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人美心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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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闻宣拿着手机刷新闻，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江封回答，他轻笑一声直觉比任何人都敏锐，是天生抓耗子的猫。
“怎么，她死了？”
车子速度一瞬间被加快，但又立刻被强制减下来。
一如江封的心跳。
付闻宣没抬头，淡淡道：“哦，那看来是了。”
“......”
“着急走干什么？去收收尸也是好的。”
“......”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付闻宣终于没忍住抬眼看江封，他脸上除了掩饰得不大好的悲痛，没有其它什么的情绪，整个人像笼罩在黑沉沉地压抑的迷雾里，莫名地让付闻宣觉得...
他已经无坚不摧。
“我说，好歹给她挖个坟吧。”付闻宣这次是真心实意地表达内心的想法，不同于前两次故意激江封。
“我让人去办了。”江封说。
“啧，我要是不来她还指不定能多活两天呢。”付闻宣勾勾唇。
“是天灾，和你有什么关系？”江封的语气微变。
付闻宣没看他，不停地刷着资讯，随意答道：“是不是因为我，你心里清楚。”
江封大概猜到付闻宣已经根据震源查到了什么，“不能是你，是我的错。”
“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吧、”付闻宣把椅子往下放，“问题不大。”
“你就没有点其他的想法？”
“还是有点难过的。”付闻宣说是这么说，脸上的淡淡笑意半点没少，甚至多了丝讥讽的味道，“好好的大活人啊，又不是条虫子被踩死了。”
“......”
“江封，快十多年了。”付闻宣晃着腿，“该散的感情早散了。”
江封把车停稳了，猛地拽住付闻宣的手，一把将人拉起来，他眼里满是危险，沉着声一字一句道：“付闻宣。这句话，要说给你自己听！”
......
付闻宣被手上的酥麻感唤回神，过往纠葛一一细数，眼前的困境完全就似小孩子过家家，不值一提。他看着醒了的江封道:"你这晚上干嘛去了？"睡得这么沉。
江封站起来望了眼保温桶里的汤，已经不能喝了，他一把将盖子合上，从门边提过来一个行李袋，随便扯了套衣服扔在床上。
"换上准备出院。"
"起床气这么大？"付闻宣笑了一下，手刚碰到衣服，他就僵了一下。
付闻宣和江封对视。
江封:"？"
付闻宣从醒过来就没有空闲下来，进入这间病房的人，一个两个都要给他带点烦心事来才离开。所以到现在为止，他才分出心想到，这个衣服……是医生换的，还是江封换的？
江封懂了他的意思，扬眉道:"我换的，沈清闲来你还有救吗。"
付闻宣虽然不知道这和代班的沈清闲有什么关系，但眼中的笑意还是止不住地更深，他忍了又忍，没有分寸的话还是说出来了。
"我身材不错吧？"
"砰——！"
江封手里的拐杖掉在了地上。
……
江封捡起拐杖，放到付闻宣床边靠着，"你也别杵拐了，我给你弄辆轮椅怎么样？"言下之意，另外一条腿也不想要了吗。
"你会自卑吗？"付闻宣边解着颗颗扣子，边调笑着问。
两辈子，他算是看明白了，江封口头的狠话都是说说而已，图个厉害，真落实到行动……太少了。
"……"
"我对自己的身材还是比较自……"付闻宣低头看着自己的腰腹，最后一个“信”字卡在了喉咙里。
！！！
他的八块腹肌呢？！
良久，付闻宣再次悲哀地想起来，这是一副十八岁的身体，早年没得到好的照顾，被瞎折腾到不成样子，如今只能说笔挺修长，青春正茂。力与美还得不到充分展现。
江封轻笑一声，“你这点我佩服，盲目自信。”
“看看这小身板，你过的怕是解放前的生活吧？”
付闻宣一时语塞，飞快地把要换的T恤套上，瞥了眼边上的行李箱，他随意猜测:“怎么，阿姨要让你来照顾我？”
江封动作一顿，继续翻付闻宣的病例，“难得你聪明。”
“？？？”付闻宣惊喜地回头，赶紧追问:“真的假的？”
咱妈真是人美心善。
“真的……你兴灾乐祸的表情收一收。”
付闻宣莞然一笑，“这叫喜不自胜，你想一想，天天待在我身边，我动手……不、我追求你的机会就变多了，日久生情，没多久你就得叫我老公。”
江封:“……”
付闻宣:“要不你先练习一下？”
“住到你拆线，你还是考虑一下如何在我手下存活到那一天吧。”
“线拆不拆是小事，我一直不拆你就一直住？你满十八岁了，做事要付法律责任，我不太担心我的人生安全。”付闻宣嘴皮子溜得不行，“再说，我要是再受伤你就更走不了。”
付闻宣理理衣服，笑容越来越大，“之后的时间，你可得好好伺候我。”
“折腾好了就出来，我去给您跑腿！”江封冷哼一声，甩门出去。
付闻宣笑了笑，目光瞥到还没被打扫的花瓶，他扭了扭手腕，心里反复念叨着一个名字。
靳湘啊……
牵扯到江封的事情付闻宣很容易走极端，极端冷静，极端偏执……清醒或混乱。
