都是。也许是长期的孤独,潜意识里总是情不自禁的去探究死亡,想着死后是否还会孤单的存在,但说来说去,我执着于死后世界的事却真的成为了一种信仰,....直到有一天,命运一不小心撞破了我的脑袋....我终于得偿所愿,穿过奈何桥的南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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