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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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微。”
琉星儿走后，暗夜之中响起另一个沉厚之声。
“谁？”隐微全身戒备。
“虢辟。”虢辟现身，傀然之躯更加深暗影，严然一堵墙对着另一堵墙。“她还是没有放弃爱你，千万不要步上我的后路。”
琉星儿并不知情。隐微虽未曾到过府中，然而他和他却是已经相识多年的朋友了，隐微和琉星儿闹情变，他还是略知一二。
隐微沉默。
“她还是选择嫁给她不了解的人，她的去意已决，恐怕，我也要就此放手。如果，她觉得这是对的，如果她觉得幸福。”她快乐就好。
虢辟搭着他的肩，一同走向灯火之处说道：“你还没试过，还没试到最后，趁她还在，要珍惜当下。”他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云帆说的话：有缘相守更要惜份。缘份原来是要劈开来理解的……
“你也听到了，她说……她说恨我。”一字之曰谓“恨”，对于昂藏男儿的他来说，比万箭穿心更痛苦百倍。
“总比我好吧。恨也是爱的影射，没有爱哪有恨呢？而我却连这个机会也可能没有！不提了，我们也去飞升楼。”
“虢辟，很抱歉，关于青见，我们一点头绪也没有。”事隔多年，虢辟还是放不下，以前不了解，是因为还没有经历过，现在他后悔曾对虢辟说过的话。
一段爱或是一个人，好比用了一生心血呵护的名花，毁了就再也找不到替代品，即使有更好的出现，它也不是自己用心血栽成的那一株了。独一无异的就是独一无异，是当事者逝去的追不回的时光与……爱……
青见，其实是个谜。来自山野的女孩，无人知其出处，她消失得也够彻底，就像她从没有在世上出现过一样，毫无痕迹留下。
虢辟反倒没有如往常那样失控暴怒。“你我朋友多年，我也知道你们辛苦了，该道歉的人是我啊。”语气里的是歉然。
“你……已经走出来了吧。”隐微在心中期待自己说对了，他实在不忍见他把自己困囚着。所有人都不敢告诉他，其实青见很有可能死在五年前。
“不，我不能放弃。我会自己去找，城中事我会交给承枢处理。如果我没找到青见，我就不回来。”他明白，青见不会自己回来，不会再回到令她不快乐的地方。正如她惦记着死去的娘亲，却始终没有告诉任何人，如果他不是硬留着她，她早成为他命中的一个符号。比烟火还短暂的出现，好比擦身背道的路人。
隐微实在说不出安慰的话，早些年什么话都说过。成效为零。“你的老母亲如何？”他这是不孝。
“她会明白。”最放不下的是母亲，这是事实。
“不是说到飞升楼的吗？带路。”没办法，他是不会停止的了。
“哪用带路，城中高楼两面座，除城中观楼，剩下那座便是。”
“飞升楼，是间妓院？”
“怀城方圆百里范围内最大的妓院。”
“既然最大，楼上怎么孤灯稀渺？”楼是高楼了，但好像也太冷清了一点了吧？相对于一间妓院来说……
他们已经在飞升楼门前驻足。高楼上黯淡的灯光与门面繁锦相比，万分不搭调。
“听说，楼内住的是楼主未婚妻。算是闺房。”虢辟从怀中取出假胡子。
不是怕被人认出对名声不好，而是光明正大地入内，恐怕如上次那样，城中官员全隐身不见了。临走前，他要先肃清浊流。
楼内不知何时设点名榜。榜上末名赫然写着一个“鬼”字。
“嬷嬷，官承枢公子可有到此？”虢辟拉住急急冲冲走过的老鸨。
“哟，大爷找官公子？他跟我们楼主在内堂聊天呢，还有一位姑娘！这阵子楼内真奇怪，来的净是怪人！”
“请嬷嬷引路。”
老鸨却脸有难色：“可是，楼主和公子都没吩咐过他们有访客。”
“嬷嬷，我们远道而来，提前到达没来得及知照官公子。以嬷嬷的明艳照人，魅力无边，一定会为我们引见。”比起虢辟，隐微反倒比较会说巧话。
老鸨立刻笑容堆满老脸。“哎哟，公子说得好！跟我来！”
他们绕过一串嫖客，转弯抹角过栏穿榭。
“好，到了。”老鸨在一水塘前停住。“禀楼主，有人找官公子。”
咿呀，门被打开，云帆探出头。“谁？——城主大人！有失远迎！”
“云帆好眼力。”虢辟以为没有人会认得出他，不禁对云帆十分激赏。
官承枢从门内忽冲冲地跑出来，顾不上和虢辟打招呼便冲着云帆大叫：“云帆，快！鬼的病又发作了。”
云帆听罢脸色骤变反身迅速入内，也顾不上招呼来客。
老鸨倒是看得一头雾水，情况突变！不过，她知趣地偷溜了，免得楼主找她做这做那。
虢辟和稳微对看一眼后默契地跟着入内。
“鬼！”
云帆看到鬼紧紧揪住胸口倒在地上面如白纸低喘不已。
“云帆……”鬼的说话声几不可闻，颤抖着一只手伸向云帆，寻求支援。
虢辟无端地觉得死寂的心一寸寸地抽动，最后分崩离析地痛。名为鬼的女子，为何令他产生这种反应？更甚于青见给他的影响。“承枢，去请府中大夫来。”虢辟稳住心神，冷静地指挥。
“别……不用。我待会儿……就会好点。”鬼在官承枢转身之际阻止他。
官承枢劝说道：“鬼姑娘，你病的挺严重的，怎能不看大夫？虽然这是妓院，可是你别介意，大夫不会看不起你！”面白如纸，身如薄茹，说话力有不遂。都已经病得只剩半口气了，怎能不看大夫。
鬼微勾冷唇，感激地看着他说：“官公子，谢谢你。鬼的病，鬼知道，请大夫只会白跑一趟。”
云帆也赞同她。“官兄，你就别去了，鬼这病偶有发作，其实并不碍事，我送她回楼上休息。”云帆毫不费劲地扶起鬼，对在场的人道歉道：“各位，失陪，失礼之处请见谅！改天云帆定会设酒陪礼。”
琉星儿瞧见隐微立时想冲门而出，于是立刻说：“我和你们上去吧，我可以照顾鬼姑娘。”
她主动要照顾鬼，除了要避开隐微，她还想起了明月清泉树下，疑似幻觉的那个白衣女子。她随官承枢来到飞升楼内院时看到纱帷后面那抹白影时，不由把她和白衣女子身影重叠。
她十分确定，那天晚上不会看错。她的祖先以前是可以和鬼怪沟通的异人。虽然隔了不知几百年了。她仍遗传到可以看到真人以外幻象的特质，比如——鬼。
“谢了，琉星儿姑娘，云帆会好好照顾她的。”云帆也想问鬼，鬼一定知道她自己因何会突发心痛。“你们的关心，云帆很感激。”云帆扶着鬼，小心亦亦地护着她走进另一堵门。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