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心尖宠》一坨人

66、第 66 章

　　第六十六章

　　回到琼宴斋，便换了战场，将军还是将军，逃兵还是逃兵。

　　这一战十分持久，直到逃兵被欺负得骨头都软了，连连讨饶，才被将军心满意足地俘虏入怀中。

　　俘虏了逃兵，将军便又开始了“拷问”。

　　军马司里他没有眼线，白芷玥一天天的行踪，都得靠她自己给蓝燕飞禀告。

　　军马司最近在练新兵，白芷玥跟着是十分辛苦，但她汇报情况时，把辛苦隐去了不少。她在军马司待了些日子，觉得有些疑惑，也就跟蓝燕飞说了。

　　白芷玥道：“颉之，以前在西府管兵籍时，我也翻过兵籍，我依稀记得每军的军额该是两万，每军应有五十将领，但为何军马司每军只有五千五百，便是算上今年的新兵，也不过才六千人。将领也是不够的，偏将级以上的只有十五。”

　　蓝燕飞道：“如今战事少，养军又是大开销，所以裁过两次军，一些放去了地方，一些直接遣散了。我以前的旧部，原先也有一些是在三衙的，如今都被调去了地方驻守。”

　　白芷玥道：“我是觉得缺得太多，虽然京中的只是禁军，但也不至于连军额的一半都不满。不过若是再重新招兵买马，也确实劳民伤财。练新兵也要时间。”

　　蓝燕飞道：“我就说你去三衙是有用的，这次去几天，就看出了军额不满的事，这事我一早就在谋划。扩军的兵源我也想好了，一是把我的一些旧部再重新编入，二是我要在朝上申请，将西军的精骑精兵调一些过来。这些事你不必操心，只安心待在军马司就是。”

　　他吻了白芷玥的香肩，道：“我倒是忘记说，军马司前阵子在帮着太监们训小马，我去问了才知，原来是组了内廷的马球队，都是宫里的嫔妃，听说她们自有一套骑装，很是好看，回头我让人做一套骑装给你，我在京郊买了个场院，改一改做个马场，咱们没事也能打打马球消遣消遣，你觉得如何？”

　　白芷玥道：“你看着办吧，只是如今这般忙碌，哪里有闲时间去打马球玩？”

　　蓝燕飞道：“哪里多么忙，是你自己也太不懂得休息，皇上如今该比咱们愁，他都有心情玩，我们怎么就没有？”

　　白芷玥道：“你看着办吧，我都同意。”

　　=3=

　　不日，朝堂之上，蓝燕飞便禀奏要将三衙所缺军额招满的事。

　　三衙隶属枢密院，以前蓝燕飞在枢密院被架空，他自然要佯装对三衙的事不介意。如今他掌枢密的副手职位，手握重兵实权，三衙的事，他自然是要进言的。

　　蓝燕飞出列建议将驻京禁军人数招满。

　　他道：“如今三衙诸军均缺额一半。当务之急，乃是将京中禁军的军额招满。”

　　他一提，立刻就有人反对：“如今天下太平，养军又是很大的花销，不裁军还要招军扩军，实在是不该。”

　　又有人道：“兵将在精不在多，养兵花销巨大，如今我大陶国库并不充裕，哪里有钱去填补这个空缺。蓝同知这个提议，微臣不赞成。”

　　朝堂之上，不少人是只会纸上谈兵的文臣，蓝燕飞并不十分把他们放在眼里。以前他韬光养晦，只将锋芒藏起来，能做和事佬，绝对与人起冲突，能做笑面世子，决不当威严将军。

　　但如今他既然真正掌了兵符，拿捏调兵遣将之权，自然就严肃起来。况且他对大陶依仗软弱文臣的政策很不喜欢，虽然受了这几句文臣的冷话，他并不十分在意，依旧直言不讳。

　　蓝燕飞肃容郑重道道：“如今大陶向邻国大宇称臣，每年岁贡五十万两银绢，这是面上的太平，若我大陶兵力能与之抗衡，拿这五十万来养兵，不比跪着送人强？”

　　掷地有声。此话一出，所有人噤若寒蝉。

　　大陶向邻国大宇称臣一事，本就是大家避而不谈的话题，如今蓝燕飞不但说了，还说大陶是跪着送人。这话要是在私底下说，也就算了，当着皇上的面，他还如此狂妄，实在是让人心惊。

　　硕王果然不屑道：“依着燕飞的意思，这五十万银绢，不该给大陶，该拿来养兵了？提议倒是好，只是你可否想过，养兵不是一年半载便有成效的事，大宇却可以说翻脸就翻脸。若我们拿钱养兵，兵还未养好，大宇就攻过来了，燕飞是打算带着残兵败将为国捐躯？”

　　陈康道：“硕王，燕飞说了，等我大陶兵力能与之抗衡之时，再断银绢，我认为，并未有何不妥。”

　　硕王冷笑：“国库又不充裕，拿什么招兵买马，痴人说梦！三衙三司的军马，若想招满军额，必劳民伤财，这提议简直异想天开。”