混乱的时候有人可以乘虚而入，不代表他清醒着也能被忽悠。
付闻宣杵着拐杖站到门边，江封估计在楼下办出院手续，他刚一站稳，正想回过身关门，一个人影硬闯进视线，在无数背影中格外突出。
很平常的打扮，普通男人的身高和体型，但是付闻宣就是能特别注意到他。
战场直觉。
“你在看什么？”江封自然扶过付闻宣的另一只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
付闻宣摇摇头，跟着江封往电梯那边走，“帮你老公一个忙。”
江封:“……”
“帮我查一查，这间医院有没有你或者我认识的人。”付闻宣不打算再找靳湘，最好最优的资源就摆在他面前，江封既然都插手过一次了，不涉及危险的小事，也可以让他知道。
“行。”
江封答应得很爽快，连问都没有问，付闻宣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在听。
江封就跟看透付闻宣心思一样，补充道:“要废些功夫。”
付闻宣点头，垂目笑了笑。
“对了，今年篮球赛和北华打？”在计程车上，付闻宣突然问。
“前两年没见您操心。”
“北华有个男生叫江宿，今年升高一了，听说挺厉害。”付闻宣记得这是江家的亲戚，资料上江宿的老爸是拿着呈远8%股份的股东。
江封漫不经心道:“不用担心，他翻不出花来。”
付闻宣憋了没笑，他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还是装作好奇地问:“为什么，他三分投手的称呼是北华认定，听说有星探找过他。”
“三分投手？”江封不屑地笑，根本没将这号人物放心上，“在我面前他就只能当个豌豆射手。”
“今年你还要上场？！”
“嗯，高二有个主力生病。”
“哦。”付闻宣兴致缺缺地应了声。
“怎么？不是挺关心的吗？你喜欢江宿？我倒是可以帮你要签名。”
江封脸歪过去看着窗外，付闻宣看不见他什么表情，但这语气怎么听怎么都不像是真会帮他要签名的意思。
付闻宣深吸了口气，尽量语气平缓，“你在我就不用操心了。”
因为胜负已定。
“我用你吹捧？”
江封回头，付闻宣猝不及防被白了一眼。
“我到时候去给你加油。”
“别，万一你一来就输了怎么办？”
“那你就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
“？”
“本来稳赢的局，因为你情绪激动而输了，不怪你？”
“...？......!”
付闻宣怼江封的时候不忘再拍一下马屁，顺带还单方面把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往上提。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付闻宣住的小区楼下，这几栋楼位置特殊，和学校就隔着一条马路，两个红绿灯，车子要绕个圈，人走个天桥就到了。
江封想起了一件事，把行李袋往肩上一背继续扶着付闻宣走，“前天付阿姨打过电话，说过一阵才能回来看你。”
“好，我晚点给她回电话。”
江封等着付闻宣掏钥匙开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们关系不好？”
“还行，不太亲。你这都能看出来？”付闻宣低着头找钥匙，听见江封问就随口应道，他之前是用哪把来的门来着……
付闻宣意外地坦诚让江封楞了楞，他还以为这个话题会不太好谈。
付阿姨打电话时该问的都问了，但江封怎么都听不出来多关心，好像就是单纯地了解一下这个儿子是不是还活着。
小时候付闻宣被带到他家，离开他妈一小会儿都要哭鼻涕，要人千哄万哄才能好好说话，别提多黏人了。
这前后一对比，江封说:“你在叛逆期吗？要和妈妈多交流啊会长。”
付闻宣终于试对了钥匙，插进去把门给开了，别说叛离期，他更年期都快过了好吧。
“你这种整天闹事的问题儿童还是先管好自己吧。”付闻宣侧身让江封进去。
付闻宣的房子是一室三厅的大户型，本来是要合租，但是他不太喜习惯和陌生人挤在一起，就一整间都租下来了。
这样一来，江封还不用睡沙发了。
房子主打冷色调，干净整洁。
客厅的柜子里塞着游戏机和手柄，还有各种机器人模型，桌上半开着一本哈萨克作者写的战争小说，客厅和饭厅被长方体的玻璃鱼缸隔开，里面没有鱼，估计是他没时间养。饭厅的角落摆着和纸箱子，奖状和奖杯挤在一起，有的被当垃圾一样揉成一团。
……
和付闻宣的风格很像，乍一看你觉得这间房冷硬又克制，细节的地方又能发现主人的随心所欲。
里外还透出一股子张扬劲儿，尤其是那一堆不被珍视的奖...
有点矛盾。
付闻宣在后面金鸡独立，拿起拐杖戳江封的背，“进去，还能脏了你的鞋？”
江封:“……”
付闻宣打开自己的房门，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睡这间。”
“这是你的房？”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人美心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