　　蓝燕飞正色道：“我蓝燕飞说话，向来无偏无党，有典有则。如今京中的禁军军额均缺半数以上，西北闹灾，地方财政吃紧，该是调一些回来。这样一来，将地方的压力缓解，又不必重新劳民伤财地去招兵买马。而以我大陶国库，如今多在京中养几万禁军还是可以的，岁贡也不必停，只等兵力强健了，便有底气与之抗衡了。”

　　蓝燕飞这番话的意思，是要将西军的禁军调回来一些，但蓝燕飞心里清楚，这些人是萧宜正的人人马，是不会乖乖回来的。

　　他看着硕王，见硕王听到他的提议，神色一瞬间慌乱了一下，随即满脸的凝重。

　　蓝燕飞心中一阵冷笑。

　　蓝燕飞道：“西军共有四路，总计四十五万兵力，其中禁军有二十万，厢军番兵和乡兵这些多为收编的流寇先不计。西北如今闹灾，虽然从未听到地方抱怨过，但地方定然是养不起的，如今将步兵骑兵各调来两万精锐，便能大大缓解地方的压力。而我有些旧部，分驻在南北，将他们调来，三衙的军额，便满了。而这些兵，本就是朝廷花钱养着，并不增添什么负担。而各地每年都会招兵，三衙的缺额分散下去，每路摊的不多，并没有多少压力。”

　　大家叽叽喳喳讨论着。

　　蓝燕飞的提议，一来是要将京中的禁军招满，二来是要削弱萧宜正的兵力。

　　厢军番兵这些杂兵他自然看不上，他要的，是西军中的四万精兵。若能削上四万精兵，萧宜正必然大伤。

　　但他想必不会给。
　　只是如果他不给，这一步棋，就是把他逼到不得不与皇上反目的地步。

　　只是，需要皇上配合。

　　朝野上下，知道萧宜正和硕王早已伸手西北军务的人不多。但大家都是大陶臣民，有些人早对大陶臣服于大宇不满，几十年前，陶曾与大宇势均力敌，如今沦落成依附，很多人都不甘心。

　　是以这个建议一出，蓝燕飞拥趸不少。

　　一时间，竟有不少人出列支持蓝燕飞的提议。未雨绸缪，他们这些文臣也不是不懂。

　　蓝燕飞瞧着，也很开心。侧头看陈康，两人心照不宣地一笑。

　　萧宜正渗透了西军的事，皇上知道。

　　如果皇上有意压萧宜正，就会同意蓝燕飞的提议，借着三衙军额不满的由头，压着萧宜正，将他管辖内的军马割给朝廷控制。

　　萧宜正如果还不愿意撕破脸，露出本来的面目，那他就必须将军队部分交与朝廷。
　　但他若是不同意，皇上就会彻查西军为何不听调遣。

　　那么，萧宜正就会暴露目的，京中就没有他的硕王的立足之地了。

　　皇上在龙位上端坐着俯视朝臣，面无表情，许久，他才道：“兹事体大，不可草率决定，需再议。”

　　=3=

　　因为白芷玥自去军马司后，多早出晚归，便没多少时间教墨淘说话。

　　一来二去，白芷玥也时常想墨淘。

　　蓝燕飞便出主意，让白芷玥带着墨淘去三衙。墨淘如今十分乖巧，出门就站在白芷玥肩头，哪也不去，懂事得很。

　　白芷玥道：“就是带过去，我也没空陪它，练场上这么些人，万一再把它吓着。”

　　蓝燕飞道：“也让它去长长见识，成日在府中待着，会养出一只见识浅的小八哥来，配不上做我蓝府的鸟。你虽然操练忙，但总有休息的时候，带着它，也给你解闷。”

　　白芷玥道：“不知道陈叔同不同意。”

　　蓝燕飞笑道：“不同意下次就不带了，你都喊他陈叔了，这么点小事，他还不同意，那以后就不喊陈叔了，喊他老陈。”

　　白芷玥一笑：“爹知道该我说我不懂事了。”

　　蓝燕飞道：“管他呢，我正生爹的气呢，给我安排的这是什么鬼差使，他真不愧是青面阎王，就知道差遣我们这些小鬼跑腿。”

　　白芷玥道：“爹也是器重你，你看他怎么不把这事丢给我？”

　　蓝燕飞道：“说起来他也是丢给你了的，你瞧，我操心着这里的事，你操心着我，咱们是一起的。他是把这差事丢给咱俩。”

　　白芷玥拍拍他的脸：“你说的对，咱们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行军打仗也带着我，好不好？”

　　蓝燕飞不想应，行军打仗哪里肯会带着白芷玥，如今让她在军马司训练，不过是想她强身健体，在京中有些自保的能力罢了。

　　莫说军旅的日子苦，打仗也免不了伤亡遍地，白芷玥这样的软心人，看了多半要伤心。

　　不过如今也没有仗可打，为了让她高兴，蓝燕飞便应了。